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自求吾道 > 第四百二十八章 凡塵別
  幾日前,從鴻來城開出的渡船上來了一位怪客,那客人花了二百兩銀票買了一張去秦國最東邊天門山渡口的三層單間。照理說有客人買這長途船票也沒啥好稀奇的,畢竟這種生意一年也能遇到個七八回。可怪就怪在這客人上船進了自己單間以后就再沒出來過,就連船員送過去的飯菜酒食也一口都沒吃,全部退回來后還說不用送了。

  后來船上管事的怕那客人出什么事,就親自端著吃食茶水去了那客人的單間外面。可那客人依舊是大門緊閉,說是到了天門山渡口喊他一聲即可。

  這等要坐那么長路程還不吃不喝的客人,在渡船上干了三十幾年的管事也是頭一遭遇到。

  后來消息漸漸傳開之后,這條船上的人有傳那住三層單間的乃是一位仙人,所以不需要吃飯喝水。又有人說那客人很可能是在被追殺的綠林好漢,生怕被人下毒謀害才不吃船上的酒水飯食。更有甚者說那客人就是掉進江里的水鬼,因老家在那天門山,所以問鬼差大哥借了二百兩銀票,這是準備尸渡悠遠江,魂還天門山……

  一時間這條從鴻來城向東航行的渡船上各種神鬼異志傳得是沸沸揚揚。

  而那位被議論紛紛的怪客正是石武。他只是因為身上能用的雷霆氣旋只有一道了,秉著能省則省的道理,就決定先把從呂文昌那里換得的銀票給花了,這才在鴻來城買了一張去天門山的船票。石武已經達到辟谷境界,對凡人界吃食沒了興趣的他不想浪費糧食,所以就跟那管事說后面都不用送了,等到了天門山通知他一聲即可。

  在三層單間內的石武并不知道外面那些關于他的傳聞。他開著窗躺在床上,聽江水拍打著渡船的聲音。他在想著這一次回來的種種,他原本只想看看軒浩然他們過得好不好,再去無幽谷殺了金為幫阿大報仇,最后去石家探望石老爺子接走柳黎,順帶從石昱身上拿回阿大的名聲。誰知中間竟發生了那么多不可控之事,石武感到了自己的渺小,說著阿大跟他說過的那句:“人終究只是人而已。”

  石武在以土掩埋那些于江湖上名聲赫赫的俠士時就在想,若讓那些人再選一次,他們中會有多少人要名,多少人要命。可這些終歸只是石武的幻想罷了,那些在深坑內的干尸殘骸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力。

  但看過生死也經歷過生死的石武在這一刻無比明確自己的選擇。他要查清阿大真正的死因,除了金為和石齊玉之外,牽扯其間的就是隱劍宗過來的那個道士。而在這一趟隱劍宗之行后,他就會去秦都將當初承諾于瞻的五十盒金丹后期土屬性金露玉靈肉給他,接著就通過公孫冶留給他的那枚風痕標記的玉盤找到附近的傳送陣上去外隱界。

  因為在軒家村得到了月桃樹靈給的那枚火紅靈子,石武也有了一絲父母的線索。他想著若那枚火紅靈子指示的西南方向在外隱界還好,要是在內隱界,他或許要去珠光閣總壇找杜子嘟幫忙了。一想到對方是徹頭徹尾的商人,石武就有些頭疼。更讓他頭疼的其實還是靈石,他怎么都沒想到這趟凡人界之行會耗光所有靈石,還把靈氣氣旋用得只剩下了一道。其實他完全可以直接回去拜月宮問柳菡要足夠的靈石行納靈氣氣旋后再外出游歷外隱界。可石武覺得拜月宮現在也是危難時期,自己怎么說都不能成為他們的負擔。而且石武也有了自己的計劃,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火紋靈膳師,身上的金露玉靈肉從凝氣五層到金丹后期共計兩萬三千六百多盒,這放在外隱界賣靈石的話也是一筆巨款了。加之他對金露玉靈肉的制作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他相信只要自己勤快些,靈氣氣旋的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石武將這些都在心中盤算好后,盡管知道后面很可能還會遇到很多未知不可控之事,但他依舊十分期待。這或許就是古人說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而公孫冶也正是想讓石武能走出自己的一條路。

