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安反而看不透了。
車子到了盛為的樓下。
周靈音一看窗外，臉色微妙的變了，瞳仁微微一凝，瞬間繃緊了臉色。
“下車。”
周聿安扔下這句話，就自己下車了。
可是周靈音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她一眼就看著那個窗戶還亮著燈光，一向暗沉沉的房子，突然亮了燈。
她知道，捂不住了。
下一秒。
周聿安打開車門，沒有爭得她同意的意思，直接伸手將她拽了下來。
周靈音趔趄了兩步，差點摔倒。
她目光里帶著幾分不忿，冷笑：
“哥哥是想殺了我的心都有吧？把我帶到這里做什么？
是想報警把我抓走？還是想再一次把我扔到國外自生自滅？”
周聿安目光里藏著看不透的情緒。
周靈音扯著嘴角冷笑：
“你一向如此，為了林檸，你甚至可以跟親人反目，也要護著她。
這次，又輪到我了？”
周聿安咬牙切齒，嗓音里藏著壓抑的狠厲：
“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周靈音，你是瘋了嗎？”
這一路上。
周聿安想到在她家里拍到的那幾瓶精神類控制藥物，聯想到那幾個涉嫌拐賣至今都不知道為何自殺的人，他不僅寒毛都豎了起來。
如果真的有關系......
周靈音微微抬了抬下巴：
“我沒瘋，瘋了的是你們，哥哥，你確定讓我上去，我上去可就洗不清罪名了。”
盛為的那個家里，她去了無數次。
可是這次，她知道是最后一次了。
但是她不想去。
不去，就有機會逃脫。
去了，就是板上釘釘。
周聿安黑沉的眸光里如同洶涌卻平靜的海面，即將掀起滔天巨浪的風暴。
他拉著她周靈音的胳膊，眉眼染著寒意：
“走。”
周靈音走了幾步，靠近大堂門口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懼怕，心慌了。
“不，我不要上去！”
她開始掙扎掙脫周聿安的控制。
可是沒用。
周聿安拽得很緊，身后還有司機跟著，防止她跑了。
上電梯的時候。
周靈音的臉色開始發白，渾身微微發抖，呼吸急促地捂著胸口，好像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
周聿安不動聲色地捏緊了她的手腕，沒有半點留情的樣子。
周靈音的額頭上漸漸出汗，看著他的目光卻是帶著失望和平靜。
電梯一打開。
樓上那種藥水浸泡的味道隱約傳了出來。
她往常整理得很好，用極其濃郁的香氛掩飾著，不會有怪異的味道。
可是大門在那里敞開著，里面有很多人走動的聲音。
周靈音的眼淚忽然涌了出來，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個身影從她的面前一躍而下。
砰的一聲。
砸在了她生命中最脆弱的時刻。
她的靈魂抽出，猛地往里面跑去。
房子里很多人穿著藍白色的防護衣帶著口罩在進行取樣和質檢，連一絲毛發都沒有放過。
里面的窗簾經常關著，不見陽光，她甚至連燈光都不常開。
可是今天，房子里明亮的好像能照耀到每一寸的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