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策命師 > 第70章 長街啟殺
  那突如其來的一劍帶著憤怒和仇恨,簡直快若閃電,以至于在場眾人都來不及有任何反應。

  劍氣炸開的同時,沈默忽然抬起了頭。

  凌厲狠辣如同毒蛇的劍尖已經刺到了他的心口。

  卻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間,沈默的心口前陡然迸濺出一串火星,兵刃交擊之聲同時響起。

  有人出手替沈默擋住了那一劍。

  出劍之人憤怒的大吼一聲,正是薛越。

  而擋住他那凌厲一劍的,竟然是白河。

  白河用沈默的七殺刀替沈默擋住了要命的一劍。

  薛越目眥欲裂,他猛然退開兩步,手中軟劍直指白河,厲聲道:“你敢擋我?”

  在場其他人見薛越突然出手,都不由微微皺眉,但想到薛越這么做定然是因為報仇心切,就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

  白河沒有說話,他手持七殺刀,忽然橫刀于前,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彈那一抹暗黑略帶彎弧的刀身,頓時響起一聲清吟之音,他眼中立刻有冷光一現,不由出口贊道:“果然是一口好刀。”

  他雖然不用刀,但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口刀。

  然后白河才抬起眼看向薛越,微笑問道:“你為何如此急著殺他?”

  “我當然要殺他,而且必須要殺他。”

  薛越面目扭曲雙目血紅,他像一條嗜血的狼一樣的盯著白河,冷冷說道:“倘若你再敢阻攔,我就連你也一起殺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而此刻仇人就在眼前,怎不令薛越怒火填膺,直欲將沈默殺之而后快了。

  白河嗤笑了一聲,不溫不火的說道:“你如此急不可耐想要殺他,到底是想報你的殺父之仇,還是說你想與在下爭奪那位夫人開出的報酬?”

  薛越臉色一沉,頓時怒不可遏,厲聲喝道:“小子你在說些什么鬼話?小爺是會和你爭那幾兩銀子的人嗎?”

  “你是雙旗門的少門主,區區幾兩銀子自然不會放在眼里。但如果是幾十萬兩甚至幾百萬兩呢?”

  白河目光中帶著戲謔之色,他看了看薛越。后者臉皮一陣抽動,一口惡氣在胸腔內劇烈沖撞。

  白河不去管他,目光緩緩環顧眾人,微笑著問道:“難道在場的各位,也都不想知道這個人為什么要殺死那么多人的原因嗎?”

  田望野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薛越的肩膀,沉聲道:“薛賢侄,我們都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他說得不錯,我們需要知道這個人殺人的原因。所以請你暫時冷靜,現在這個人已經成了階下囚,等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再殺他不遲。”

  薛越滿腔怒火無處可泄,聞言心頭更是一陣煩躁,他正要說話,卻猛然發現沈默正在看著他。

  薛越心頭忽然莫名的一沉。

  沈默的一張臉沾滿了泥污雪跡,所以他的臉依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他看著薛越的眼睛卻很明亮深邃。

  然后薛越就看見沈默忽然開口說話了,他問道:“看樣子你很想殺我?”

  他的聲音渾厚沉穩,又帶著幾分冷漠。

  薛越咬牙切齒,他很想再刺出一劍。

  可是當他看著沈默的眼睛時,心頭的殺意和滿腔的憤怒都在逐漸的消散,讓他重新恢復了幾分冷靜。

  薛越盡管感覺很怪異,但他還是緩緩的收回了劍,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沉聲反問道:“你是不是沈默?”

  沈默面無表情的答道:“我的確就是沈默。”

  所有人心頭猛然一顫。

  薛越瞪大了布滿了血絲的眼睛,他渾身已經又一次開始顫抖,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你已經承認你就是沈默,那我就非殺你不可。”

  “哦?”

  沈默目光一閃,依然是沒有表情語氣也淡漠地問道:“為什么?”

  “因為你殺了我的父親!”

  薛越心頭又一次涌起了要殺人的沖動。

  “你說我殺了你父親?”沈默漠然問道:“你親眼見到了?”

  薛越頓時就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一樣,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話說。

  因為他的確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被人所殺,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那個女人說出來的。

  薛越緩緩的看向了那個女人。

  石錦依見此,不知怎的也心里莫名的一沉,她察覺到了薛越冰冷的目光,但她還是表現得很鎮定,只是她的目光也緊盯住了沈默。

  卻見沈默也在緊盯著薛越,他的目光移到那柄劍上,忽然問道:“你的劍法,誰教的?”

