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溫婉的張嫣,聞言松了口氣。
她的性格就是個老好人,換做真正的宮斗狠人,早就把客氏給滅了。
現在李云澤給客氏留了一條活路,在她看來是一件善事。
至于失去了一切的客氏被趕出皇宮之后要如何生存,面對那些魏忠賢的仇家的時候該如何保命,這就不是張嫣能夠想到的了。
太過善良的人,是無法去想象真正的黑暗究竟有多殘酷。
說完了客氏的事情,松了口氣的張嫣喝了口茶水。
這個時候她身邊的前任信王妃,現任的周皇后忍不住的伸手輕輕拽了她一下。
張嫣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茶碗再度出聲“陛下操勞國事乃大明之幸。可忙碌之余,也要關心子嗣之事。”
說到這里,張嫣有些傷感,畢竟天啟皇帝無子不是沒有能力,而是生下來的孩子都早夭了。
她這么一說,李云澤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在現代人看來,夫妻之事是私人問題,個人解決就行。
可在古代世界之中卻是截然不同,尤其是在皇帝的身上更是牽扯著無數人心。
皇帝沒有兒子做繼承人,就會導致人心動蕩。
不僅僅是張嫣,多的是人關心這方面的事情。
只是因為李云澤現在還年輕,還沒到有人主動出頭提出來的時候。
真要是到了需要提出來的時候,那就是如山似海的奏章飛過來,催促皇帝生孩子去。
現在的話,很明顯是張嫣在為弟媳出頭。
這個時候,李云澤終于是認真的打量著周皇后。
周皇后的顏值也很高,尤其是膚色潔白如玉。
《崇禎宮詞》有記載“皇后顏如玉,不事涂澤,國色。”
察覺到李云澤帶著熱度的目光,周皇后羞澀的垂下了眼瞼。
妹子肯定是個好妹子,持家有道將皇宮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問題在于,她有個要錢不要臉的爹啊。
按照大明的傳統,皇后都是出自小戶人家,這是為了避免外戚干政。
不過畢竟是娶媳婦,該給的好處還是要給的。通常都會給親家封爵位。
周皇后的老爹周奎就被封了嘉定伯。
歷史上這位嘉定伯,在大明朝最后的日子里,面對崇禎皇帝要求勛貴百官捐錢的時候,一毛不拔的把女婿的面子給踩在腳底下還跺了幾腳。
更不要臉的是,周皇后看不過去就悄悄的將自己的私房錢,總計五千兩銀子給了嘉定伯,讓他帶頭捐贈。
可這位視財如命的嘉定伯,卻是貪了女兒的兩千兩白銀,只交出去了三千兩。
消息傳出之后,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笑談。
而整個大明朝,也在這些勛貴們的奇葩操作下,走向了最終的墳墓。
李云澤一想到那位嘉定伯就想送他去詔獄“皇嫂說的對,等忙完了就回去。”
男人嘛,大家都懂的,就是矯情。
哪怕已經是急切的恨不得在床板上開個洞,可表面上還得做做文章矯情一二。
得到了承諾的妹子,很快就告辭離開。
到了晚上,處理完司禮監送來的奏章文書,李云澤伸手端起了現代世界里價值好幾萬的官窯茶碗。
一旁服侍的王承恩,非常有眼力勁的上前行禮“皇爺,夜色已深,是否起駕就寢?”
喝完茶水的李云澤,緩緩點頭“嗯。”
王承恩急忙跟著詢問“敢問皇爺,起駕何處?”
朱由檢在做信王的時候,除了王妃之外還有兩位側妃,這都是留給李云澤的遺產。
除此之外,之前魏忠賢還送上了三位嬌滴滴的美人兒。
金箍棒只有一根,如何選擇也是一個難題。
略作思考,李云澤擺手“去皇后那邊。”
膚白貌美的周皇后,性格還是溫婉持家,簡直就是戳中了李云澤的軟肋。
而且他還想跟周皇后商量一下,有關于嘉定伯的事情。
王承恩迅速派人去皇后宮中提前通知,做好迎接的準備。
而李云澤這里,卻是回了一趟現代世界,拿回來了一盒藥。
現代世界的生活觀念與古代不同,李云澤覺得自己還年輕,還不想這么早就弄出人命來。
所以必備的工具藥品,還是需要的。
身為天子,哪怕是在皇宮之中移動,其規模也是很大。
前前后后引路的,打燈籠的,護衛的,抬攆的起碼也是百十號人。
一路來到皇后宮中,早已經接到消息做好準備的皇后,帶著宮中人手迎接。
李云澤上前扶起膚白貌美的漂亮妹子“梓童,你我夫妻之間無須如此多禮。”
周皇后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太守禮了。
她非常端莊的拒絕了理想的客套,并且表示禮不可廢。
這的的確確是皇后的做派。
皇后是妻,母儀天下。端莊那是必須的。
想要不那么端莊的,宮里多的是。
周皇后許久未曾得到關愛,在就寢之后逐漸放開胸懷,向著李云澤夾道歡迎。
賢者狀態下的李云澤,輕撫著周皇后的秀發“前日錦衣衛那邊送來了一份密奏。”
目光迷離的周皇后,疑惑的抬起頭。
大明這里后宮不得干政,她很疑惑李云澤為什么要和自己說錦衣衛的事情。
“知道密奏上說的是什么嗎?”
