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子女的勸說下,王麗英終于還是把呢子大衣穿上了身。
岳文軒的眼光很準,這件衣服穿上很合身,款式和顏色也很配王麗英的年齡。
試穿了一下,王麗英趕緊把衣服脫了下來,生怕多穿一會兒就把這么好的衣服給弄臟了。
岳文軒又掏出一塊手表來,遞給老爸,“爸,這是港島那邊的朋友送給我的一塊手表,我已經有了,正好留給你。”
其實這塊手表是岳文軒在國內買的,花了四百多塊錢,早就想送給老爸了,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這一次,正好有借口把這塊表送給老爸。
岳廣平過日子精細,手表這么貴的東西,一直都舍不得買,就連兒子想送給他一塊,剛一開口就被他嚴詞拒絕了。
不然的話,岳文軒也不用等到現在,還要找這樣一個借口,才能把這塊手表送給他。
岳廣平把手表接到手中,一看竟然是勞力士的牌子,眼里的光彩更加亮了幾分。
“家里有座鐘,廠里也有廣播,我就是一個車間工人,其實真的用不著手表。
這塊表是勞力士的牌子,如果自己買的話,肯定要花不少錢吧?”岳廣平問道。
岳文軒當然不會把真實價格告訴他,“我也不知道多少錢,朋友送的,我也不好直接問價格。
不管多少錢,反正這塊表現在是咱家的了,你是一家之主,就應該給你戴。”
“這么貴的表,我戴合適嗎?”岳廣平顯然已經動心。
“當然合適了,兒子孝敬老爸,天經地義的事情,沒人會說什么的。”
在岳文軒的勸說下,岳廣平最終還是戴上了這塊手表。
這一次,岳文軒從港島帶回來的禮物很多,所以王麗英也不小氣,給每家每戶都送了一袋酒心巧克力,讓大家嘗個新鮮。
第二次從港島返回,岳文軒給單位的同事們帶的禮物也是酒心巧克力。
單位這么多同事,送過于貴重的禮物不合適,每人分上幾顆酒心巧克力,就足夠大家開心了。
他這次在港島收獲了很多禮物,對這件事,他沒打算瞞著同事們。
少數幾個好朋友,以及對他一直頗為關照的幾個領導,有了這個借口,當然要特別對待,每人都送上了一份價值十港幣左右的禮物。
這段時間,單位里平靜無波,沒什么事情,岳文軒從港島返回這件事,也就成了近期的談資。
離開這么長時間,岳文軒第一天回單位上班,當然不會安排演出任務。
和同事們聊聊天,再拜訪一下幾個領導,一天時間就這么混了過去。
晚上回到家,終于有了和阮冰凌獨處的時間。
相擁著溫存了片刻,岳文軒說道:“我專門給你帶了禮物,看看喜歡不喜歡?”
他起身把行李箱打開,里面堆滿了東西,全部都是他買給阮冰凌的禮物。
看到行李箱中琳瑯滿目的物品,阮冰凌驚呼一聲,“怎么帶了這么多東西,這得花多少錢!”
“有一些是我專門買給你的禮物,還有一些是別人送的,我覺得適合你,就都拿過來了。”
“伱爸媽應該不知道吧,你把這么多東西帶來這邊,不會讓他們懷疑什么吧?”阮冰凌還是一貫的小心。
“這么怕咱倆的關系暴露啊,放心吧,這個行李箱,我沒有打開,他們不知道里面放了點什么。”
阮冰凌擔心岳文軒誤會,又趕緊解釋道:“我是不想拖累你,我的心意,你是了解的,對吧?”
“好,都依你還不成嘛。”
岳文軒拿起一個首飾盒,打開之后,里面是一條珍珠項鏈。
項鏈上的每顆珍珠都有小拇指肚大小,顆顆滾圓,這條項鏈一看就價值不菲。
“專門給你買的,戴上看一看,肯定很適合你。”
岳文軒親手把這條項鏈給阮冰凌戴上。
阮冰凌身上的古典氣質很濃郁,戴上珍珠項鏈確實相得益彰。
她站在鏡子前,靜靜欣賞了片刻,越看越喜歡。
“真好看!”
