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失了火，貨只搶出一小半，而且還不是姜晚的。
她的那批，早就化成了灰燼。
這還不算，她的生產線也被燒了，現在想趕工都困難。
她知道粉絲一旦流失就很難再挽回，在地上癱坐了一會兒，她爬起來跌跌撞撞的上了樓。
還有不少人沒發貨，現在，也無貨可發了。
她咬著下唇，淚水糊著雙眼，先在粉絲微信群說了倉庫失火的事，給大家道了歉，讓未發貨的顧客申請退款，她會每人補償五元的優惠券。
然后在平臺后臺找到每一個下單的顧客，一個一個去聯系。
就算已經是深夜，也還有不少粉絲在詢問情況，姜晚文字回復太慢，索性直接用手機開了直播，一邊發信息一邊口頭給大家解釋。
“生產線沒了，這段時間估計都沒貨賣了，附近還有一些小廠，但是我還得去看看他們的做工質量，樣品出來也還要一段時間。
大家放心，就算無貨可賣，我也絕對不會用次品敷衍大家的，我一定會把控好。”
姜晚是外柔內剛的女人，可是現在眼淚真的止不住。
她算是把手里的錢全都投到生產上去了，現在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打擊不可謂不大。
是自己太得意忘形了嗎？所以這是教訓？
粉絲們看著一向活潑善談的姜晚一邊忙碌一邊口頭回復他們，紛紛表示理解，讓她堅強。
還有粉絲說，不退貨，他們愿意等姜晚到平臺的最晚發貨期限。
姜晚感激涕零，大量的退貨會影響店鋪的分值，分值低了，流量就會隨之而少。
大家的理解讓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擊中，眼淚流得更加洶涌。
“對不起，我不是想要賣慘才哭的，我真的是……一下子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你們又那么好……”
她對這個世界的戒心在慢慢放下。
雖然這輩子身邊所遇良人不多，但網絡那端那些素不相識的人，真的有安慰到她。
處理好退貨的事，她才關了直播下了樓，看到賀聞璟在漆黑的院子里面打電話。
“好，明天我把樣品拿過來，錢不是問題，一定要盡早出貨！”
姜晚默默的站在他旁邊。
賀聞璟掃了她一眼，看到她微腫的雙眼，伸手拉住她的手捏了捏，仍舊講著電話：“最重要的是質量，絕對不能以次充好！”
等掛了電話，他收起手機。
姜晚吸了吸鼻子，鼻音濃厚：“給誰打電話？”
賀聞璟：“聯系了幾家家庭工坊，雖然出貨量小，但是能支撐一段時間，等廠里生產恢復。”
姜晚詫異的看著他：“你怎么會有他們電話？”
賀聞璟：“之前去工廠，順便在附近轉了轉，小工坊不少。”
姜晚感念賀聞璟的細心，但還是有擔憂：“那些游兵散將做出來的貨，能放心嗎？可不能砸了口碑。”
賀聞璟：“放心吧，他們平時交貨是一件件點的，比工廠的可嚴多了，再說了，明天我守著等樣品，合格再交定金，產品不過關不結尾款的。”
姜晚懸了一晚上的心慢慢落下來，垂頭，眼睫毛上又掛上淚珠。
有人替她打點一切，為她分憂，這種感覺陌生而溫暖。
她情不自禁的抱住賀聞璟：“我手上沒多少錢了，恐怕不夠。”
賀聞璟：“不夠你就使美人計啊？”
姜晚看他開玩笑，把眼淚直接抹到他的肩上：“才不是！”
賀聞璟回抱住她：“我也是半個股東，這錢我先墊著，以后恢復正常了還我。”
姜晚破涕為笑：“你身上好臭，快點去洗澡。”
兩人先后進屋，洗了澡，賀聞璟攔著姜晚，要她在自己房間睡。
姜晚詫異的看著他：“都什么時候了，你還……”
賀聞璟哭笑不得：“我今天是真累了，你求我我都來不起，就純睡覺。”
姜晚將信將疑，最后還是挨著他躺下，畢竟她心里也還忐忑著。
第二天兩人一起先去了小工坊，然后去制衣廠。
貨沒了，得談談賠償的事。
去的時候廠長辦公室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全都是來討說法的貨主。
廠長一個六十多的小老頭，抱著頭坐在辦公桌前，一臉苦相，顯然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另一個人在解釋：“大家相信我們，等我們調查清楚起火的原因，一定給大家一個交待，你們圍在這里也解決不了問題，先回去好不好？”
有人氣勢洶洶的：“原因要調查，該賠的你們要賠，我五萬塊錢的貨全砸你們手里了，你不賠錢我怎么找別人重新給我補貨？這耽誤時間的損失我還沒找你們要呢！”
那人繼續作揖解釋：“我們的錢也全都在生產線上，流動資金真的沒有了，大家再緩一緩，都是合作這么久的老伙伴了是不是？”
姜晚從廠里出來的時候，臉黑成鍋底。
這錢想要要回來，肯定沒那么容易。
她一腳把旁邊的小石子踢得飛出好遠：“我怎么這么背！才走了幾天好運，一下子就玩完兒了！”
賀聞璟卻不以為然，畢竟這點錢，他還真不放心上。
“大不了重頭來過，做生意哪有順風順水的。”
姜晚：“說得輕巧，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賀聞璟看她實在氣惱，道：“別回去了，帶你去買東西發泄一下！”
“現在窮光蛋一個，還買什么東西？就快要喝西北風了你還笑得出來。”
“走吧，我給你買，正好今天沒貨可發，權當放假。”
姜晚白了他一眼：“你心可真大！”
賀聞璟：“不然還能怎樣？愁悶半天錢就回來了？”
姜晚看他的無所謂不像是裝的，伺機問道：“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是大富翁嗎？”
賀聞璟瞳眸縮了一下，還是答了：“富翁算不上，但吃穿不愁是真的。”
姜晚：“裝吧你，你那塊表，沒有千萬資產的人可不會戴。”
至少陳東來的表，從沒到這個級別。
賀聞璟：“想知道我的事啊？不怕招來殺身之禍？”
姜晚：“不說算了，反正和我沒有關系。”
這樣的激將對賀聞璟沒用，他勾唇淺笑：“想想等下想買什么吧，我為你出一回血。”
姜晚心里隱隱失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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