  渡船由鴻來城行駛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到天門山渡口。期間渡船上的客人都換了好幾批了,可石武這三層單間卻一次都沒開過門。如今渡船在晚間亥時到了最后一個渡口,不少乘客都在外面甲板上等著,想看看那三層單間內出來的到底是個怎樣的怪客。

  可他們左等右等,船都快靠岸了還是沒等到那客人開門出來。

  船上的管事按石武先前說的去通知他天門山渡口到了。可管事輕敲房門時發現門并沒有鎖,他見里面無人回應,說了聲打擾了便推門進入。可放眼望去,除了那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和開著的窗戶外,哪還有人的影子。

  那船上管事嚇得不輕,卻又不敢聲張,只得嘴里不停地說著有怪莫怪就退出了房間。

  此刻的石武早已到了岸上,他看著還在排隊檢票擠著下船的乘客,頓覺自己先下船當真明智。殊不知他這一舉動就為秦國渡船留下了一個“尸渡悠遠江,魂還天門山”的靈異傳說。

  那些在下面等客的車夫見石武這俏公子過來,還沒詢問他要去哪石武就問天門山走不走。那些車夫一聽石武是要去天門山的,就一個個把目光投向了邊上抽著旱煙的老丈。

  那老丈見石武一身深藍色氅袍,面容英俊,就對其道:“小哥啊,這天門山沿江過去起碼要一個時辰,回來都半夜了。而且那里晚上可沒什么好玩的,要不你隨便挑輛車去城里住一晚,明早再去吧。”

  石武見這老者面善,就說道:“老丈,我真的有事要去天門山。你將我送到山下就行,路上最多再陪我聊聊天解解乏。”

  那抽煙老者一聽這話,忍不住多瞧了石武兩眼。

  “老丈您怎么了?”石武問道。

  “沒什么。”那老者回道,“就是前些年的冬夜里也有個客人讓我送他去天門山腳下,跟你說了差不多的話。”

  石武笑了笑道:“那我跟那客人倒是挺有緣。老丈若無事,不妨送我一程可好?銀子好說。”

  那老者聽到石武說銀子好說后就心動不已。可他猶記得那一晚連續送兩個客人去天門山的經歷,特別是后面那個客人,那張銀色鬼臉面具讓他一想起就心顫不已。原來這老者正是當年送了阿大過去后又遇到金為的老羅。

  石武見老羅有所顧慮,也就不難為他了。石武翻了翻納海囊,看到里面還有好幾張百兩銀票,他隨意抽出一張問道:“不知哪位有空帶我去天門山腳下,這百兩銀票就當是車錢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下那些還在與下船客人談去哪里的車夫都想接石武這單生意了。

  老羅見真的是張百兩銀票,他一下子就拿過銀票道:“客人請上車。”

  石武笑著搖了搖頭,還是上了老羅的車。

  別的車夫見老羅搶了生意,笑話他道:“羅老頭,你不是說打死你都不接晚上去天門山的活了么?”

  老羅確認好銀票后美滋滋地將其收在懷里道:“我可沒說過啊,你們自己記岔了!”

  在眾人哄笑聲中,老羅趕忙駕起馬車,載著石武向天門山而去。

  石武說是說要找老羅聊天解乏,可這都行了半個時辰了,車廂內卻是一句話都沒傳出。倒是老羅自個兒忍不住道:“客人這么晚去天門山干嘛啊?”

  石武此時正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夜色,他回道:“也沒什么,就是去那隱劍宗問清楚一些事情。”

  老羅一聽石武要去隱劍宗,頓時一個激靈道:“客人啊,那隱劍宗里面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已經閉宗七年多了。您這趟怕是白跑了,要不我這就原路送您回去?”

