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董的太太去世,就是因為謝董您如此貪生怕死,畏首畏尾嗎?”
謝泊川看清那行字,太陽穴怦怦跳,一時臉色死灰一片。
偌大的客廳里,清凈光亮,不見一絲灰塵。
那架新買的鋼琴甚至都沒打開過,柜子上擺的,是漂亮的珍珠項鏈,原本應該在保險柜里的。
外面清冷的風吹蕩著窗簾輕輕鼓起。
桌子上的茶壺沸騰著,冒出霧氣。
可是空氣里卻莫名的,透著一股寒意,絲絲縷縷的,纏繞著每個人的心口。
良久。
謝泊川才僵硬的抬起頭,灰敗的眸子透著陰翳和濃重的悲傷,他復雜的一時無言。
那種心情,像是將他的傷疤狠狠的揭開,然后放到了巖漿里,甚至能感受到鮮血刺啦刺啦的沸騰。
死寂。
他嘴唇顫了顫,抖得厲害。
林檸收回了手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深深的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離開。
她的背影纖細干脆,堅韌至極。
他盯了很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他捂著胸口,臉色逐漸慘白起來,很不好看。
謝二驚恐的跑過去扶著:“老大......”
謝凜遠也震驚的跑過去:
“爸爸......”
“叫醫生來!”
一個小時后。
醫生從房間里出來,那是謝泊川自己從國外帶來的醫生,只需要服務他一個人的。
畢竟身份特殊,想害死他的人數不勝數。
謝泊川不會在這種細節上給別人可趁之機。
醫生對謝泊川的身體狀況了解很深,所以處理起來也很順手。
“謝董只是一時心悸,可能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他現在已經醒過來了,謝總進去看看吧?”
謝凜遠攥了攥拳頭,松了口氣,點了點頭:
“謝謝。”
醫生點了點頭,就笑著跟謝二說道:
“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們去照顧謝董吧!”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需要車就跟外面的司機說一聲。”
醫生點了點頭,隨后自己下樓了。
謝凜遠和謝二推門進了房間。
謝泊川換了一身黑色的緞面睡衣,靠在床上,看著臉色沉冷淡漠,眉眼間藏著令人畏懼的威嚴。
“爸爸......”
謝凜遠心里是詫異的,也是有些愧疚的。
他自責自己和林檸一起逼他太狠,才讓謝泊川驟然昏倒。
謝泊川在他的印象里,從未這么脆弱過,更不可能倒下。
他是一座磅礴的大山,別人只能仰望,無法逾越。
他永遠不可能坍塌。
謝泊川似乎看出他的神色,嘆了口氣,抬了抬手:
“我沒事,只是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受不了刺激,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林檸,免得她擔心。”
謝凜遠上前一步,聲音放輕了,有些愧疚:
“對不起爸爸,讓您傷心了。”
“不會,你向著她,是應該的,爸爸高興的很!”
謝泊川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但是聲音有些喘。
“凜遠,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檸的那句話,真是跟釘子一樣扎進了他的心里,拔都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