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邊關小廚娘 > 第 85 章 第 85 章
  烏古斯丹雖重傷又感染了風寒,但聽覺依然敏銳。

  遠處大街上傳來陣陣馬蹄聲和鐵甲碰撞聲,他若越獄,遼南王必然會全城搜索,烏古斯丹知道自己怕是難逃一劫了。

  他嗓音沙啞問姜言惜:“你躲到破廟里后,多少人見你?”

  姜言惜抱膝蓋搖頭:“我沒敢出去,只用耳墜跟巷尾幾乞丐換饅頭。”

  她說從懷里掏出半沒吃完的饅頭,小心翼翼遞給烏古斯丹:“是我給你留的半。”

  烏古斯丹沒接,他看姜言惜明明懼怕他卻又固執守他的模樣,在腦中權衡利弊。

  若是就么被抓回去,他場越獄差不多就算白忙活了,而且以后大牢里必然會嚴加看守,他能逃出去的機會渺茫可憐。

  只要他還在封朔手中,那么突厥部落就不敢西州發動襲擊。

  烏古斯丹斟酌片刻,眼底劃一抹決絕,他吃力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狼牙吊墜,偏頭看姜言惜道:“我算救了你一命。”

  火光下,他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帶血跡,五官的輪廓比大宣朝人深邃許多,脖子上的厚圍巾遮住了喉結,看起來只是一異族人。

  姜言惜點頭。

  烏古斯丹把狼牙吊墜遞給她:“你幫我一忙,權當是報答救命之恩,拿狼牙現在就走,此后幾天都去北城處的茶舍喝茶,若是人問你哪兒來的,你答從狼荼之鄉而來,方若問還幾頭狼,你說都了便是。”

  狼牙是從他脖子上取下來的,他發燒,渾身燙驚人,狼牙落到姜言意冰涼的掌心,還帶他身上的余溫,但那足足她小拇指粗的狼牙似乎縈繞一股煞氣,叫人不難想象擁顆牙的狼是何兇惡。

  姜言惜兩手不自覺顫抖:“我走了,你怎么辦?”

  烏古斯丹嗤笑一聲,雌雄莫辨的臉上帶嘲弄:“你覺你留下來又能做什么?”

  姜言惜難堪咬了咬唇瓣:“不起……”

  烏古斯丹聽逐漸靠近的馬蹄聲,眉間染上一抹躁色,若不是他重傷又感染了風寒,站都站不起來,他不想把所希望寄托在一干啥啥不會、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廢上。

  了讓姜言惜走安心些,他咬牙切齒道:“現在就走!人是我殺的,跟你沒半點關系,你留下來反會被當成同謀!”

  姜言惜搖頭:“是……是那人先輕薄我的,公堂之上,我你作證,說不定能從輕發落。姑娘你救了我,我怎能丟下你不管……”

  烏古斯丹還指望她跑出去能幫他報信,她般磨磨唧唧,烏古斯丹狂躁想殺人,他昨晚若是再堅持一會兒,隨便劫持路人,可能境況都比現在好。

  烏古斯丹摸出匕首,刀尖指向姜言惜,逼迫她道:“走!”

  姜言惜只流淚一步三回頭離開了破廟。

  烏古斯丹吃力喊道:“一定要去城口處的茶舍!”

  他喉嚨劇痛,聲音沙啞,喊不大聲,姜言惜已經走出破廟,在口處聽不太真切,以烏古斯丹是在叮囑自己,她感動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躺在破廟里半條命都快沒了的烏古斯丹:“……”

  他想殺人!

  姜言惜走破廟前邊的巷子時,碰到一乞丐,乞丐姜言惜白日里見,他當時想用幾饅頭占她便宜,姜言惜沒理他,用自己的耳墜子跟幾小乞丐換了饅頭。

  現在再碰上乞丐,方還色瞇瞇量她,姜言惜嚇以手遮面,快步往外走去。

  乞丐怪笑追上來,只不在巷口就遇上了搜查的軍隊,乞丐頓時嚇破了膽,拄棍子趕緊往回走。

  姜言惜看到軍隊是面色煞白。

  坐在馬背上的頭目瞧見姜言惜,當即喝問:“什么人?”

  姜言惜大腦一片空白:“民女……民女姓黎,從京城來西州投奔親戚的。”

  她從京城一路到西州,每次出城都會被官兵盤查一遍,此刻完全是憑本能說出來的。

  姜尚給她偽造戶籍時,說黎是她母親的姓氏。

  頭目喝問:“京城來的,可文?”