“不知。”
李云澤淡然一笑“說的是嘉定伯縱奴傷人,在京城之中強行索要商鋪份例錢。奏章有一句話說的是‘呼喝順天府上下猶如家中走狗。’我也是奇了怪了,順天府上下如何成了嘉定伯府里的走狗。這天下皇家,莫不是姓周?”
周皇后頓時如墜冰窟。
她匆忙起身行大禮“請萬歲恕罪。”
看著落下眼淚的妹子,李云澤長嘆一聲“如果不恕罪的話,就不會跟你說這些。早就將那嘉定伯送入詔獄去了。”
哽咽的周皇后當即再度行禮“謝萬歲恩典。”
“你找個時間回去一趟,告訴那嘉定伯。傷人的家奴即刻送去順天府懲治,強搶的份例雙倍奉還。從此之后老實做人,沒事不許出門。否則的話,詔獄那兒為他留一個雅間!”
“是~~~”哭泣的梨花帶雨的周皇后,哽咽的行大禮道謝。
皇親國戚們做這些事情,歷朝歷代那都是習以為常。
只是別人能容忍,可在李云澤這里不行。
大明這艘船都快沉了,嘉定伯這樣的還在鑿船底。
如果不是他女兒漂亮,早就被按上閹黨的罪名送進詔獄去了。
目光逐漸燃起火焰的看著周皇后那...,李云澤心頭逐漸火熱起來。
他掀開被子,岔開...“你先過來贖個罪。”
御書房。
笑容滿面的曹化淳,捧著厚厚一摞的諸多賬本行禮“皇爺,奴婢不負皇爺囑托,已經將京師的魏逆眾人抄家審訊。這里是魏逆眾人家中查抄記載。”
王承恩上前接過賬本,轉身放在了書桌上。
李云澤拿起來翻看,單純從賬本上也看不出來有沒有花賬。
那邊曹化淳還在表功“奴婢已經派人出京,去捉拿查抄各地魏逆。還有之前曾在內帑做事的,也是一一查抄審訊。”
“不可冤枉好人。”
李云澤隨手放下了賬本“報個總數吧。”
“是。”曹化淳恭敬的回應“回皇爺話,魏逆眾人家中查抄現銀合計四百七十三萬零五千二百兩。金,六千八百一十六兩。此外還有諸多家宅商鋪,田地莊園,古董字畫等等。”
“金銀不多啊。”
李云澤端起了茶碗“魏逆眾人貪得無厭,甚至連各地的藩庫銀都運回京城。怎么才這么點,是不是你們有人手腳不干凈?”
歷史上李自成入京拷餉,足足弄出來了幾千萬兩之多。
閹黨這么多人才這么點,這可不對勁。
聽到李云澤的話,曹化淳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轉成了驚恐之色。
他連連叩首,砸的腳下金磚沉悶作響“奴婢對皇爺忠心耿耿,絕不敢啊~~~”
站在一旁的王承恩面無表情,可心里卻是笑開了花‘咱們皇爺可是門清的很,你們擺弄的那些小手段可瞞不過去。老曹啊老曹,你可別成下一個老魏。’
“我倒是想相信你。”
喝了口茶水的李云澤,淡淡的說“可這錢不夠,總得有個說法。這樣吧,你去找駱養性,讓他帶錦衣衛協助你追賬。給你們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后再來報賬。如果還不夠,哼哼。”
李云澤沒說還不夠的話會怎么樣,可曹化淳這里依舊是被嚇到渾身顫抖。
他這些天可是親眼目睹的,那些被關入詔獄的魏逆們是遭受了何種刑罰。
一想到自己要是落到了這種下場,渾身打擺子的曹化淳連連叩首,退出御書房之后晃著腿就急匆匆的趕赴詔獄。
他這次是真的急眼了,為了自己的前程與小命,直接發了狠。
“駱指揮。”來到北鎮撫司見到駱養性之后,曹化淳也不廢話“皇爺說了,十天之內拿不出讓皇爺滿意的贓款來,咱家肯定是完蛋了。可咱家完蛋之前,肯定會狠狠咬你們錦衣衛一口!”
之前查抄的時候,都是東廠的番子動手,錦衣衛撈不到這個美差還曾怨聲四起。
可現在,李云澤一句話就讓錦衣衛和東廠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十天之后拿不出讓李云澤滿意的財貨來,底下的人估計沒什么事兒,可他們這些督公,都指揮使,指揮同知什么的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正是春風得意的駱養性,也是心頭畏懼,急忙轉身看向了坐著喝茶的老爹。
“曹公公無須如此。”
再度出任錦衣衛都指揮使的駱思恭,神態自若的放下了茶碗“之前都是東廠的人手在拷問。老實說,手段太糙了些。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請公公見識一番,我們錦衣衛的手段!”
“喊牛成,何守義去詔獄。”
囑咐完手下,駱思恭笑著解釋“曹公公,此二人乃我錦衣衛世代相傳的用刑大家。人犯們在他們手下,別說是私藏的財貨了,小時候偷看誰洗澡的事兒也得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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