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禮在禮部和的欽天監正主持,百官列席。
祭天之后,再拜祭列祖列宗,然后在朝堂上宣讀立儲詔書,百官都上了賀表。
鐘御史今日沒來,并非是他怕了新任的太子,而是他打算在冊封里上反對,他認為謹王不能當太子,無賢無才,怎可當太子?
但他在來的路中被麻袋套頭擄走,被關押在一間小黑屋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聞。
云沐風今天的心理素質極好,全靠劉大安的心理治療和藥物治療。
整場儀式下來,他沒有心慌,也沒有表現出慌亂,像一個真正的儲君那般從容歡喜。
作為未來的儲君,他接受了百官的叩拜,當他看到皇叔也跪下的那一瞬間,有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想站起來,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依舊維持著威嚴的表情。
關于表情管理,他在接近國公府之前,他每天都這鏡子練習,那會兒母仇壓在心頭,他身上有一股力量,壓住了所有的大喜大悲,他揣摩著魏國公需要看到他什么模樣,他就裝扮成什么模樣。
如今,也是一股信念支撐著他,從皇叔投來的贊許眸光,他知道自己完成得很好。
但他全程不敢與四弟的眼神有接觸,他覺得自己掠奪了四弟的一切,雖然這只是暫時的,可他心虛。
他叩拜父皇的時候,也有抬頭看著他,父皇眼底透露出來的厭惡,卻要用欣慰來掩飾,他都能瞧得明明白白。
他心里是難受的,但依舊是沒有表現出來,對著父皇只有敬畏,敬愛。
面對兩列文武百官,他沒有去細細讀每一個人的神情,他只是昂首接受他們的拜禮,待禮部尚書與欽天監正宣布儀式結束,他緊繃的肩膀才微微地松弛。
但緊張沒有解除,父皇下旨讓他到御書房去。
他回頭看了皇叔一眼,少淵給了他鼓勵的眼神,在眸光掠過的時候,他看到了四弟,四弟含笑看他,落落大方。
他回了一個微笑給四弟。
他也看到了二弟,二弟在抹眼淚,二弟一直都很容易掉眼淚。
看到四弟的微笑,他心頭最后一絲障礙都沒有了,跟隨翁寶公公去了御書房。
父子兩人單獨見面的機會不多,便有,也都是些生疏冰冷的語言。
整個御書房,充斥著一種凝重沉怒的氣息。
父皇坐在龍紋交背椅上,下巴微抬,睥睨著跪在地上的他。
素來,他在父皇面前都是這般卑微的,從來都是垂著頭,眼珠子都不敢轉一轉。
但或許身份的加持是真有用,那份一直以來的卑微感消失了,他能夠把腰脊挺直,也能把頸脖挺直。
御書房里除了父子,還有翁寶公公垂立一旁,翁寶公公像一個木頭人,一動不動,是真正做到眸子也不轉動一下。
“想不到朕會選你當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