  姜言惜離開陸臨遠家時,自是把自己的東西都包帶走了的,她從包袱里掏出文遞去。

  頭目看了一眼,瞧不出文的問題,只繼續問:“既是投奔親戚,何半夜還在此地?”

  姜言惜咬了咬唇,鬢發垂落一縷在耳畔,自一股凄楚可憐,“民女路上花光了盤纏,又還沒尋到親戚,只在里將就一宿。”

  一帶乞丐聚集,的確是免費的臨時落腳點。

  頭目問:“怎在此時出來?”

  姜言惜手心全是汗,她似乎難以啟齒,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那跟她的乞丐。

  她做出副舉動,頭目便看明白了,她離開此處,或許是受到了乞丐的騷擾。

  頭目示意跟他們一同搜查的老婆子給姜言惜搜身,主要是怕突厥王子女裝,又盜取別人的戶籍。

  老婆子隔衣服在姜言惜身上一通摸捏,確認她是女兒家后,便向頭目點了點頭。

  頭目才示意底下的人放行。

  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搜身,到底是件難堪的事,姜言惜噙淚離去,想起救她的女子還在破廟里,又良心難安,只無措捏緊了烏古斯丹交給她的狼牙吊墜。

  姜言惜一走,官兵開始盤問巷子里的乞丐,沒從乞丐間找到可疑的人。

  頭目讓底下的人去后邊破廟搜尋,自己則喝問乞丐們一聲:“你們可看到一名受傷的女子或男子?”

  乞丐們大多都搖頭,只尾隨姜言惜的那名乞丐狗腿一笑,露出一口黑黃的爛牙:“軍爺,昨天夜里,兩小娘子落腳到了破廟里,其中一會功夫,可厲害呢,只不貌似受傷了,另一就是剛剛離去的那小娘子。”

  正在此時,搜尋破廟的下屬回來了,滿臉喜色道:“頭兒,找人了!”

  頭目卻來不及欣喜,一想到突厥王子的同伙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他氣罵了句臟話,立馬帶人去抓姜言惜。

  *

  姜言惜西州路況不熟,她一路走走停停,又猶豫要不要回去幫烏古斯丹,路一巷口時,突然被人捂了嘴一把扯進去。

  與此同時,舉火把騎戰馬的官兵從街尾追了來,怒喝:“給我仔細搜!”

  火光照在寒夜里不覺半分暖意,反倒是讓姜言惜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捂她嘴的人,身形清瘦,衣襟上一股很好聞的松柏香,姜言惜瞬間淚如雨下。

  陸臨遠低聲說:“別出聲,跟我來。”

  二人上了馬車,青松駕馬車往回走。

  陸臨遠問姜言惜:“可受傷?”

  他的聲音溫和又給人一種力量感,仿佛不管她曾經經歷了什么,在他里都能被治愈。

  姜言惜搖了搖頭,哭無聲。

  陸臨遠想寬慰她,但顯然現在不是時候,他道:“昨天夜里花街了人,你的簪子是兇器,昨晚發生了什么?”

  姜言惜知道陸臨遠在府衙當差,把實情告訴他或許會烏古斯丹幫助,便一五一十把烏古斯丹救她的事說了,只不下意識保留了烏古斯丹讓她帶狼牙去城北茶舍喝茶人的事。

  陸臨遠聽她說完,又問了幾句關于救她的女子的樣貌,便料定她口中的那姑娘就是突厥王子烏古斯丹。

  他道:“人既不是你殺的,你不必擔心。回去后我想辦法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姜言惜焦急道:“人家是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怎能不管她?”

  陸臨遠閉了閉眼,喝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真要跟他牽扯上,那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陸臨遠話鎮住了姜言惜。

  袖袋里那顆明顯不是中原飾的狼牙,徹夜搜查的官兵,還那姑娘深邃的五官……“她”身份顯然不簡單。

  姜言惜捏了捏掌心,苦笑:“她在別人眼中或許罪大惡極,但我而言,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話音剛落,馬車就被人攔下。

  陸臨遠呵斥的話到了嘴邊吞了回去。

  搜尋的頭目攔住馬車喝問:“馬車內是何人?”

  陸臨遠示意姜言惜坐到一邊,他才把另一邊的車簾掀開一條縫,因感染了風寒而低咳了兩聲:“見袁將軍,是陸某路此地。”

  頭目在馬背上沖陸臨遠抱了抱拳:“陸大人怎在此處?”

