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挨揍的一天。
但莫陽卻被揍得很開心。
現在被揍得越狠，以后活命的可能性越大。
挨揍和掛掉，你選哪個？
莫陽又不傻。
隨著拍賣會的結束，坊市中的人流量也迅速回落，萬香樓里的小姐姐們重新上崗，而百符樓的生意也跌落到正常水平，莫陽便又有充足的時間來安排一些額外的事情。
是夜，莫陽先總結白天挨揍的經驗教訓，然后又開始推衍金陽指。
一夜下來，他又補全了三分之一。
好，只剩下最后三分之一了。
但這才是難點。
因為這部分缺失的很集中，都是整句的缺失，甚至有一處連續缺失了兩句法訣。
這推衍的難度有多高？
難怪只賣了一千靈石。
莫陽都有些想罵娘了。
白天，女漢子又教了他、其實就是揍了他一天，然后道：“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接受你的委托，明天我就要走了。”
莫陽馬上反應過來：“你們又要去狩獵妖獸了？”
女漢子點頭，露出一絲期待之色：“希望可以在生死戰中找到突破的契機，邁進筑基。”
莫陽一驚：“你不用筑基丹？”
“廢物才用那東西！”女漢子滿臉都是不屑，“靠外力突破的筑期，先天就要比靠自身之力突破的筑基弱一籌，我一向只追求最強。”
不是最強的話，她寧可突破失敗身死。
是條漢子！
莫陽想了想，自己肯定是要服用筑基丹的，穩健最是重要，畢竟突破又不是戰斗需要拼命。
“你這個人就是太瞻前顧后了！”女漢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人死不過鳥朝天，靠筑基丹突破的，你看看有幾人可以修成結丹？”
“一百人中難有一個！”
“不成結丹，你也就能多活百來年，有何意義？”
莫陽猛地心中一顫，皺眉道：“用筑基丹還有這樣的副作用？”
那為什么這么多人還要苦苦追求筑基丹呢？
是了！
這里結丹修士就是最強者，所以有幾人敢奢望這樣的至高境界？
能夠筑基就不錯了。
所以哪怕以筑基丹突破，日后再無法修成結丹又如何呢？
本來就沒希望的。
莫陽深深地吸了口氣，向著女漢子肅然一揖：“多謝！多謝！”
他的目標可不止是結丹，而是要真正得成仙，長生不死，所以若是稀里糊涂地以筑基丹突破上去，那他以后肯定要哭死。
女漢子沒放在心上，只是提醒他道：“你窩在這里，不管請多少人幫你訓練都沒用，真正的經驗只有在生與死之間才能獲得。”
“生與死之間才會有大感悟！”
“下次我要沒能在你身上聞到血腥氣，可不會再有興趣揍你！”
想讓她揍也得入得了她的眼才行。
莫陽一陣無語，然后才問：“我還是沒能讓你用出七成的認真？”
“你說呢？”女漢子轉身離去，十分灑脫。
靠，臨走都不忘打擊我一下！
莫陽長長地吐了口氣，他知道女漢子不需要騙自己。
境界相當，可戰力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從頭到尾，女漢子都只用了最低微的法術與自己戰斗，如果用上高深一點的……自己可能一招就被秒了吧。
哦，武夫體魄強橫、生命力頑強，那就是三招、五招死。
沒多大的區別。
莫陽認真思考。
是不是跟女漢子一樣，選擇與妖獸搏斗來提升實戰能力？
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現階段他還是得以修煉為主，所以得留在這里，靈地才能讓他以最快的速度邁進煉氣十三層。
實戰能力固然重要，但境界才是一切的根本。
——我要是筑基，哪怕菜得一逼，要殺女漢子是不是翻翻手掌就可以？
所以，先把修為弄到煉氣十三層，然后再去與妖獸搏殺，在生與死之間捶煉自身的實力，那在積累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跟女漢子一樣，直接去突破筑基。
要么成功，保留沖擊更高境界的希望，要么死，結不了丹的話，多活百來年又有什么意義？
又是兩天后，一個大消息傳來，讓整個坊市都是議論紛紛。
——周寶瓶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黃家兩位筑基修士的伏擊，但周家亦有準備，另一位老祖也暗中跟了過來，雙方四位筑基大戰，結果兩位老牌筑基幾乎同歸于盡，余壽皆不過兩三年了。
更讓周家無法接受的是，那枚筑基內丹在戰斗中亦被打落，不知所蹤。
真賠了夫人又折兵。
莫陽不由大笑三聲，特意喝酒慶祝了一番。
晚上，他靈魂出竅，繼續推導金陽指殘缺的部分。
最后三分之一太難搞了。
殘缺得實在太多。
