朝中的文官清流,其實都是有派別的,北州在朝當官的人,幾乎沒有,易丞相也不是北州人,他是從儋州調到北州,然后從北州回到京城的。
所以,在北州人眼里,讀書然后考科舉當官的觀念是不存在的,那是一條很難走的路,要考出去,祖墳起碼要冒三天三夜的青煙。
所以,過好眼前生活,是北州人一致的觀念。
這個問題,少淵和兩位先生也意識到了,但現在北州還不能自給自足,窮啊,不可能一直由蕭王府補貼,整個王府的銀子掏空,都不可能在北州各地開學院,免費收生。
而朝廷不可能支持北州,因為朝廷支持了北州開免費學院,其他地方也要免費,現在朝廷還沒富庶到這個地步。
這是一個問題,而另外一個問題就是有學院哪怕是免費的,也不會有多少人來。
商量過后,辦學還是要辦學的,到時候來幾個算幾個吧,不讀書不識字,這個地方發展的前景是有限的。
少淵請林知府過來商量辦學的事,林知府舉手贊成,但他也很為難地看著殿下,“銀子呢?辦學總不能空口白牙說,得有銀子建學院吧?也要請夫子。”
少淵咬咬牙,“暫時在北州各縣開設一個學院,銀子本王掏出來,等北州情況好轉了,還給本王。”
一聽這話,林知府就沒有異議了,笑逐顏開,“還,還,一定還的。”
北州會發展成什么樣子,林知府不知道,但唯一知道的是,現在能從殿下這冤大頭里薅多少羊毛,那就盡力薅。
這個年,就在大家都很忙碌的情況下過了。
匡正司現在發展得有些規模了,一切漸漸入了正軌,不過小報沒做起來,而是變成了情說書先生去講故事,主要是講各地的一些案子,所以目的是普法。
要讓這個地方,知道燕律的存在。
當然,匡正司本質是為女子做主的,所以普法按理的時候,都會說那些家暴或者寵妾滅妻的人,會被燕律如何處置。
說書先生又說,匡正司會幫助受欺凌的婦人女子,如果有遭受婆家暴力對待的,可以找匡正司求助。
匡正司已經抓了很多登徒子,已經有名氣了,北州城的男子對于匡正司的評價都是正面的,所以,可以進行第二步了,就是幫助遭遇家暴或者欺凌的婦人甚至是孩子。
陸陸續續地,已經有七八個婦女找到匡正司求助了,都是被婆家虐待的。
這些歸功于匡正司巡查隊緝拿登徒子和惡棍,再加上說書先生對于燕律的科普。
但其實愿意站出來的,已經是沒有活路了,日子過不下去,再不求救,就要被打死了。
而很多婦人在忍受著拳頭之余,依舊不敢站出來,甚至還要跟左鄰右舍解釋自己臉上的傷是摔傷或者是撞傷。
但是有人求助,證明有成果了。
臨兒在這幾個月里,看到了很多,也領悟了很多,確實對敏先生沒這么執著了。
人總是喜歡用別人的人生來啟發自己的人生。
三月,果然如兩位先生所猜測的那樣,徽國使者送信到,說徽國太后已經啟程前往北州,因為太后深受頭痛頑疾所折磨,知道蕭王妃醫術高明,也知道居大夫在北州,所以她前來求醫。
三天之后,會抵達北州。
收到這個消息,敏先生努努嘴,“確實,這是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