  陸臨遠道:“慚愧,花街命案的兇手還未找到,府衙的人不敢放松,不都在查案。”

  宋錄事在封朔跟前立了軍令狀,他懷疑突厥王子跟花街命案脫離不了干系,了盡快找出兇手,抓住突厥王子,整府衙的人都在不眠不休找尋線索。

  頭目宋錄事的事略耳聞,道:“陸大人辛苦,但避嫌,還是勞煩陸大人掀開車簾。”

  陸臨遠面上的笑意絲毫未減:“自當如此。”

  他手搭簾子一寸寸掀開,頭目一直盯他的馬車。

  “站住!”

  “快攔住她!”

  遠處忽而傳來喧嘩聲,頭目回頭一看,就見一名黑衣人帶一名女子越了墻頭,那女子身上的衣裙,跟姜言惜身上的衣裙如出一轍。

  陸臨遠的車簾已經掀開一半,可以瞧見他馬車后邊是空的,車里沒旁人。

  頭目抱了抱拳:“叨擾陸大人了。”

  言罷就催馬去追逃走的二人。

  陸臨遠放下車簾,吩咐駕車的小廝:“去客棧。”

  他的暗衛拖不了多久。

  他到西州經營么久,陸家不管是財力還是名氣都不弱,盤下一家客棧當據點沒費多少力氣。

  姜言惜后背貼靠近車簾子的車壁,冷汗幾乎已經浸濕了里衫,方才實在是太兇險。

  陸臨遠她道:“祥云客棧是陸家的產業,你先在那里躲一陣子,今夜一,我會被懷疑上,你不能再跟我回去了。”

  姜言惜心驚膽戰點頭。

  *

  頭目帶官兵一陣窮追猛堵,總算把人堵進了一條小巷。

  官兵們火把,才看清,黑衣人帶的哪里是名女子,分明是裹了絹布的草把子。

  黑衣人見勢不妙,趕緊越墻欲逃,怎料剛翻上墻頭,就被人凌空躍起,一腳踹中胸膛給踹了下來。

  胸口劇痛,后背砸在青磚地面,脊骨幾乎失去知覺,黑衣人躺在地上,痛渾身抽.搐。

  頭目看穩穩落地的勁裝男子,趕緊抱拳:“邢統領。”

  邢堯道:“把人綁回去。”

  官兵們趕緊上前綁了黑衣人。

  邢堯走出小巷,站在馬車車窗外,壓低了嗓音向車內的封朔復命:“主子,協助突厥王子出逃的女子并未捉拿到,但抓住了故意混淆試聽的人,幕后顯然還主謀。”

  封朔的嗓音從馬車內傳出,比雪夜里的寒風冷意甚:“帶回去,用刑。”

  今夜不是全無所獲,至少抓住了越獄的突厥王子。

  突厥王子人質在,短時間內突厥是不敢西州開戰。但不知突厥王子跟其同謀交代了什么,若是突厥王子的同謀把消息傳回了突厥,肯定會西州不利。

  馬車往回走時,封朔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發現雪地上還一道車轍印。

  大雪一直在下,若是之前留下的印子,只怕早已被大雪覆蓋了才是,但車轍印很新,顯然是輛馬車剛剛駛去。

  掛在車檐下的風燈照下拳頭大一團昏黃的光亮,封朔一雙狹長的鳳目倒映風燈的火光,他叫停馬車,問邢堯:“今夜還誰乘坐馬車從里路?”

  邢堯作封朔的貼身護衛,自是不知些,便問了小頭目,到答案后很快向封朔稟報:“是陸臨遠,府衙那邊在查花街的命案。不底下的人查他的車,車上只他和駕車的小廝。”

  封朔沒說話,他下了馬車,看地上兩輛車留下的車轍印,意味不明輕呵了一聲。

  邢堯拿燈籠走進,細辨封朔的馬車留下的車轍印和陸臨遠的馬車留下的車轍印,很快發現了不勁兒的地方,臉色大變:“屬下就帶人前去捉拿陸臨遠!”

  陸臨遠的馬車先走,但大雪落了么久,他的馬車留下的車轍印,卻還隱隱比封朔的馬車留下的車轍印深些。

  陸臨遠的馬車上只兩人,封朔的馬車上只他和駕車的護衛,但車轍印深淺不一,顯然是陸臨遠車上還藏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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