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里的小屏幕依次亮起，每一塊小屏幕的下方都標示著所在的區域或者是樓棟以及樓層，梁志潔她們正在查看的是趙陽所租住的那棟樓。
該小區的攝像頭數量很少，其所在樓棟附近只有一個，剩下的就只有電梯里的那個監控，偏偏這棟樓所使用的電梯中還有一個攝像頭是壞的。
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梁志潔和欒靜開始逐一尋找目標人物。
這個世上是沒有鬼的，有鬼的是人心，所以趙陽看見的那個“朱利利”十有八九是在裝神弄鬼。裝神弄鬼的人不可能在大白天出現，她們將時間鎖定在了晚上十點之后。
工作人員把時間往回調，一開始調得比較慢，見梁志潔與欒靜不吭聲，開始加快速度。就在幾個人開始出現視覺疲勞的時候，欒靜突然叫停，指著監控中的那張臉道：“朱利利！真的是朱利利！”
梁志潔正在揉眼睛，聽見欒靜的這句話，將目光鎖定在了其中一個小屏幕里。
盡管畫面有些模糊，但畫面中的那張臉赫然就是朱利利。只見她眼神詭異地盯著攝像頭，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不管是她嘴角的弧度，還是她刻意揚起的臉的角度，都暗藏著故意挑釁的氣息。
“梁隊？”欒靜的眼神說明了一切，“您覺得是她嗎？”
“麻煩把時間往后倒一些。”
看到監控中的朱利利，梁志潔也嚇了一跳。她握著鼠標輕輕動了下，原是打算將那張臉放大的，沒想到一動之下竟然讓畫面消失了。無奈的她，只能向工作人員求助。
此時的工作人員顯得很緊張，他在監控室干了幾年，還是頭一次跟警察打交道。若是普通的片警還好，那是例行的工作警察，可聽領導說今天來的這兩位是刑警。刑警是干嘛的，那是專門負責偵破命案的。想到這里，工作人員不由繃直了脊背。他覺得他變成了刑偵局中那些幫助警察破案的人民群眾。
工作人員根據梁志潔的指示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挪動著屏幕上的時間條，鏡頭里，一個酷似朱利利的女人出現了。看方向，她是從小區側門進入的，且進入的時間是在早上的六點二十六分。
這個時間大多數的居民都還在睡夢中，只有那些睡眠時間少的老人才會早起。從監控來看，當時出入這個小門的人非常少，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疑似朱利利的女人。
她似乎也在有意選擇那些人少的路線。她走的很慢，姿勢有些怪異，像是腿腳不怎么方便。
為了弄清楚原因，欒靜湊到了機器前。工作人員的臉唰地紅了，頭跟著低了下去。
欒靜沒有注意到工作人員的異常，而是指著視頻中的朱利利對梁志潔道：“看她走路的樣子像是個殘疾人。”
“還記得朱利利是怎么死的嗎？”
梁志潔同樣盯著視頻中的“朱利利”，她是被人綁在墓碑上的，當時她的雙手和雙腳是分開的，是以摟抱的姿勢被綁在那塊兒墓碑上的。倘若朱利利沒有死，倘若她當時被人救下了，那她走路的姿勢極有可能是像視頻中這樣的。不是她的雙腿有殘疾，而是胯部被人拉開了，一時間很難適應。
經由梁志潔的提醒，欒靜顯然也想到了這些，盯著畫面的臉色瞬間變成了灰白。
“這也太嚇人了，這世上不會真有鬼吧？”
欒靜吐槽，忍不住往屏幕里多看了兩眼。
“我奶奶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于阿飄，我們還是要心存敬意的。”工作人員回頭，目光撞上欒靜，臉頰越發紅了。“真的，我這可不是迷信，是我小姑姑親眼見過的。”
“你小姑姑見過鬼？”
“算是吧。”工作人員摸了摸臉：“她見過我死去的爺爺。”
“在哪里見的？”
“在我家里，我爺爺生前最喜歡待著的那個堂屋。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小姑姑還小，大約五六歲吧。她對我爺爺的印象，大概就是家里的那幾張老照片。我們家從前過得還可以，我爸爸不爭氣，我們家就落魄了。我姑姑見到我爺爺那年差幾天滿十二歲，中午，她去我爺爺那屋拿東西，推開門，就看見一個老頭兒樂呵呵地在那桌子上坐著。
你們看過電視劇嗎？古代的那種。就是堂屋里有張桌子，桌子后面掛張畫兒，兩邊還有兩張椅子的那種。我爺爺堂屋里放得就是那種，他樂呵呵地坐在桌子上。看見他的時候，我姑姑有點兒懵，以為家里進了賊。我姑姑問他是誰，是怎么進來的？他指著自己的臉，問我姑姑是不是不記得他了？我姑姑以為他是個怪老頭兒，從堂屋里跑出去喊人。
說是喊人，其實就是跑到了院子里。就那么一會兒功夫，等我姑姑喊了我奶奶再進去的時候，老頭兒已經不見了。我奶奶問我姑姑人呢？我姑姑指著桌上的照片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見過我爺爺后，我姑姑就發了高燒，連著燒了三天三夜，以至于她病好之后，對于她見到我爺爺這事兒，始終處于半信半疑的態度。一方面，她覺得自己是真看見了。另外一方面，她又覺得那會兒她可能已經發燒了，看見我爺爺這事兒是進入高燒前的幻覺。
我奶奶嘴上說著沒事兒，卻站在我爺爺的遺像前沖著他好一陣數落，讓他閑著沒事兒別出來嚇唬孩子。所以你說，這世上是有鬼還是沒鬼。”
“有沒有，問一問人就知道了。”梁志潔示意工作人員按下暫停鍵：“問一下物業，看看這位老人家住在幾棟，我們去了解一下情況。”
視頻中，“朱利利”曾與一個老人打過照面，甚至還站在原地攀談了幾句。她是人還是鬼，這位老人最有發言權。
梁志潔剛點到那位老人，工作人員就指著窗戶外面道：“警察同志，你們看看是不是外面的那個？”
窗戶外面，兩位老人正在起爭執，其中一個，正是剛剛在視頻里出現過的那位。
梁志潔給欒靜使了個眼色，欒靜立馬沖了出去。
過了大約五分鐘，欒靜回來了，她對梁志潔說：“大叔說他記得朱利利，說她身上沾了很多泥土，像是才從地里爬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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