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羽笑瞇瞇地坐下來，略靠近他：“是這樣，我想請您老……。”
她如此這般、這般地說了一番。
祭聽完，看著她輕嗤一聲：“本座說一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倒是很會順桿爬，恨不能把本座利用個徹底。”
蒼羽又給他加茶，笑得露出滿口珍珠似的小白牙：“哎呀，您老說的哪兒話呢，能者多勞。”
祭幽暗的瞳子里閃過一絲譏誚：“能者多勞，本座看你是能者為你多勞才是。”
蒼羽嘆氣：“我這不也是沒法子了么，手底下不似您這般人才濟濟，也沒功夫好的。”
祭殷紅似血的唇角微勾：“馬屁拍得不錯。”
蒼羽眼睛一亮：“那您老是同意了？”
祭擱下茶杯，輕笑一聲：“本座考慮一下。”
說罷，他身形一動，便消失了。
名月進來之后，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忍不住嘀咕：“公子，你怎么又把那個陰森森的男人招來了，以后你可怎么擺脫他。”
蒼羽懶洋洋地靠著凳子，揉了揉疲憊的脖頸：“第一、我需要武藝高強的人替我打聽一些事，盯著一些人，咱們手下沒有這樣的人物；第二、反正祭那家伙非要死盯著我，打定主意要利用我的身份去做某些事，那不如我先用一用他唄。”
反正祭那種霸道人物，也不會因為自己不用他，就會放過她，干脆她也物盡其用好了。
至于擺脫不擺脫得了他，也只看誰能耐高，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好了。
反正他總不至于要了她的腦袋，畢竟她這條玉家最后的血脈得活著，才會對他有用，不是么？
名月聽得自家小姐一番歪理，卻又辯駁不了，只好氣哼哼地嘀咕：“你總是有理，小心把自己也坑了。”
……
幾日后。
在蒼明雨忙碌著準備迎接賑災糧的到來，并與蕭杜、戶部眾官員一同商量后續賑災相關事宜的時候，京城不少人卻發現那位名言要挑戰蒼明雨，領了另外一份差使的蒼家二少爺蒼羽非常地悠閑了。
那‘少年’大肆揮霍，大白天泡在酒肆中，晚上則出入于各家知名青樓之中，結實了不少狐朋狗友，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愜意。
這日晚上，蒼羽便帶著名月晃到了一處華麗的小樓前。
“二公子，這就是從揚州來的花娘們開的北香閣了。”潘堂宇搖晃著手里的折扇道。
蒼羽看了眼潘堂宇：“潘公子果然是風流里的將軍啊，哪里有新地方，你都知道。”
潘堂宇得意地笑道：“這京城里還沒有我不知道的好地方，這里頭的揚州瘦馬，那可是風流花里都鼎鼎有名的。”
自從上次蒼羽在云宮破了蕭無瀧投毒案后，潘堂宇羞愧于他之前認錯蒼羽是毒殺他表兄盧飛的兇手，蒼羽出現的地方，他都不冒頭。
結果這幾日蒼羽在酒肆青樓與京城里的紈绔們喝酒時偶然撞見他，竟毫不介意地邀他一塊喝酒，賞美人歌舞。
幾場花酒下來，他便放下心中的芥蒂，與蒼羽打得火熱起來。
“揚州瘦馬？”蒼羽瞇起桃花眼：“只聽過，沒有親眼見過，也不知道為什么把好好的姑娘叫什么瘦馬。”
“你這就不知道了罷，這揚州瘦馬說的是那些商戶豪門人家打小收了許多貧苦人家或者罪人家中的漂亮小女孩子，好吃好喝地養著，琴棋書畫地教導成大家閨秀的樣子，再讓她們充當家妓或者賣青樓里接客。”潘堂宇嘻嘻笑著道。
“你想想大家閨秀一樣的美人來接客，風情與一般青樓里隨便收來的女子能一樣嗎，因為從瘦瘦小小養大，就跟養馬一樣的，所以這種女子就叫揚州瘦馬！”
蒼羽呵呵地笑了笑，心中忍不住吐槽，果然，“揚州瘦馬”體現了自古以來男人的兩大奇葩愛好——逼良為娼和勸妓女從良。
她面上卻不顯，只點點頭：“嗯，我聽說前些日里頭最漂亮那個還奪了京城第一花魁的頭銜，艷驚四座。”
“正是，正是。”說到這風流韻事，潘堂宇特別來勁：“穆王那副破敗身子，還跑來包花魁呢！”
“穆王？”蒼羽眼底閃過一絲詭色，臉上卻只淡淡地一笑：“穆王既然在這里，我就不好進去了吧，王爺大概未必想要見到我。”
潘堂宇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哎呀，來來，二公子這是干什么，你這等豪爽人物，與我都能稱兄道弟，與穆王殿下想必也是誤會罷了！”
他跟蒼羽結交之后，才發現這‘少年’當真是有趣又灑脫豪爽，懂得許多他們這些京城權貴子弟不懂的玩法，直教他們大開眼界。
蒼羽做出推辭的樣子：“罷了，我還是不要去掃興了。”
潘堂宇趕緊扯住她的胳膊：“等等，兄弟，這北香閣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且不說她們一日只發五塊香牌，一塊香牌就是五百兩銀子的入門價，有香牌才能入門，一塊香牌只能兩個人進入，非富即貴的人物才能進去！”
蒼羽就算如今囊中豐盛，也不免咂舌：“這是搶錢么？”
像何庶那樣的七品官一個月也才三兩多的俸祿啊！這北香閣一塊香牌就得五百兩銀子，不知道能讓多少災民吃飽肚子了！
潘堂宇扯著她一臉肉疼地道：“嘿，這算便宜了，里頭的花魁娘子了，見面一面什么都不做就得一千兩的花紅錢，但去過的人都說值！我可排隊了排了一個月才拿到香牌，聽說今日花魁娘子親自獻舞，你不跟我一起去，可當真浪費！”
蒼羽眼珠子一轉，輕笑：“看潘兄說得我都心動了，若是我再推辭，那可就是太不識抬舉了。”
潘堂宇大笑著扯著她往北香閣里走：“識相、識相！走走走，咱們今日運氣好，能看上花魁娘子獻舞！”
蒼羽看著北香閣的招牌，瞇起眼，心中也暗笑——
是運氣好，我可謀算了好些天，打聽了好久，才能逮著潘堂宇這個有香牌的家伙，好吃好喝地供奉了他好幾天，才有機會今日一起進來。
這里頭，可有一位她想見許久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