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斜月高掛。
孤敗天幾人回到各自的地界,正在緊鑼密鼓的安排將士進入古武沼澤之事。
而夜色下。
白衣身影緩緩下落,腳踏一處深山之中。
此山名為隴武山,位居西境,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平日里根本無人前來。
夜北腳踏落葉,邁步前行。
四下幽靜,依稀傳來寥寥野獸吼叫,方圓山脈宛如無人區的存在。
步行幾分鐘,前方傳來依稀亮光。
根據暗影所說,夜擎一脈從古武沼澤出來后,便居住在此山之中。
不止夜擎,歸來之人大多是選擇這種深山。
或許,是如今外界的生活,讓他們一時間無法適應。
月光灑下。
古樸的院落里傳來話語之聲。
“夜北。”
看清來人,夜川起身相應。
庭院之中,夜家眾人皆在,圍坐在一座涼亭之中。
“夜北哥哥。”
夜芊兒呼喊著,幾步跑來,撲到夜北的懷中。
自己的命,就是夜北救得,這份情,她自是深深的記得。
夜北輕揉著夜芊兒的頭,三個月不見,芊兒身上的病早已痊愈,如今可以活蹦亂跳,如普通孩子一樣。
“這里的環境,雖不如萬霞山,但也別具雅致。”
夜北微微一笑,摟著夜芊兒邁入涼亭之中。
正中石桌之上,幾個小菜,一壺清酒。
包括云瑤在內,眾人臉上掛著絲絲紅暈,顯然已有三分的醉意。
被困千年,如今從古武沼澤出來,夜家人齊聚,的確值得慶賀。
“夜北,來,坐。”
夜擎向旁邊挪動了一下,示意夜北坐其之位。
坐北朝南,乃是尊位,古時各代帝王皆是如此。
在家族之中,唯有家主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如今年輕一輩或許不在意,但是在夜擎這老一輩眼中,這是傳承,更是規矩,不可逾越。
夜北并未坐在此位,而是隨意而坐。
“擎老,在您面前,我是晚輩,無需這般。”
武者界,一切以實力為尊。
但是在這里,何須如此。
“你是夜家之主。”夜擎凝聲開口。
“更何況,是你一己之力,才換來我們離開古武沼澤。”
若非夜北,別說離開古武沼澤,諸家恐怕早已命喪那狄斯之手。
“家主之事,不必再提。”夜北淡然一笑。
夜擎聞言,剛想說什么,被妻子云瑤制止。
“夜北統帥誅神殿,數百萬的將士,已經夠忙的了,你就別再給他添亂了。”
很顯然,這三個月的時間,夜北的身份,不止夜家,從古武沼澤歸來之人已經盡數知道。
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北王之名,天下皆知。
“可是……”
“行了,祖訓是祖訓,夜北每天有正事要忙,豈會擔任你這小小的家主。”
云瑤自是知道丈夫想要說什么,不免打趣說道。
夜北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側目望向一旁的云冉,對方低著頭,從夜北前來的那一刻,便一直沒有言語。
父親云閬,被夜北所殺,而自己的女兒,又被他所救。
這一死一生,讓她對于夜北,不知是恨還是感激。
夜川順著夜北的目光,看到妻子低著頭,雙手用力搓弄著衣角,面露著復雜的神色。
“云冉。”
夜川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云冉自是知道夜北正在看著自己,緩緩抬頭,迎著對方的目光,輕咬著紅唇。
她終究是不能像姑姑云瑤那般,輕易便做到解開心中之結。
“云冉,大是大非,你難道分不清?”
“你父親云閬,以及那云鄔,可是欲要滅我們夜家滿門。”
夜擎語氣明顯微怒,他跟妻子,已經解釋無數次。
當時的情況,夜北若不出手,夜云兩家,必有一亡。
“當時你不在場,夜北本就不想殺他們,奈何他們主動找……”
話音未落,妻子云瑤輕輕杵了杵丈夫,示意其無需多言。
這樣的話,都講過無數次了。
這件事,夜北做的沒有錯。
云冉又豈能不知,只不過,父親再錯,畢竟是她的父親,殺父之人就坐在眼前,這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下一刻,緩緩起身,斟滿一杯酒,雙手端起遞到夜北面前。
“多謝救下芊兒,此恩,云冉沒齒難忘。”
雙手肉眼可見的顫抖著,杯中酒水都隱隱灑落。
這一動作看似簡單至極,可云冉邁出這一步,卻是需要突破心中的障礙。
夜北微微一笑,一手接過。
“亡國之奴,奪妻之恨,殺父之仇。”
“你若恨我,甚至于有一天來殺我,都屬于正常,無需糾結。”
話落,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人生三大不共戴天之仇,不是那么可以輕易化解的。
“云冉乃婦道之人,雖然姓云,但是嫁入夜家之日,便是夜家中人,父親跟大伯主動生事,這件事,你、你沒有錯,錯的,是云家。”
云冉低著頭,甕聲一語。
夜川聞言,面露驚訝,不免驚呼,“云、云冉……”
無人知道,云閬被殺之后,妻子是何等的傷心欲絕。
畢竟,那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么多年夫妻,我在你心中,就是這么的不懂事嗎?”
云冉嗔怒,對著丈夫翻了一個白眼。
恨意自然有,但是,感激之情更多,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在古武沼澤之時,便很想當面對夜北表示感謝。
但是心中的恨意,讓她做不出這一步。
今天,她鼓足勇氣,走出這一步后,頓時覺得一身輕松。
“哈哈,好好!云冉,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夜擎欣慰至極。
這件事,也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唯一擔憂之事,怕云冉一時想不開,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父親,自芊兒生病以來,我做的很不對,云冉,敬您一杯。”
云冉斟滿一杯酒,恭恭敬敬的雙手舉起。
心結解開,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一家人,無需這樣。”
夜擎心情大好,接杯飲盡。
“唉,只可惜,我那珍藏多年的青梨酒找不到了,如若不然,今夜必然要痛飲一壇。”
……
涼亭下,晚風習習,氛圍融洽。
“擎老,你知道天山嗎?”
片刻過后,夜北出言一語。
這,才是前來的真正目的。
天山神秘,無處可尋,就連農修都不知道具體位置。
時至今日,社會上的武者,怕是連聽都沒聽說過。
或許,唯有像夜擎這樣的老一輩武者,才會知道。
盛虎雙親慘死,如此血海深仇,夜北得知,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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