  他說話的時候,冷冽的目光倏地又釘在了薛越的臉上,像是要把他看個通透。

  薛越一愣,渾身在那如同利刃一樣的目光下冒出了一陣寒意,他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沈默為何會問他這樣一個問題。

  他強作鎮定,馬上冷冷答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沈默還是面無表情,聞言之后,他收回了目光,不再說話。

  沈默目光下垂,仿佛再沒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一樣。

  其他人也不明白沈默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問薛越的劍法是誰教的。

  白河也不明白,但他不需要去關心這個問題。他用七殺刀架在沈默的脖子上,微笑著看向眾人,說道:“各位都聽到了,他就是沈默。”

  所有人的臉色都沉重無比,他們都在看著沈默。

  “我知道你們都想殺他,也很想知道他殺人的原因。這一點我也很想知道,因為我想知道鐵門主是不是也被他殺了。”白河緩緩說道:“至于你們誰動手殺他,我并不想插手,不過……”

  他微微一頓,接著看向了石錦依,道:“不過在你們殺他之前,我想問一問這位夫人,你之前說的話可還算數?”

  石錦依臉色微微一變,她的神情在別人看來,就是那種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把沈默抓住的驚詫。所以所有人現在都在看著她。

  石錦依忽然笑了一笑,她笑得很真心也很實誠,因為現在她的確很開心,因為沈默現在是真的已經被抓住了,也因為她知道,白河從來都不會騙她。

  抓住了沈默,她就可以慢慢逼他說出解除她體內“關山九重”的致命禁制。當然這件事情她并沒有告訴白河,因為她一向都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

  石錦依對著白河笑了笑,說道:“沈默是我落日馬場的仇人,如今白公子既然抓住了他,那我說的話自然也是作數的。”

  其他人見此,都暗自皺了皺眉。

  白河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雖然現在有這么多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可以作證,在下也愿意相信夫人,但這件事可是在下冒死而為,所以為了謹慎起見,夫人若要兌現承諾,口說無憑,只怕需要給在下一個憑據。否則江湖險惡,以后若是出了意外,在下人單勢孤,就實在得不償失了。”

  石錦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柳眉,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不知白公子想要什么憑據?”

  白河故作沉吟,然后緩緩說道:“那自然是能讓所有人都認可的東西了。”

  他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在他們看來,如今石錦依成了落日馬場唯一的幸存者,她身上唯一有價值且能代表落日馬場的東西,就是那只鼻煙壺了。

  而在場的關外江湖五大幫派多少都與落日馬場有利益往來,若是嚴守陽的信物落到了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手上,任誰都會覺得不大妥當的。

  所以眾人雖然心里各有算盤,但都沒有立刻表露出來,他們都看著石錦依,等她的回答。

  石錦依蹙眉說道:“我如今孤身一人亡命在外,身上除了落日馬場的信物之外再無長物,白公子若要憑據,只怕除了我這個人以外,就實在沒有東西可以拿得出來了。”

  她緩緩接道:“而我身上的信物關系重大,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轉手他人,這一點還望白公子見諒。”

  白河皺了皺眉,他思索片刻后忽然輕嘆說道:“如此說來,在下若想要得到那份報酬,就只有又賭一把運氣了?”

  他移動著架在沈默脖子上的七殺刀,苦笑道:“為了抓住他,在下可是付出了性命的代價作為賭注的,若是毫無所獲的就將人交給夫人,在下實在有些不甘心呢。”

  就在這時,時鴻堯忽然踏步上前,他負手望著白河,冷笑道:“小子,你說你是鐵中堂的親戚,如今鐵槍門被滅,鐵中堂生死不知,你不思為鐵槍門報仇,卻只想著如何從中獲利,這也未免太沒有人情味了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看白河的目光都變了。

  因為時鴻堯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卻見白河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的說道:“時幫主教訓得是,在下也承認我是一個看重利益的人,否則也不會從中原來到關外投奔鐵槍門。不過如今鐵槍門已不復存在,鐵門主也生死不明,在下固然有為他們報仇之心,但我孤身之力,若沒有其他力量幫襯,就算現在殺了沈默,以后也沒有辦法對付他身后的勢力報復。所以為了長久之計,在下必須要得到那份報酬,有了足夠多的銀子,在下才有底氣。”

  時鴻堯耐著性子聽完后,又忍不住冷笑道:“若你沒那個本事,就算得到了那筆銀子,只怕你也沒命去享用吧?”

  白河呵呵笑道:“沒錯。所以在下希望嚴少夫人能夠讓我進入落日馬場,有了落日馬場這么一個靠山,那在下的命自然也就能夠活得長一點。”

  時鴻堯臉皮抽了一抽。

  白河望向石錦依,正色問道:“嚴少夫人,你意下如何呢?”