阮冰凌心里滿是感動,她是真喜歡這條項鏈。
她曾經對岳文軒說過,以前她最喜歡的一件首飾就是結婚前媽媽送給她的一條珍珠項鏈,可惜那條項鏈被搶走了。
這句話,她也僅僅說過一次,沒想到岳文軒竟然記在了心里。
媽媽送給她的那條珍珠項鏈,遠沒有岳文軒買給她的珍貴。
這樣一條珍珠項鏈,又是在港島買的,那得花多少錢?
除了感動之外,她更多的還是擔心。
她知道岳文軒有很多秘密,手里也不缺錢花,但這條項鏈太珍貴了,遠遠不是日常的那些米面糧油能夠相比的。
就算岳文軒手中有錢,買下這樣一條珍貴的項鏈,負擔肯定也很重。
她依偎在岳文軒的懷里,吐氣如蘭的輕輕說道:
“文軒,答應我,以后不要再買這么珍貴的禮物了。
和這些禮物相比,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
岳文軒輕撫著她的秀發,“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有什么負擔,放心吧,買這條項鏈沒花幾個錢。”
對于這樣的阮冰凌,岳文軒的心中滿是憐惜。
他有條件讓阮冰凌過得更好,可惜他的寵溺也只能囿于這個小小的石庫門當中。
出了這個石庫門,他倆就只能是普通的同事。
甚至就連他給阮冰凌買的這條珍珠項鏈,以及大部分衣服,阮冰凌也只敢在這個石庫門里穿戴一下,出門之后,必須得是樸樸素素的打扮。
出了這個石庫門,他能幫助阮冰凌的地方非常有限。
在單位上清閑了幾天,岳文軒又被楊主任喊到了辦公室。
“你小子也太謙虛了,在港島的三場演出造成了那么巨大的轟動,回來匯報竟然就那么三兩句輕描淡寫的話。
要不是上面的領導對你提出了表揚,到了現在,我還被你蒙在鼓里。”
岳文軒理所應當的說道:“謙虛是美德,總不能我謙虛一點還是錯吧?
再說了,咱們單位去港島的就只有我一個人,我總不能回來之后自己夸自己吧。
就算我的臉皮真有這么厚,你們聽了也未必會相信。”
楊主任也知道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但他是領導,還是說道:
“就你總有理,也就是當你領導的是我,換個人,說不定就會給你穿小鞋。”
“咱倆什么關系?我當然怎么想的就怎么說,反正你拿我也沒辦法。
要是換個領導,我當然要捧著領導說,順著領導說,我拍馬屁的水平也不差的,要不哪天咱試試?”
“你還是換個人試吧,我怕你水平不夠,把我給拍吐了。”
楊主任臉色一正,開始說起正事:“你這一次在港島的三場表演,港島的同胞們對你有多崇拜,這我沒看到,但各級領導都很滿意。
領導專門對你提出了表揚,特別要求咱們劇院要把該給的榮譽都給你。
你這幾年的表現,一年比一年好,要不是你一再的謙讓,早就應該榮譽滿身了。
這一次,領導專門提出這個要求,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拒絕了。”
“好吧,我都聽領導的。
以前我拒絕劇院里給我的那些榮譽,不是我不識抬舉,而是我自覺自己還是太年輕,做出來的貢獻也沒多大,也就是仗著自己的嗓子好,才有了這點名氣。
除了名氣之外,我這一點小小的貢獻和那些經常下基層的老同志比起來,真的是不算什么。
要是真的接受了那些榮譽,我自己都覺得心虛。
這次就不一樣了,這次去港島,我的三場表演確實做出了一點貢獻,那邊有好幾項棘手的工作都得以順利推行。
要是因此給我一點什么榮譽,我勉強也算配得上吧。”
對于岳文軒這個謙虛的性格,楊主任特別欣賞。
就像岳文軒自己說的,他的名氣確實是有,或者說很大。
如今劇院的所有演員當中,最具知名度的就是岳文軒了,甚至在全國范圍之內,他也有了很大的名氣。
但岳文軒有一個最大的劣勢,那就是太年輕。
太過年輕,不管是資歷上還是貢獻上,同老同志比起來,都有不足。
劇院里的很多老同志,雖然沒有岳文軒的名氣大,但這些年做出的貢獻,吃的苦,確實不是岳文軒能夠相比的。
劇院里有兩位老同志,常年去最艱苦的地方給廠礦工人、子弟兵以及農民兄弟表演。他們的名氣沒有多大,就連專業水平也只是一般,但能說他們做出的貢獻小嗎?
