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城主！”
師爺徐渭一個箭步向前，急忙攔住。
“不可啊，萬萬不可啊！”
唰——
刀鳴聲起，寬刀出鞘，瞬間架在徐渭的脖子上。
“你若再攔我，我必斬了你的狗頭！”
段之亦雙目赤紅，顯然已是失去了理智。
徐渭嚇得急忙跪地。
“城主，那宋景明縱然該死，但，不能死在嘉元城之中，更不能死在你手啊，得罪了古武族，咱們承受不起啊！”
一聲呼喊，讓段之亦恢復了三分清醒。
寬刀顫抖，緩緩撤下，直接跌落在地。
是啊，得罪不起啊。
古武一脈，延續數千年，在這里，可以稱得上是地地道道的土著。
就算天資愚鈍實力再弱，但凡出自古武族，也是無人敢惹。
身份，地位，皆不同啊。
寬刀落地，發出刀鳴之聲。
與此同時，余皎月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無神的目光，低下頭，默默撿起地上寬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徐渭頓時一驚，嘴唇微張，卻沒有言語半字。
反觀那段之亦，緊蹙著眉頭，卻是緩緩轉身。
“呵呵……”
余皎月望著丈夫的背影，一聲苦笑。
發生此事，她本就不想活，而丈夫的回應，更是讓她心灰意冷。
朝夕相伴這么多年，沒想到，不過如此……
哀莫大于心死！
下一刻，一聲利刃切破皮膚的聲音傳來。
身軀轟然倒地，血灑一地。
白皙脖頸，一道傷口深可見骨，鮮血直流。
段之亦從始至終，沒有阻止，更沒有回頭。
“抬出去！”
咬牙擠出三字，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多年相濡以沫，怎能沒有夫妻之情。
但，這件事，他沒得選擇。
隨著余皎月的尸體被抬出，大殿之內寂靜無聲，壓抑的可怕。
段之亦一手緊握椅背之上，道道青筋暴凸而起。
嘭！
隨著整個椅子轟然碎裂，一聲怒吼之聲傳來。
“通知下去，明天，攻打赤谷城！”
這本就是下一步之事，心中的怒火，正好可以宣泄。
徐渭并未回應，沉思片刻，說道：
“城主，葉副城主還未返回，咱們如今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絕巔，咱們該派……”
“我親自出手！！”
段之亦猛然轉身，赤紅雙眸，已是滿臉猙獰。
“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讓女兒嫁給這個孽種！”
事已至此，段之亦悔恨不已。
這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城主，背靠著那宋景明，咱們這一年來，也是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徐渭幽幽一語。
各城池之間，多年來，也是爭斗不斷，一旦有古武族撐腰，則截然不同。
至少，這一年多來，嘉元城便沒有發生過爭斗。
附近城池都知道，城主段之亦有了一個古武族的姑爺。
各城城主誰不想如此。
可惜，沒有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兒。
在這一點上，段之亦算是比較幸運的。
“不要給我提他！我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段之亦一聲嘶吼。
如此亂倫之徒，豈配做他的女婿。
苦了女兒，更是害死了妻子。
若是能殺他，此刻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城主。”
徐渭邪魅一笑，拱手一語，接著說道：“你若真是想殺了他，也不是不可。”
段之亦聞言，眉頭一挑，臉上猙獰之色退去三分，示意其繼續說。
“明日，您可以派那宋景明去赤谷城……”
直到深夜，大殿依舊燈火通明。
二人說了什么，無人知道。
……
清晨的陽光沐浴而下。
赤谷城中，卻彌漫著一層陰沉的氣氛。
不少人心神不定，擔心著嘉元城隨時要打過來。
尤其是現在城門緊閉，不許進出，想逃命都逃不了。
街頭巷尾，不少人議論紛紛。
但是，大多之人，卻面無擔憂之色，他們相信新任的城主，就算嘉元城來犯，也必然能戰勝。
之前獸群來襲，城主一人之力，不也是輕松應對。
“這次不一樣，你們沒見到，城主被一道青銅鎖鏈所禁錮，自身恐怕都難保。”
一人凝聲說道。
此人本是城府守衛，昨天解衣卸甲，準備連夜逃往嘉元城，緊閉的大門，讓他唯有待在城內。
“李振，亂嚼舌根，這話若是傳到城主耳中，小心你的狗命！”
冷然話語飄來，讓李振猛然轉身，看清來人，頓時松了口氣。
拱手道：“原來是王武兄弟。”
來人一身甲胄，正是之前跟程山牛二為伍的槃山客，如今盡數加入到城府軍。
“王武兄弟，我這可不是亂嚼舌根，那可是我親眼所見。”
“我勸你啊，趕緊脫下甲胄，一旦開打，你們城府守衛，瞬間就是炮灰，還是普通老百姓安穩一點。”
李振一本正經的勸慰道。
“哼，你如今已不是城府守衛，你我二人也不是兄弟。”
“臨陣脫逃，我王武沒有這樣的兄弟！”
“再亂嚼舌根，我將你就地正法！”
話音落下，腰間戰刀猛然出鞘。
“得得，您現在是官，我是小老百姓，我惹不起您，我不說了，我什么都不說了。”
李振拱手一語，轉身離去。
等距離遠離了一些，頓時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老子好心幫你，你簡直不知好歹，等嘉元城打過來，你就等死吧你。”
……
像李振這樣的，不在少數。
三千城府守衛，一夜時間，再卸甲一千有余。
一個月的俸祿就那么多，哪值得拼上自己的命？
而隨著太陽緩緩升起，緊閉的城門外，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只身一人，止步門前，難掩一抹狂傲之色。
“城門關閉，任何人不得入內。”
牛二閃身而落，語氣算是比較客氣。
能只身一人從野外而來，足以說明其不俗的實力。
“任何人？連我也不能進？”長袍青年雙眼微瞇。
這句話明顯是沒事找事。
陌生面孔，又不自報家門，都不認識你，如何放行。
眼看對方依舊擋在自己面前，宋景明一聲冷笑，從腰間解下一塊玉牌，上面散發著微光，只有一個“古”字。
“古武族！”
牛二頓時震驚。
此信物，乃是古武族人獨有之物。
古武族人，為何突然降臨在這荒僻之地？
“開城門！”
牛二一聲沉喝，面對土生土長的古武族人，他一個小小的守衛，萬不敢得罪。
隨著城門緩緩開啟，一股威壓頓時籠罩在牛二身上。
嘭！
一聲悶響，牛二單膝跪地，雙目充血，額頭之上滿是青筋。
“下次，擦亮你的狗眼。”
“哦，不對，已經沒有下次了。”
冷言話落，宋景明邁步走進城門之中。
如此一幕，讓城墻之上的守衛紛紛而落，圍在牛二身邊。
“別、別攔他，他是古武……族人……”
咬牙擠出此句話，身軀轟然倒地。
滾圓的雙目，滿是血絲，嘴角血流不止。
巨大的威壓之下，體內筋脈盡數斷裂，已然是沒了氣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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