  石錦依柳眉輕蹙,正要開口,她旁邊的田望野忽然咳嗽一聲,看著白河沉聲道:“如今諸多疑惑未解,幾位故人尸骨未寒,我們實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討論這件事情。”

  他轉頭看著石錦依,說道:“小石,如今既然兇手已經被擒,那就應該馬上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至于其他事情,以后還有的是時間可以處理。”

  石錦依緩緩點頭,輕聲道:“那便由田莊主作主了。”

  田望野頷首,然后對白河道:“小兄弟,兇手既然是你所擒,那落日馬場立下的承諾自然不會反悔,有老夫在此作證,你大可放心。”

  白河臉色變了數變,然后微笑道:“田莊主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有您老這句話,在下自然可以放心了。”

  田望野就不再和他多說,轉而看向沉默了許久的沈默,沉聲問道:“沈默,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殺了嚴守陽和薛門主?”

  他的話音一落,場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包括白河在內,都在等著沈默的回答。

  沈默緩緩抬頭,還是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薛越再也忍不住,他劍指沈默厲聲道:“你有種殺人,就沒種承認了么?”

  沈默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田望野耐著性子,又沉聲道:“沈默,如今你插翅難逃,既然殺了人,又何必藏著掖著,還是干脆利落的把事情交代出來吧!”

  卻見沈默的目光忽然射向了石錦依,后者頓時渾身一冷,忍不住退了一步。

  沈默的目光就像他的刀一樣冰冷銳利。

  然后就聽到沈默緩緩說道:“折騰了這么久,就為了這兩句話嗎?”

  石錦依心頭一沉。

  就算田望野養氣功夫極好,此時也不由臉現怒容。

  田望野語氣中含著盛怒,呵斥道:“小子,你喪心病狂的屠殺整個落日馬場數十口人,如今還如此囂張目中無人,莫非當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了你?”

  隨著話音,田望野周身氣機鼓漲,一張保養得極好的國字臉上威嚴畢現。

  沈默終于把目光轉向了田望野,緩緩說道:“我說的話,你們信嗎?”

  他的語氣平靜且冷漠。

  田望野暗暗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說,我們聽。至于信不信,現在已經由不得你了。”

  沈默淡淡說道:“嚴守陽的名字我聽過,薛禹的名字我也聽過,但我卻不認識。至于鐵中堂,我倒是真的見過,就在今天的這個地方,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的確已經死了。”

  就在眾人無比驚詫的表情中,沈默又繼續淡淡說道:“嚴守陽和薛禹,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現在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他們是真的死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他們的臉色極其難看。

  薛越更是急怒攻心,渾身殺機暴涌,口中悲慟的厲吼一聲,持劍的手已經劇烈顫抖。

  沈默沒有在意他們的表情變化,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田望野,淡然說道:“我若說他們都不是我殺的,你們信不信?”

  田望野被他看得心頭莫名一動,他的精神好像忽然間恍惚了一下,然后他就聽到石錦依尖叫著道:“你胡說!我親眼看你殺人的,你還敢狡辯!”

  她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她不知道為什么沈默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保持著那樣的冷靜和自信的神態。而就是這種神態,讓她內心極度不安。

  他明明已經是動彈不得任人宰割的情形,卻還是如此滿不在乎。

  石錦依暗自看向白河,卻發現后者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她知道,白河一向都對他自己充滿了自信。所以在白河看來,被他的獨門武器“竊魂釘”和獨門手法“拂花手”制住了的人,絕沒有可能發生意外。

  因為這種意外從沒有發生過。所以在白河看來,沈默的這種神態完全就是故布疑陣,目的就是拖延時間而已。

  可是現在整個倒馬坎都已經在他們的控制之中,拖延時間又有什么意義?

  所以白河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只想讓田望野眾人逼沈默開口,逼他說出問題的答案。

  他是誰?來自哪里?師從何處?

  這幾個問題也不是白河想要知道的,而是那個男人想知道的。

  沈默看著石錦依,忽然說道:“我若說他們都是你殺的,你覺得他們會信嗎?”

  盡管心里早有準備,但石錦依還是難免心頭微微一驚。她忽然間就恢復了冷靜,隨即冷冷說道:“你這個惡魔,無論你如何詭辯,都掩蓋不了你殺人行兇的罪惡!”

  田望野也冷哼一聲,沉著臉色說道:“姓沈的,老夫勸你老實點。如果你還嘴硬,那就別怪我們要對你用點手段了。”

  他看了一眼時鴻堯,然后緩緩說道:“時幫主的鷹爪功名動關外,最是擅長分筋錯骨之法,你若是不知好歹,那就只有讓時幫主親自讓你體驗一番。”

  時鴻堯嘴角浮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

  面對田望野的威脅,沈默還是面無表情,他沉默片刻,忽然輕輕一嘆,緩緩說道:“你們如此大費周章布下此局,我還以為會有什么其他令人驚異的事情,原來不過就是想要知道我的來歷。倘若真是如此,那就未免太讓我失望了些。”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是盯著石錦依的。

  沈默忽然微微側頭,看著從脖子后延伸出來的七殺刀,淡然說道:“我猜想要這個答案的人也不是你們,而是那個人吧?”

