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主母難當,攜崽二嫁攝政王 > 第71章 無欲無求
  “先說來聽聽。”

  海云舒平和道:“不如你讓人在賑災的糧食里摻些沙子。”

  少青先是驚訝,隨即攔著:“萬萬不行啊,要是讓人給發現了,王爺恐怕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江成璟卻不慌不忙地靠在圈椅上,閉目凝神。

  良久道:“說下去。”

  海云舒繼續:“國庫里堆的,都是精糧細糧,一旦開倉賑災,過了那些貪官污吏的手,哪還有剩余?

  “倘若這賑災糧是糟粕,是臟糧,那些天天錦衣玉食的富貴大爺們,還會伸手嗎?”

  江成璟眉心微展,像是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他緩緩而言:“伐冰之家,不蓄牛羊。”

  海云舒肯定:“正是這個道理。豪門貴族之家,不會去養豬狗牛羊,跟百姓爭口飯吃。

  “牛羊牲畜如此,賑災的糧食也如此。”

  只有少青還是云里霧里,他還是極力勸說:“請王爺三思啊,前些日子災民吃不到糧,險些聚眾暴動。

  “朝廷好不容易才派兵鎮壓了。

  “要是咱們再把臟糧運過去,他們還不全都揭竿而起了?”

  海云舒并不這么認為:“少青,你若是災民,吃飽和吃好,選哪個?”

  “自然是吃飽。”

  “那就是了。”

  災民鬧事不是因為沒吃好,而是因為根本沒吃的。

  海云舒說得誠懇:“我親歷過賑災。別說是臟糧、糟糠,就算是草根樹皮,在災民眼里也都是救命的好東西。

  “十石米里摻一石沙子,憑空還能多出些糧食。”

  海云舒將書案上的奏折分成兩堆,打著比喻:“一邊是只夠喂飽一人的細糧,一邊是足夠喂飽十人的臟糧。

  “少青,你若是王爺,你怎么選?”

  少青:“這……”

  海云舒有理有據:“賑災的糧,撒了沙子才能吃到災民嘴里。”

  她立于千卷書案前,穎悟絕人,三言兩句參透了世間道理。

  江成璟枕著手腕,指尖在太陽穴邊一點,一點。

  眼底似有贊許。

  海云舒:“吃飽了肚子,災民還會想去造反嗎?

  “最多也就罵罵咱們攝政王是個背信棄義的大奸臣唄,總比暴亂造反了好。

  “穩固的江山,總比頭上的虛名,來得實在。”

  江成璟嘴角一扯:“你倒是會為我考慮。”

  海云舒笑笑:“都是朋友嘛,王爺那么客氣作甚?”

  瞧他的表情,是覺得她的辦法可行了。

  海云舒暗暗松了口氣。

  江成璟把袖子里批好的奏折丟給少青:“就按程侯夫人說的辦。”

  “是!”

  只要主子下了令,少青就會無條件的服從。

  少青退出書房后,忙打開奏折確認。

  因為剛才他們一直在聽海云舒講,少青并沒看到主子有批奏折的動作。

  還擔心拿了個空批。

  怎料這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主子早就跟程侯夫人想到一起了!

  只不過主子更絕。

  不是讓摻沙子,而是摻毒篩子。

  少青早年跟王爺在外征戰過,知道毒篩子是一種西北的野生草木,性寒,磨成末是白色,混進米面里也不容易看出來。

  正常人吃了它,能刺激腸胃,有利于排毒,別的也沒什么大礙。

  如果是得了重病的人,吃下去,就會被不斷侵蝕內里,一命嗚呼。

  少青感慨:“還得是王爺……”

  留下身強力壯的人,除掉重傷奄奄的人。

  這招弱肉強食,優勝劣汰。

  王爺玩得是爐火純青。

  少青向屋里瞟了一眼,不由得倒吸涼氣。

  這兩位,真是一個比一個狠。

  “過來。”

  江成璟對她招了下手,像招小貓似的。

  海云舒走過去。

  看見書桌上的宣紙赫赫寫著兩個大字——無求。

  他問她:“你可知,何為無求?”

  如今江成璟位極人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平凡人眼里,已經算是別無所求了吧。

  海云舒見他筆觸蒼然有力,卻在收尾時含了幾分猶豫。

  于是便說:“人到無求品自高,王爺覺得自己現在的德行,夠得上無求的境界?”

  他手臂從她身后繞過來,握住她的手,抬腕,下筆。

  “手中有物,心無所想,才叫無求。”

  手背貼合著他掌心的溫度,筆尖隨他的力道游走,有墨香撲鼻。

  小時候,江成璟的字就常被先生夸贊。

  說他下筆如行云流水,瀟灑肆意卻不失鋼骨,頗有蘇黃之風。

  這些年,江成璟執掌朝廷軍政,大權總攬。

  寫文章的精神懶散了,寫字的功夫倒是沒丟。

  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其實江成璟也算半個寒門出身,靠著自己滿腹才學,考上功名,入的仕途。

  詩詞歌賦,是極其講究天賦的。

  譬如海云舒,日日寫,夜夜練,才勉勉強強臨摹出一手簪花小楷。

  而他,只需要夫子拿來一張字帖,就能臨摹的難辨真偽。

  努力在天賦面前,一文不值。

  她被他擠在書案前,不敢回頭看,筆鋒也是隨他的力道帶著走。

  心慌意亂。

  字自然是寫不好的。

  落筆時,海云舒忙把手抽了回來。

  “無欲才能無求,王爺,你分心了。”

  他身子前傾,逼得她無處可退。

  筆一撂,他攬上細軟的腰肢,喉嚨燥熱:“你在這兒,我怎么清心寡欲?”

  他的欲火總是來得風起潮涌,而海云舒更像是一塊寒冰,愛在關鍵時刻澆盆冷水。

  她推他:“喂,還是白天啊……”

  他的眼神近在咫尺,似熱似粘地游走在她的鎖骨,香肩,不留一毫。

  他比她更了解她的身體:“別裝了。”

  床笫之歡,海云舒可不似情場老手,稍被挑逗,就軟成了一汪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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