  石武笑了笑道:“我看到那天門山上還有亮點,想必隱劍宗內還有人在的。老丈只要送我至山腳下就成。”

  老羅擔心道:“客人,這隱劍宗在天門山的第五峰,若是擅闖,他們可以格殺勿論。”

  “老丈說的我記著了,多謝。”石武道。

  老羅見勸不下石武,邊趕車邊抽了口旱煙道:“說來也巧,我以前收過那要去第五峰的客人一百兩銀票,告訴他可以從第五峰后面的懸崖上以利刃攀爬上去。”

  “哦?老丈這是看在那一百兩的份上所以也告訴了我嗎?”石武問道。

  老羅搖了搖頭道:“我是看到了你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那位客人,可能是覺得你們都很面善吧。”

  石武道:“老丈有心了。但我這次是替我爺爺過去的,還是走正門比較好。”

  老羅見此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地專心趕車,在又過了半個時辰后,他們就來到了天門山第五峰山腳。

  石武道:“老丈若能等的話不妨在這等我一會兒,我說不定很快就下來了。”

  老羅聽石武大有知難而退的意思,點頭道:“嗯!現在天氣燥熱,那我就在車廂內睡會等您回來吧。”

  “好!”石武說完就看了看高聳入云的天門山第五峰,看到上面的亮點若星光般穿梭在云霧之中,石武便身形如風地快速登山了。

  老羅剛爬到車廂內還想問石武最遲等到哪個時辰,轉身就不見了石武的身影。

  老羅嚇得直躺在車廂里念著阿彌陀佛,希望遇到的不是什么厲鬼啥的。他還不放心地借著月光仔仔細細地檢查了那張百兩銀票,確定是真的以后才又安心地等下去了。

  石武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隱劍宗的山門前,只是這里不但沒人看守,山門兩側還都布置了機關陷阱。想必若有人強闖,不但會觸發機關,還會驚動里面隱劍宗門人。

  不過這些機關對石武這等會御空飛行的修士來說形同虛設,石武直接飛身而起,越過隱劍宗山門向著里面飛去。

  石武一進入這隱劍宗便感覺到比之山下濃郁許多的靈氣,那一個個林立的洞府也和外隱界中的修真門派差不多。其中最吸引石武的莫過于那座如利劍般插入山峰的入地劍塔,可他飛過去之后卻發現這入地劍塔并沒有入口。

  石武見這隱劍宗內冷冷清清,雖有些洞府內燈還亮著,但宗內無一弟子在外巡邏。石武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找誰問上一問。他只得按著經驗尋去了最大的那個洞府外面,見里面有燈光傳出,他便在外作揖道:“拜月宮弟子石武深夜叨擾隱劍宗,還望見諒。”

  “拜月宮?”洞府內之人沉思一聲,好似并沒聽說過拜月宮。

  待洞府大門開啟,時任隱劍宗宗主的于榕出現在石武面前。

  于榕見石武面容俊朗,其深藍色氅袍下的身子竟是懸空而立的。他當即作揖道:“隱劍宗宗主于榕參見仙者。”

  石武見對方是隱劍宗宗主,那就再好不過了。他說道:“我自外隱界而來。于此間有一事相詢。”

  于榕一聽石武是外隱界的仙人,神色莊重道:“不知仙者想問什么?”

  石武問道:“八年前有一位道長牽扯石家演武場一役,其身披蓮花道袍,背負金穗長劍,可是你們隱劍宗門人?”

  于榕見石武提起的是隱劍宗老祖劍摶,他雙眉微凝道:“仙者為何問起八年前的舊事?”

  石武將兩份文書取出遞給于榕道:“這是我從秦國開元帝那里獲得的兩份文書,一份是靠山王石昱親口所述,另一份是參與的江湖俠士所寫。我知道那位道長是被冤枉成無幽谷谷主的,是故想過來問詢究竟。”

  于榕接過那兩本文書一看,特別是看到第二本中那些江湖俠士記錄的劍摶說的話,頓時熱淚盈眶道:“是我們害了老祖啊!”

  石武一聽那道士竟是隱劍宗老祖,遂趕緊問道:“當年的情形到底是怎樣?”