  他的話顯然是沖著他身后的白河說的。

  “崇淵,他在哪里?”沈默語氣忽然加重,“他為何不敢出來見我呢?”

  田望野等人聽著沈默的話,都齊齊一怔,因為他們都感覺到,沈默似乎并不是在和他們說話。

  崇淵又是誰?

  白河神情微變,握刀的手不由一緊。

  但他卻沒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

  沈默又輕聲一嘆,說道:“你們想要在此套出我的秘密,順便將他們一網打盡,如此一石二鳥之局雖然算不上如何縝密,但的確還算費了心思。”

  田望野等人聞言,各自心頭震動,他們的目光頓時不停的游移在沈默和白河之間,想從二人的身上看出一些端倪。

  白河也有些詫異,可是勝券在握的情況下,他依然還能保持著鎮定。

  白河用刀拍了拍沈默的脖子,冷笑道:“看不出來你除了心狠手辣之外,還擅長編故事。你何不問問他們,到底信不信你?”

  “他們信不信無所謂,我只是在說一件事情而已。”

  沈默淡然說道:“因為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田望野再也憋不住了,他沉聲道:“你到底在說什么?”

  沈默沒有理會,緩緩說道:“白河,你可知道,滄州白家白玉堂,他擅長的其實不是棍法,而是戟么?”

  白河聞言,不由怔了一怔,他飛快的回憶起了他曾與沈默的對話。

  “看來你們的情報還不夠全面。”沈默的聲音冰冷,“你憑什么覺得我會讓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一直站在我的身后?”

  白河心頭劇震……

  就在此時,沈默那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如同刀鋒一般掠進了白河的雙耳:“你的手,沒有資格碰我的刀!”

  白河已經察覺到了異樣,他忍不住就要一刀抹了沈默的脖子。

  可是沒等他的意識傳達到握刀的手,就發現沈默渾身驀然氣機狂涌,如山如潮的強悍之勁瞬間撞向了白河。

  變故突發猝不及防,白河整個人就被那強悍無匹的氣機之力撞得向后飛退,同時口吐鮮血。

  與此同時,人影一閃,沈默整個人已經貼地掠起,于剎那間就到了還在飛退的白河面前。

  白河大驚失色,還來不及有半點反應,就忽然覺得手上一空,七殺刀已經不見。

  刀已在瞬息間易手。

  沈默還在緊逼著飛退的白河,他的手中已經握住了七殺刀。

  白河只得立即全力發出他那枚竊魂釘。

  竊魂釘快若閃電,直射沈默面目。

  沈默沒有躲避,他的手上忽然裂出一道刀光。

  刀光不但斬斷了竊魂釘,也斬斷了白河的右手。

  一聲慘叫聲中,血雨飛灑,白河整個人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

  他已經渾身浴血。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過只在數息之間,長街中局勢陡變。

  白河只覺得渾身筋骨欲裂,斷臂的劇烈痛楚讓他幾乎昏厥過去。

  但是刀光卻未停。

  七殺刀裹挾著沈默那快若疾電也似的身形,猛然從眾人的頭頂掠出,直撲向長街旁邊的一處房屋的陰暗處。

  這一刀好快。

  刀光在陰暗處炸開,迸發出一聲急促的金鐵相擊之聲,然后隱隱就有一聲悶哼傳出。

  黑暗中就仿佛有衣袂振風之音響起,隨即一條人影飛縱而回,落入了人群之中。

  沈默!

  所有人都靜默了,只有在雪地上痛苦打滾的白河那凄厲的低吼聲還在繼續。

  沈默單手持刀,刀尖上有一滴血珠無聲滴落。

  他目光看向他方才掠回來的那處黑暗處,然后緩緩移動,忽然緩緩開口說道:“注意了,下一刀,或許就會要了你的命。”

  所有人都目光都不由得望向了那個地方,卻發現沒有人回答他。

  但眼尖的人已經發現,那處陰暗處的雪地上,隱約有一道血跡。

  莫非沈默就在剛才那一剎那間,便已經又傷了一個人?

  而那個人又是誰?

  沒有人知道。

  沈默已經從雪地上拾起了刀鞘,開始緩緩走向了白河。

  他在白河的那條斷臂前停住,冷冷的看了一眼還在掙扎的白河,漠然說道:“我說過,你的手太臟了,所以你不應該用你的臟手碰我的刀。”

  七殺已經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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