這么幾天下來，他也只是把最后三分之一的十分之一補上。
所以，可能要一個月之后他才可以將整篇完成。
慢死了。
——不過，任誰知道這件事后，都要震驚得頭皮發麻，天靈蓋震飛。
大部分結丹真人都不可能做到！
哪怕偶爾幾個天縱奇材的結丹真人可以做到，但沒有好幾年的精力投下去亦不可能。
為了區區一門二階法術，哪個結丹真人會浪費這么多的時間？
虧死了。
煉氣期？
做夢呢。
但莫陽真得有可能完成，而且還只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他的靈魂越飛越高，甚至突破了陣法的限制。
也不知道是因為仙道修為的提升，還是每天繪制符箓不斷地耗盡心神和靈力起到了鍛煉效果，他現在靈魂出竅的范圍也越來越大，比最早的時候要翻了個倍。
今天，他終于突破陣法的限制，可以來到陣法之外了。
透透氣。
畢竟在陣法中也只能看到里面的東西，早就膩了。
——靈魂狀態下可以看透任何實體，卻無法看透陣法，必須靈魂走出去才行。
莫陽不知道是為什么，但事實就是這樣。
他隨意一掃。
嗯？
他猛地心神一顫，因為在陣法三里之外，他看到了四團明亮無比的光。
這是筑基大修士！
現在又不是舉行大型拍賣的時候，為什么會有四名之多的筑基修士聚集于此？
一念動，他已經出現在這四人的身邊。
模式切換，他的視野恢復為正常。
這四人衣著各異，一人穿著僧袍，但脖子上掛著的念珠赫然都是一個個骷髏頭，但應該是以法術煉制過了，每個骷髏頭都只有一顆核桃大小。
法器！
莫陽立刻在心中說道，這法器絕對是二階的，散發出來的光亮度并不比僧人遜色多少。
這明顯是個邪僧。
再看第二人，這是個神情妖冶的婦人，身材極為火辣，可臉上卻有一道長長的傷疤，紅肉都翻了出來，讓人見了只覺得恐怖和惡心。
她亦有法器，是一條彩帶，系在了她的腰間。
第三人、第四人應該是對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身高也完全相同，中等身材，長相普通，屬于放在人群中會被直接忽略的那種，區別是一人佩刀、一人佩劍，這也是他們的法器。
四人盤坐，除了雙胞胎兄弟是坐在一起的，僧人和女子則與他們拉開了很大的距離，彼此之間又相隔了數丈。
顯然，他們雖然聚到一起可能在謀劃什么，卻又彼此不信任。
“馮勛他們怎地還沒來？”女子打破沉默說道，“老娘一天沒有男人就受不了，再不行動老娘要瘋了！”
“稍安勿躁！”僧人沉聲說道，“他們天亮前必至！坊市里有的是修士，你可以盡情吸取他們的精陽。”
女子舔了舔舌頭：“不用你說老娘也不會放過一個有鳥的！”
咻、咻、咻，這時，只見三道人影猛地從天而降，分別是一名道士、一名老嫗和一名老翁。
“哈哈，人齊了。”
“準備行動。”
“我們破開陣法之后，先圍殺松山，只要將他擊殺，我們就可以從容收取小霧山下的靈脈，三陽宗收到消息至少也是兩日之后的事情，我們早就跑回去了。”
“大家調整一下狀態，務必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推平！”
“好，那就休息一刻鐘的時間。”
咻，莫陽瞬間靈魂回歸。
要出大事了！
他連忙火急火獠地分別拍響春桃、夏荷的門，然后大聲將唐老和張溪伶叫了起來。
“帶上所有的符箓和靈石，立刻離開！”
“相信我，什么也別問！”
他只是這么說道。
現在哪有時間解釋。
其實最理智的做法是獨自一人逃離，但唐老、張溪伶都以誠待他，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他怕死，但亦有做人的底線和原則。
張溪伶看了他一眼，便果斷道：“趕緊收拾，走！”
她不問原因，而是完全相信莫陽。
于是，五人連忙收拾起來，好在靈石、符箓平時就是收在儲物袋里的，收拾起來十分方便，連十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到他們就完成了。
“走！”
五人急匆匆地下山，近乎逃似地出了坊市。
但在走出陣法之前，莫陽還是良心沒過得去，大聲吼了一聲：“有敵襲！”
然后他就跑了。
他已經做了提醒，但本身實力低微，實在改變不了什么。
張溪伶原本不明所以，只是相信莫陽才會聽從他的安排，聽到這句話后她的俏臉一下子就凝重起來。
敵襲？
這可是三陽宗的地盤，誰敢來犯？
然后，她的心中猛地涌起一個猜測。
“邪道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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