  于榕將石武邀請入洞府中,而后將前任宗主滕劼如何以蓍草卜術預言,點殺劍阿大和那戴著銀色鬼臉面具的惡僧又如何一個殺了滕劼一個搶了丹藥的事情說了出來。于榕悔恨道:“滕劼師兄被那惡僧毀尸淬體之后,我便召集門人于隱劍宗廣場,議論是否要用傳令玉佩請老祖歸來。原本隱劍宗門人大多選擇養精蓄銳,日后再報仇。可眾人在一弟子岑深的鼓動下最后又都贊同將老祖召回。隨后老祖下界為隱劍宗討尋公道,可這一去便再沒有回來。而隱劍宗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也不知老祖到底是生是死。直至一年之后,那戴著銀色鬼臉面具的惡僧又來到了隱劍宗上,說是答應了老祖要將無幽谷插在隱劍宗的針拔了。我們那時才知道無幽谷那根針竟是鼓動大家召回老祖的岑深。”

  說到此處,于榕羞愧落淚道:“是我對不起老祖,對不起隱劍宗!”

  石武嘆息一聲,對于榕作揖道:“于宗主,其實這當中也有我的緣故。”

  于榕不解道:“這跟仙者有何干系?”

  石武又將無幽谷中那張阿大的關系圖拿出道:“我阿大爺爺當年被無幽谷谷主金為逼迫,以我和阿大爺爺在乎的人為要挾讓其來殺滕劼宗主。”

  于榕聞言一愣,他沒想到那點殺劍阿大竟是眼前仙者的爺爺。他當即想要出手,可一想到對方是可以飛的仙人,那就是筑基以上修士了,他自問現在的隱劍宗無論如何都得罪不起眼前的這年輕人。

  見于榕沒有說話,石武就從納海囊中拿出一個放有兩百枚紅靈果和兩百枚舒筋活脈丹的儲物袋,他遞給于榕道:“那戴著銀色鬼臉面具之人便是真正的無幽谷谷主金為,我們都是這場局的受害者。但滕劼宗主確實是我阿大爺爺所殺,這是我替我阿大爺爺給隱劍宗的補償。至于金為,他已經飛升外隱界。但我可以答應于宗主,等我積攢了足夠的實力,定殺了他來告慰那些被他害死之人的亡靈!”

  “哎。”于榕見石武態度誠懇,也是說道:“其實滕師兄早就言明他大限已至,讓我們千萬不要插手。只是我們沒有聽勸,才造成了這般后果。”

  石武追問道:“劍摶前輩在外隱界可是蓮花宗門下?”

  “正是。”于榕回道。

  石武見這件事真的又和蓮花宗有牽扯,自語道:“看來要知道當年一役的內情,我還是要去一趟蓮花宗。”

  于榕一時動容才放松了警惕,現在聽石武說要去蓮花宗,他后怕道:“仙者您這是?”

  石武道:“我在外隱界的一位大哥被蓮花宗宗主封印了修為,而我阿大爺爺的死也間接與蓮花宗有關聯,我只是想要去他們那里問個清楚。于宗主你放心,這些是我跟蓮花宗之間的事,與你們隱劍宗無關的。對了,可否讓我去給滕宗主上一炷香。”

  于榕想到現在的隱劍宗入地劍塔關閉,宗門隱世前又走了一大批弟子。別說是找那惡僧報仇了,就是再出個可以被收入外隱界的門人都沒有。他便不再去想那些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了,他說道:“你跟我來吧。”

  石武跟著于榕去了隱劍宗歷代宗主牌位的供奉大殿。石武從香案上拿起三炷長香點燃道:“滕劼宗主,在下乃是點殺劍阿大之孫兒。當年我阿大爺爺因受金為脅迫而身不由己。我在此對您立誓,此事主謀金為我必殺之!”

  石武鞠了三躬后就將手中長香插在了香爐內。

  見石武要走,于榕對石武拱手道:“仙者,您真的可以殺了那惡僧么?”

  石武御空而起道:“只要給我時間,定能殺他!”

  “如此仙者便是我隱劍宗的恩人!請仙者受我一拜。”于榕激動跪地道。

  石武趕緊扶起于榕道:“此乃我分內之事,于宗主無須多禮。”

  于榕想到石武說的他和隱劍宗都是這場局的受害者,也就點頭道:“嗯!”

