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權緊緊抱著她。
梅娘實在聰明,骨頭也夠硬,這一路上軟的、硬的、軟硬兼施的,法子他們都用遍了,她卻紋絲不動!分明就是料準了,朝廷為了名單是不可能真要她命得!
所以她現在就是咬住了一句話:要正兒八經嫁進宣王府,要他發誓一輩子保護她!不然,她寧愿帶著名單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去,也不會告訴朝廷一個字!讓再一場宮變下的亡魂,給她陪葬!
其實他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把握,但還是極力安撫著妻子的情緒!
暗暗祈禱能快些想出法子、找到她的軟肋,逼她交代出名單來!
蕭靖權愛她,愛她不愿意與旁人分享自己的獨占欲……
“我只有你一個妻子,不會再娶任何人。”
“別怕!”
***
外頭的人看到慕容黎抱著個孩子回來,一算時日就知道,這孩子要么是在南巡途中有的,要么就是在京中時就有了的,但又沒聽說過兩人議親……
一些人瞧著慕容黎風光,又嫁了煊赫皇爺,心里不是滋味,就開始說話難聽!
“怕不是那會兒還沒跟六皇子退婚,就已經不干不凈了!”
“再怎么狡辯也是未婚有孕!”
“不知檢點的騷貨,居然還有臉回來!”
……
但是民間很快刮起另一陣風,很快就淹沒了那些人不懷好意!
“因為宣皇爺被人下了藥,兩人不小心成就的好事兒,所以沒張揚!”
“婚書早就蓋了官印,孩子是婚生子!管理皇家玉蝶的宗正大人都出來作證了,千真萬確!”
……
百姓們恍然大悟。
然后猜測起了不要臉的,竟然使出下藥這等下作手段!
“嘿!年前不是一直吹著宣皇爺要取姚氏女的風么!”
“我可記著,皇家可沒人出來承認過這事兒!”
“呸,真是下作!”
姚貞雅確實曾給蕭靖權下過藥,也信了是因為自己才讓這兩人上了床、有了孩子,氣得砸了一屋子擺設。
正好被正室夫人抓著了機會,按在院子里打了一通板子。
等著爺兒回來,她楚楚可憐地解釋。
把自己形容得無比委屈冤枉。
這半年,她憑著美貌和手段把男人攥得死死的,雖為妾室,日子卻比正室過得還要奢靡瀟灑。
以為自己被正室羞辱責打,男人會好好安撫她、去給她出氣。
沒想到卻只迎來了男人粗暴的對待……
她忘了。
男人都不會高興自己的女人曾經對另一個男人獻媚承歡!
她給蕭靖權下藥,人家還不肯要,偏偏自己還寵得跟什么似的,被人嘲笑是“撿破爛貨”的,那更是對他男子自尊心的磋磨!
他又怎么會給姚貞雅以好臉色?
姚貞雅一面哀求,一面承受男人的粗暴……
心里把慕容黎恨到了極致。
賤人!
為什么不去死!
為什么還要回來!
憑什么踩著我過好日子!
你給我等著,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就不叫姚貞雅!
***
王府一早就收拾好了,也按照慕容黎的喜歡布置了主院。
慕容黎沒心情到處看,早早睡下了。
背對著他,不讓摟、不讓抱,離得他遠遠的。
鬧著小脾氣。
蕭靖權也不強迫她入懷,板板正正地躺著。
屋子里沒暖地龍,也沒燒炭盆,慕容黎知道他故意的,想讓她自己靠過去。
她偏不,寧愿冷得縮成一團。
蕭靖權故意稍稍貼近她一些,讓身上的暖意綿綿不斷地淌過去。
迷糊的時候,慕容黎的身子就不受控制了……
咕嚕一滾,就滾進了一團暖融里。
蕭靖權順勢將她纏緊,把人捂得暖融融的:“真乖!”
慕容黎不理他,假裝睡熟了,心安理得縮在他懷里睡大覺。
接下來的幾日,蕭靖權忙于鎮撫司里的事,也去見過梅娘幾次。
他雖不說,但慕容黎也猜到了,沒有進展!
“殿下,梅娘求見。”
大約知道慕容黎不想見她,又讓人傳了話來。
“梅姑娘說,她想跟夫人聊一聊叛王余孽名單的事。只跟夫人聊。”
慕容黎沉吟許久,還是點了頭。
梅娘笑吟吟的進來,上前便要與慕容黎平起平坐。
慕容黎沒有著急,沒有呵斥,甚至沒有皺一下沒有,只是將手指輕輕一撥,一杯滾燙的熱茶傾倒,全數潑在了空位上。
梅娘挑了下眉,索性也不坐了。
抬手撫了撫鬢邊松松插著的簪子,慢悠悠開口道:“請夫人主動開口,替皇爺納我為妾!免得事情鬧得太久,皇爺為難,你也難堪!”
慕容黎料到她會說些什么,但是聽她張口就提出要求的自信模樣,心還是緊縮了一下。
但她畢竟是太后教養長大,自有一派穩定威勢。
只是很淡的笑了一笑,仿佛聽了什么蠢人蠢話而已。
梅娘見她絲毫沒將自己放在眼里,也沒惱。
她當初能把疑神疑鬼且手段狠辣的叛王迷得神魂顛倒,自然也能讓別的男人匍匐在她的裙下!
而眼前女子的眼底,即便極力掩蓋還是流露出絲絲擔憂,說明她心慌啊!
那么自己,就能輕而易舉取而代之!
梅娘輕輕掀了一下風情的眼眸,口中稍許放低了姿態,給對方臺階下:“妾身一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又能動搖得了夫人什么呢?”
“妾身只是想找個依靠,不至于事情完結之后就被人輕易抹去了而已!”
“夫人若是自信與皇爺琴瑟和鳴,又何須對一個妾室那么忌憚?”
忌憚?
慕容黎笑了一下。
倒也不算錯。
畢竟她看得很清楚,眼前女子想要的絕對不會只是個妾室之位!
“梅姑娘美名在外,何愁找不到依靠。”
梅娘知道她在諷刺自己的出身!
微揚著尖美的下巴,并不覺得自己名妓的身份有什么卑賤:“二嫁女能入宮為后、為太后,妾身不過是求了一個妾室之位,又有何不能?”
“更何況,皇爺想要順利替皇帝摘除叛王遺留下來的內應,就必須有我的名單和證據!”
慕容黎親耳聽著梅娘把威脅說出口,心臟微微一縮。
梅娘繼續道:“你是皇爺的妻子,而妻,應當以夫為天!或許皇爺現在還會覺得你的善妒十分有情趣,可男人的心絕對不會只在那些沒意義的小情小愛上!”
“小作一下是情緒,作得太多過,可就是矯情,惹人厭了!”
慕容黎看著她,冷笑了一聲:“錯了!”
“哦?”梅娘揚眉:“妾身說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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