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朱厚照:朕的廟號最次也得是圣宗 > 第35章 士子叩闕
  “張兄!張兄!”

  張璁剛剛回來,就被倫以諒拉住,指著貢院的公告:“我等兩榜進士還沒公告,陛下居然先公布了錄科進士!許多,還曾是落榜的而歸的舉子啊!”

  倫以諒和張璁只是見過幾面,并沒有太多交集,但他現在滿肚子牢騷,已經找不到人去吐槽了,急得直接拉著張璁就吐槽了起來。

  張璁聞言,便去了貢院處一看。

  錄科之上,只寫名字,以及依照當前戶籍所在,按照各個布政司排序,而布政司按照交稅的先后排序。

  而各個布政司內排序,又是以府治優先,各府繳納賦稅情況進行排序。

  可以說,錄科是很直觀的展現了每個學子的出身。

  窮府居于上,窮縣居于上,所以排在最前頭的錄科子弟,多是廣西、云貴這些山里的布政司子弟。

  然后是陜西、山西、河南、福建……

  一直到南直隸。

  張璁看到了楊光,微微一怔。

  “我等理當叩闕!今科居于錄科之下,到底誰才是增補之人!”

  有士子怒吼。

  一下引起了上下的極度不滿。

  沒辦法,錄科是朱厚照臨時搞出來的,還是在淮安府考的。

  結果這些錄科,全部賜了同進士出身,并且獲得了大量的工作崗位。

  順天之外的土地上,官田皇莊改為鄉鎮,需要大量的鄉長、鎮長,雖說沒有立刻安排,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批鄉長、鎮長,是官而不是吏。

  所以會用什么上?

  肯定是錄科啊!

  不然給他們加恩賜同進士出身做什么!

  現在好了,皇帝不給他們殿試,先公布了錄科名單,幾個意思?

  “都說了,不是陛下不給你們殿試!而是依照禮制,陛下需要停兵通州半月,洗刷戾氣,才能入京。而且平叛禮儀還未完成,陛下也想今年事今年畢,便下旨著禮部安排,前往通州舉行殿試。可是,禮科給事中給封駁了!你們要叩闕說陛下不是,也得過過腦子!到底是誰不讓你們金榜題名?”

  朱厚照安排的文宣人員,舉著大喇叭,不斷煽風點火:“這群禮科之人!妄議禮制,卻忘了事急從權的道理,更何況也無舊例,不準于軍中取士,我等學子,浩然正氣,難道還會怕區區兵戈嗎?為國取材,乃是大事!陛下尚且知曉,縱然委屈了各位,將來必以國士待之。可是禮科之人,卻如此斷然拒絕!到了明年,卿等就是十六年進士了!”

  “而錄科,卻寫十五年進士!到底誰比誰早一年入朝為官啊!”

  文宣人員這么一嗓子,所有士子為之一顫,盯著榜單上。

  十五年和十六年,孰先孰后?

  哪怕是錄科,哪怕是增補上來的,早你一年,就等于是拉平了雙方的政治資本。

  未來正科士子見到這群家伙,還得自謙稱呼一聲晚輩,或者晚生。

  可是這群家伙明明是被他們淘汰下去的啊!

  “禮科無道!禮部無制!敗壞朝綱!我等叩闕,彈劾之!”

  “上書!上書!!!”

  一群士子被煽動,猛地朝著宮門方向去了。

  張璁銳利的看著笑吟吟的文宣們。

  手在顫抖。

  皇帝這是準備利用今科進士逼宮內閣和六部。

  朝堂,要見血了啊!

  不要以為十五年和十六年關系不大,這干系了各個士子們的切身利益,以為未來升遷的時間。

  不是一句禮制就能解決的。

  “我等也去!”倫以諒拉著張璁就走。

  “去也不是叩闕!而是去通州。”張璁拉住了倫以諒,眼底閃過一抹決斷,“陛下在通州!我等士子,當去通州問安陛下,并行殿試!否則,等上邊扯皮,你我便是辛巳科進士,而非庚辰科進士!”

  張璁此言一出,倫以諒微微驚異,瞬間眼眸閃爍:“張兄,此去可是刀山火海啊!”