  石武走后,于榕看著那儲物袋中那么多靈果和靈丹,頓時對隱劍宗的未來再次升起希望。

  山腳下的老羅才睡過去沒多會就聽到有人敲響了車廂門,他警醒地先瞅了瞅懷里,發現銀票和碎銀子都在,這才放下心來道:“誰啊?”

  石武拉起車簾道:“是我。”

  老羅見石武這么快就回來了,還以為石武看到隱劍宗閉門不開就直接打了退堂鼓。老羅笑道:“客人現在是去住店么?”

  石武道:“不用了,送我回天門山渡口吧。”

  老羅只覺得石武是個怪人,可看到石武手中又遞來的一張百兩銀票,老羅也就不多說什么了。

  石武在天門山渡口靜坐了一夜后,于早上乘了去秦都的渡船。這一次因為行程不長,是故沒什么人去關注石武。在快到秦都渡口的時候,石武以靈氣注入于瞻給他的那塊傳音玉佩道:“于道友,還請出來西城門一敘。”

  秦宮內的于瞻都等了石武一個多月了,現在見腰間傳音玉佩亮起,聽到里面石武的話后他立刻飛奔出去,生怕讓石武等急了。

  在宮內當差的高靖還想跟于瞻搭個話,就看他急急忙忙地往外跑了。高靖納悶道:“難得看到國師這般匆忙,他這是去見誰啊?”

  高靖邊說著心中邊涌起一個人的身影,他趕忙帶著隨行的黑甲軍跟了過去。

  從渡船上下來的石武并沒有進入秦都,而是站在城門外等候著。一見到從里面奔出來的于瞻,石武便喊道:“于道友,這邊。”

  于瞻看到一身深藍色氅袍的石武,笑著過來道:“這秦都禁空當真是麻煩,讓風道友久等了。”

  石武從納海囊中取出五十個靈膳玉盒道:“于道友,這是答應給你的五十盒金丹后期土屬性金露玉靈肉。”

  于瞻雙目放光道:“風道友,你前面不是已經給我吃了兩塊嘛。”

  “那我再收兩盒回來?”石武說著的時候已經將那五十個靈膳玉盒全都遞給了于瞻。

  于瞻大笑著接過道:“風道友豈是那等小氣之人。”

  石武呵呵笑道:“于道友,今日一別,下次相見或許就是在外隱界了。我在此先祝于道友修為大增!”

  于瞻感慨道:“于某此次凡人界之行最大的收獲就是遇到了風道友!我就倚老賣老一次,叫你一聲風賢弟了。”

  石武道:“其實我真名叫石武,不過于大哥想怎么叫都行,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說得好!那我以后都叫你風賢弟。”于瞻哈哈笑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沓符箓和一枚玉簡道,“風賢弟,這乃是老哥身上最后一個百符困仙陣。這玉簡內的是老哥對于符箓之道的一些見解還有百咒捆仙陣的令咒書寫方法,你收好!”

  石武見于瞻拿出了壓箱底的寶貝,不愿收下道:“于大哥,這太貴重了。”

  于瞻道:“比起你給我的五十盒金丹后期土屬性金露玉靈肉,我這些不算什么。對了,這是我在五箓門的腰牌,雖然五箓門在外隱界中部只是個中等門派,但我掌門師兄人脈極廣,你若有事可以去尋求他的幫助。”

  見石武不愿收下,于瞻作色道:“賢弟,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五箓門,看不起你大哥啊。”

  石武拗不過于瞻,只好又將那塊腰牌收下。石武對于瞻拱手道:“于大哥,那我這就走了。”

  “好!保重!”于瞻亦拱手道。

  石武御空而起道:“我們外隱界見!”

  “外隱界見!”于瞻回道。

  待高靖帶著黑甲軍趕來之時,他們只看到匍匐在這對著天空叩拜的百姓。高靖抬首對著那藍色身影大喊道:“風暖上仙,您保重啊!”

  高靖身后的黑甲軍齊齊喊道:“風暖上仙保重!”

  石武聽著那傳來的呼喊聲,輕笑一聲后就朝著那枚風痕玉盤上最近的一處傳送陣飛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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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