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石佑民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臉。
老劉看著他，有些疑惑:"石叔，你這是……"
他從未見過石佑民這種姿態。
"我們去一趟凱旋幼兒園那里，親自見一見，這位李董事長……"
石佑民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這一輩子，從未有如此忐忑不安的時候。
老劉表情有些抗拒:"我去干嘛？我感覺這個李希夷不是什么好人！"
"你不去誰來保護你石叔？"石佑民沒好氣地拍了一下老劉的肩膀:"你石叔已經老了，沒有年輕時候的那些本事了！"
老劉徹底沉默下來。
……
"涼冰最近干嘛去了？"李希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口問道。
"不知道……"凱莎有些好笑地說道:"李董事長以后可能要多出一個傳銷頭子的稱號了……"
李希夷:"……"
他上一次這么無語的時候，還是在上一次。
兩位警員就有些尷尬，李希夷與老劉兩人的通話并沒有刻意隱瞞，甚至還按下了免提鍵，整個通話過程他倆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可以，他倆是恨不得當場挖個洞鉆進去。
現在看來，他倆就跟傻瓜一樣被老劉當成了"炮灰"……
"坐吧，站著不累嗎？"
李希夷對于警察，特別是從部隊中退役下來的警察還是很有好感的，他手指動了動，兩張單人沙發出現在了兩人身后。
這一手讓兩位警員眼皮子跳了跳，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沙發上。
"這段時間警局里面傷亡不小吧？"李希夷給兩人倒了一杯茶，問道。
"傷亡挺大的……"一名警員回答道。
"我看你倆都挺年輕的，有沒有25歲？你們不害怕嗎？"李希夷又問。
"怕肯定是怕的……"另外一位更加年輕的警員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如果可以，我也想躲在家里不出來，但我身上穿著的衣服不允許我這么做，我爹跟我說了，只要我能殺死十頭怪物，他就給我在族譜上單開一頁……嘿嘿……"
"額，令尊是？"李希夷頓了頓，問道。
"哦，我爹是邢羅，我叫邢火……"
提起自己的父親，邢火的面色明顯有些不自然起來。
"邢羅啊！"李希夷一臉驚嘆:"他在昨天夜里面獨自一人守護了第一中學四五百人，他可是英雄啊！"
"嗯？這件事目前還沒傳開吧，你怎么知道？"邢火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李希夷。
李希夷擺擺手:"這不重要……"
邢火還要說些什么，另外一位警員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之后，他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正襟危坐，不再說什么了。
凱莎看著邢火，眼中白光閃過，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李希夷。
李希夷當做沒看到，端起茶杯，慢慢品嘗起來。
"你應該是剛從部隊里面退役下來的吧？"凱莎看著邢火，笑瞇瞇地問道。
邢火看了一眼美若天仙的凱莎，有些不敢跟她對視，紅著臉低著頭道:"我是今年才退役的……"
"那你還挺小的……"凱莎笑了笑:"這樣，你叫我一聲阿姨，我就送你一個好東西！"
"阿……阿姨？"邢火愣了愣:"你看上去沒比我大多少吧？"
"誒！乖侄兒……"凱莎抿嘴一笑。
"誒？"邢火一愣。
凱莎可不管那么多，素手輕揮，一枚大約拳頭大小的"鋼珠"出現在了桌子上:"這就是阿姨送你的好東西了……"
"記住了，一定要隨身攜帶……"
李希夷看了一眼凱莎，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
邢火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我們有規定的，不能拿百姓一針一線，要是我父親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想起自家那個脾氣暴躁的老父親，他有些懷念自己的爺爺了……
至少爺爺在的時候，父親是跟自己一樣受苦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拒絕我的好意。"凱莎淡淡一笑，手指輕輕一點，桌子上的鋼珠頓時騰空而起，撞在邢火的胸口，然后宛如雪花一般，很快就消融不見。
"記住了，這東西是你父親的舉動為你換來的……"
凱莎臉上的表情落在李希夷的眼中，突然與涼冰重疊起來。
"這東西只能用一次，把握好使用的時機！"
邢火摸著胸口，表情有些茫然。
他的同事看著這一幕，手掌已經放在腰間，眼神戒備地看著李希夷與凱莎兩人。
一旦邢火有什么不測，他會立馬掏出武器將這兩個神神秘秘的家伙擊斃。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石佑民一馬當先，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老劉穿著臃腫的制服，緊隨其后。
李希夷一眼看過去，無語道:"劉局，沒必要這么小心吧？"
老劉也不客氣，拉開衣服，露出了掛滿腰間的雷管，還有別在大衣內襯上的十幾個手雷，甚至在他的褲腿里面也掛著一些明顯純度很高的火藥。
"你對于我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老劉盯著他的雙眼:"我們甚至無法確定你們是好是壞，只能抱著最壞的打算。"
"我這個名字做成的檔案，可是你們中央那邊親自封口的，你不相信我，你還不相信你的上級？"李希夷無語了。
老劉這架勢，明顯就是沖著同歸于盡來的。
甚至就連一旁看起來挺正常的石佑民，其實腰間也揣著幾枚觸發式炸彈，知道的這兩人是赤縣的一把手與警局局長，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是哪來的敢死隊呢……
"上級？"老劉冷笑了一聲:"就在幾個小時前，我的上級讓我們從赤縣撤出去，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要不怎么說你幾十年了還是個芝麻大的小局長呢？！"凱莎"呵"了一聲:"先不說你的上級是不是這種人，就算他是這種人，他敢在電話里面說這些事情？"
老劉身體一震，后背有些發涼。
當時他是被這個消息沖昏了頭腦，以至于一時之間沒有想清楚這些。
現在被凱莎一點，他頓時如醍醐灌頂一般。
"之前與我通話的，到底是誰？！"他現在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石佑民心中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當時是被陳昊的情況氣懵了，因此也沒有多想。
現在回想起來，就算上級真的發布這種命令，也只會把命令發布到他這個一把手的手里才對，哪有讓一個警局局長先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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