  倫以諒可不傻,畢竟他是南海黎涌(今廣東佛山)人,丙子鄉試第一。

  其父倫文敘弘治十二年己未連中會試第一,殿試第一,考中狀元。

  狀元家庭之后,自己更是學霸,可以說智商絕對在線,并且還經常接觸游歷于廣東的傳教士,見識了不少西方的東西,算是對于禮制有所不滿。

  所以張璁此言一出,他就知道皇帝和內閣之間的沖突,張璁選擇站在皇帝身邊了。

  “陛下乃雄主。鄉鎮設立,便可窺得一斑,陛下意欲變法。吾嘗有志,又治禮!可從陛下變法!”

  張璁下定了決心。

  此時的他,還是很意氣風發的。

  變得倫以諒看張璁這般銳利的眼神,也思考了起來。

  “走!召集學子,一同去通州!如若不然,你我就落了這庚辰科錄科士子半步!”

  倫以諒很快下定決心了。

  不下定決心不行,因為他的親弟弟,正德十二年殿試第二名,比他早考上不說,還已經任官了。

  所以,就算是搏一搏,自己這個做兄長的,豈能慫了?

  更何況,朱厚照這幾日展露出來的能力,確實很恐怖。

  內閣幾乎被壓著打。

  “走!”張璁跟著倫以諒匆匆來到宮殿前。

  就看到一群士子在叩闕,要禮部回應他們的要求,請朱厚照入朝主持殿試。

  聽到這番話,張璁都氣笑了。

  皇帝就是皇帝,朱厚照更是不著調的皇帝,怎么可能會喜歡被文官提拉?

  “爾等為了利祿功名,卻忘君父乎?臣子怎能脅迫于君父!”

  一個文宣皺眉看著這群叩闕的家伙,怒斥他們。

  “陛下南巡,本就不合禮法!”

  “胡扯!”張璁進場,怒斥道:“自我大明立國,百五十年,天下不寧,百官貪婪,便是我等士子革故鼎新之際,豈能從舊世宦之風?今日爾等叩闕逼宮于君父,他日便有脅民之害舉!陛下以有詔,詔我等士子于通州殿試!此時不去!更待何時?莫不成諸君欲成十六年之進士乎?”

  “這……”

  士子們面面相覷。

  “說得好聽!此去殿試,怎和禮法!我等當于金殿科舉,豈能往軍營敗俗?”

  不過確實有幾個心一橫站起來了,但更多的還是擔心。

  畢竟這么一站,就意味著他們也認識到了皇帝和朝堂之間的裂痕。

  接下來就是站隊。

  站隊于何方?

  天下文官?還是皇帝?

  “諸君!今日禮科為一己之私,而害我等士子不得正朔看顧,始拖殿試!他日我等必如提線之木偶,豈能有施展心中抱負之勇氣?大明養士百五十年,仗義死節,便在今日,牢籠之故舊,便是你我沖破之日!吾只聞陛下欽點之狀元,豈有禮部欽點之狀元?”

  倫以諒跟上怒吼,這一下,趴在地上的白沙學派子弟、以及大量心學子弟紛紛跟進站起來。

  沒錯,倫以諒的父親倫文敘和湛若水是師兄弟,皆師從于白沙學派創始人陳獻章。

  廣義上來說,倫以諒屬于泛心學子弟,屬于朱厚照可以拉攏的對象。

  扯遠了,他這么一出來,大量師從心學的子弟,強勢被打上了強心劑,立刻跟進。

  一時間蔚蔚而動。

  “諸位諸位,咱乃是陛下派來接學子往通州殿試的內臣,現在已調來車,五人一組,還請上來。”

  一個太監笑吟吟的招呼一聲,車子出現在了宮門前。

  “走!”張璁先一步上車。

  張璁一動,余者景從而動。

  其余士子面面相覷,但還是老實走了。

  不去,他們這幾年的辛苦可就廢了。

  無奈景從,得到消息趕來的毛紀,聽說有兩人咆哮呵斥宮闕之處,帶著士子往通州去了,再看看空蕩蕩廣場,差點暈厥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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