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宮殿的門被撞開——
小太后下意識地回頭,以為真得祖宗顯靈:“來了,我們的救兵來了!”
然而,進來的并不是她所期盼的救兵,而是一群身披甲胄,手握兵刃的侍衛。
他們簇擁著一個人,從暗影層層中走來。
“王爺。”
暗衛們一一跪地,迎接主人。
小太后不禁脫口而出:“江……江成璟……”
然而,江成璟卻并沒有看她一眼。
他的腳步沉穩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大魏的榮辱之上,沉甸甸的。
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息,與周圍的暖黃燈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眾人的注目下,他緩緩走到海云舒面前,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靜止。
他的目光深邃,雙手輕輕地搭在她肩膀上,“接下來交給我吧。”
“好。”海云舒先退到了一旁。
小太后見狀,還抱有一絲幻想,惡人先告狀:“江成璟,這就是你娶得好王妃?她現在都要造反了!”
他眸底宛如寒潭,“是我叫她做的。”
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仿佛一切都結束了。
小太后愣住,她看著江成璟,那個曾經與她站在同一戰線的男人,如今把一切攬到自己身上,視她為死敵。
“你瘋了?!”
她認識的江成璟,跋扈弄權,從不感情用事。
弒君政變,謀朝篡位,他謀劃的絕不止是幾天,幾個月。
她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根本沒什么解藥,你一開始就打算讓我兒子去死是嗎?”
江成璟眼風掃過病榻上的小皇帝,聲音冷的可怕:“他,確實不適合做皇帝。”
小太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步步地逼近江成璟,聲音顫抖:“泓兒,他可是你親手抱到皇位上的,是你的表親,你忍心,就這么生生地廢了他嗎?”
江成璟沒有回避,“為了大魏,為了先帝,我必須廢他。”
“好一個為了先帝,江成璟,先帝臨終前讓你盡心輔佐泓兒,你問問自己,究竟做到了嗎?”
“先帝說的是,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小太后指著他:“你難道想自己做皇帝?”
江成璟冷笑:“我對皇位沒興趣。”
“你知道我為何輔佐泓兒嗎?”江成璟淡淡地問道。
“為何?”
只見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因為他足夠無能。”
江成璟再道:“無能事小,可若無心,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你究竟想干什么?”小太后不禁質問。
江成璟的眸子微瞇,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玉扳指,那是先帝賜給他的。
“不想干什么,只是把皇位物歸原主。”
這時,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被帶了進來。
他緩緩地摘下了帽兜,露出一張與先帝極為相似的面容。
“贏離太子?”
小太后驚呼出聲,她看著那個與先帝有著相同面容的男子,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江成璟真得把這個人給找到了?
他淡漠道:“沒錯,他就是大魏真正的皇位繼承人,贏離太子。”
“笑話,你說是就是嗎?憑什么?就憑他長得像先帝?江成璟,你把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當傻子不成?”
贏離太子向前一步。
他身上的戒疤,虎頭玉墜,再加上他的樣貌……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成璟帶著狠意,“我說他是,他就是。”
“江成璟!!”
“有什么狀,你留著去找先帝告吧。”江成璟指揮若定:“來人啊,把太后和皇上請上鑾駕,立即回京。”
華溪很懂得察言觀色,也許是看出了她并無害人之意,只冷哼一聲:“那大人就請便吧。”
臭小子倒是精明得很。
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白城城袖中抽出銀絲眨眼間就纏上了華溪的脖子,她腕上一個用力,華溪被她從石山拽下重重地摔進池子里,這種銀絲是尸蠶所吐而煉成的,遇水便更緊縮,白城城站在池塘邊:“你私盜三夕蟲已屬重罪,如今竟毫無悔改之心,真是罔顧無辜性命,墮了王室威名!今日若不給你些教訓,你還真小瞧了我白墓府的手段。”
白城城手上一松,銀絲纏著華溪沉入池底,這小子被嗆得不輕,卻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求救也不求饒,看來不多給他點顏色,他是不會輕易就范了。
正當白城城要將蝕咬蟲投入水池時,門外跌跌撞撞跑進一個人,她不顧阻攔,跪在地上拽著白城城的衣袖:“大人,大人求你饒他一命吧。”
是顏靈。
之前白城城就看得出,她對華溪情意匪淺,如此慌張,一定是有什么內情。
“華溪不會做那種的事,是官雎,一定是她!是她教唆華溪這么做的,她最愛算計于人,最愛搬弄是非,成日瘋瘋癲癲的,”她始終拽著白城城不肯松手:“大人,求你明察啊。”
來往不過三日,白城城已被他們叨擾不堪,若是平日定要將所有人綁了來,好好拷問一番,可來周國前,巽帝特意交代要以禮待人,誤傷無辜,怕也是懼著周國天下文宗的地位,投鼠忌器,著實讓人頭痛。
幾副湯藥下去,顏靈始終在一旁服侍著。白城城說:“不過是著了點涼,睡一覺就好了。”她秉了一盞茶坐在窗邊,抿了一口悠悠然道:“你似乎很在意他?”
顏靈手上的絲帕一頓,繼而擦掉華溪額上的汗珠:“我們自小一同長大,總是會比旁人親近些。”
顏靈將絲帕攥在手心:“大人也許不知,顏靈正是晉國元敏郡王之女,所以與華溪相識的早一些。”
原來還有這層緣故,難怪她對華溪與眾不同,怕是兩人有這青梅竹馬的情分,總是更親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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