盡管楊主任更加看重岳文軒,可也不能昧著良心,把兩位老同志該得的榮譽,轉嫁到岳文軒的身上。
岳文軒更加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現在岳文軒在港島的演出為國內爭得了榮譽,再加上這幾年積累起來的貢獻和好評,得到榮譽獎勵,也算是實至名歸。
楊主任繼續說道:“現在能給你的榮譽有兩個:咱們劇院的先進工作者和勞動模范。
咱們劇院的榮譽稱號沒多大含量,聽領導話里的意義,你今年的市級勞動模范肯定是穩了,全國勞動模范說不定也有希望。”
“能拿咱們劇院的先進工作者和勞動模范,我就已經很知足了,至于市級勞動模范,我肯定不敢想。
我這個人有自知之明,不管是在工作中受的苦,還是花費的時間,比起各行各業的勞動模范來,我的差距還是有點大。
市級勞動模范的稱號太沉重了,還是留給那些奮斗在一線上的工人同志吧。
像我這么懶散的人,能拿一個劇院內部的先進工作者和勞動模范的稱號,勉強還能撐得住。
至于市級勞動模范的稱號,我這臉皮的厚度還是沒練到家,真要是拿到了,會不好意思的。”岳文軒實話實說。
“你倒是坦誠。既然知道自己沒練到家,那就趁著這次機會好好練一練。
有的時候,臉皮該厚一點,那就得厚一點。
確實有很多人比你更有資格拿到市級勞動模范的稱號,但里面肯定也會有一些濫竽充數的人,比起你來,說不定還差得遠。
關鍵這不是咱們劇院的意思,而是嶺島的意思,咱們只有聽從的份兒。
這么好的事情落到你的頭上,你小子就別矯情了。”
岳文軒道:“我從來不矯情,就是感慨一下。”
“除了兩個榮譽獎勵之外,實質上的好處也有。”
“是給我發獎金還是要漲工資,這我肯定會接受。”岳文軒兩眼放光的說道。
楊主任義正言辭的說道:“獎金你就別想了,領導沒給下撥,咱們劇院也不可能單獨獎勵給你。
再說了,聽說你小子從港島帶回來一大批的禮物,你還能差這點獎金呀?”
“我從港島帶回來的那些禮物都是我的那些歌迷送的,這些禮物全部加起來,價值確實不低。
但領導要是愿意獎勵給我獎金,意義不一樣。”
楊主任一副看透他的表情,“從你的臉上,我沒感覺出來,你身上的那股財迷勁,我倒是看出來了。
獎金雖然沒有,但也不會虧待你,昨天的會議上,集體同意再給你漲一級工資,這你總該滿意了吧?”
“滿意,太滿意了!
謝謝主任和各位領導對我的愛護和看重,以后我一定更加努力的工作,給咱們劇院爭得更大的榮譽,不讓各位領導失望。”
感謝的話,岳文軒張口就來。
此前,他是十二級工資,基本工資七十六。漲一級工資之后,基本工資就變成了八十八點五元。
從此之后,每月工資多了十二塊五,這可比一次性給點獎金更加實惠。
“你小子年紀輕輕,加上補助之后,每月的工資足有小一百,你又是單身漢一個,這么高的工資,你花得了嗎”
岳文軒剛剛二十一歲,每月的基本工資就將近九十塊錢,加上補助,如果出差的話,當月工資甚至會超過一百元。
這么高的工資,楊主任這個當領導的都有點羨慕嫉妒恨。
岳文軒理所當然的說道:“花不了就多攢點錢唄,我都二十一了,再過幾年也該找個對象了。
我這個人從小就獨立,不給父母增添負擔,找對象結婚的錢,當然要我自己出。
我這個人花錢有點大手大腳,就這么一點工資,等我結婚的時候說不定還攢不夠,到時候要是張口向主任借錢,你可別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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