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美人’面容半遮，只露出一雙眼線精致如工筆描勾的美眸，精修過細長烏眉幾乎斜飛入鬢。
一貫冰冷如琉璃的眼瞳此刻卻帶了一種惑人暗光，似要奪人心魂。
……
蒼羽：“咦咦……。”
她大驚失色、她不知所措、她渾身僵木……總歸是一臉懵逼，不，一臉呆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己要做什么反應？
素來讓人仰望，高高在上，冰冷到殘酷的‘皇女’這般天鵝頸微仰，華麗如烏鳳羽一般睫羽輕顫，仿佛仰望自己的視覺沖擊力太大，是個活人都他娘的抵擋不住啊！
太勾人了。
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女’的，可自己的心臟要麻痹了，鬼使神差地居然有一種想要親上去的沖動。
蒼羽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呼吸都不會了。
麻痹呀……這位殿下到底要干嘛！！！
“怎么不說話？”唐圣寧看著面前僵如木石，眼神飄忽又迷離的蒼羽，他眼底閃過滿意的詭色。
他白皙的指尖勾住她的衣領略微用力下拉，輕道：“說話，嗯？”
彼此間的距離太近，他輕裊的呼吸吹起柔軟如絲的面紗，掠上她的鼻間與嘴唇，仿佛渡氣一般侵入了她的口腔與呼吸。
她輕顫了一下，面紗被溫暖的呼吸水汽潤澤，覆上自己的唇間，柔軟地輕觸著她的唇。
明明沒有任何實質的肢體接觸，嘴唇間卻清晰地感受到他唇間潮暖的氣息，甚至舌尖都能品嘗到對方的味道。
鮮紅而潮濕。
她幾乎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覆蓋，被侵入。
許多年后，蒼羽后來回想，那也是她第一次動了念。
就像曠野里的無憂灑脫的清風，身在凡間，卻第一次忽然真實地懂得了紅塵滋味，熾烈而鮮妍。
……
她眼神都漸漸迷離，膝蓋發軟，往前倒，直到……
“啪~~！”有巴掌輕拍在了臉上。
“放松，呼吸，你要成為第一個把自己憋死的人么？”幽幽涼涼的聲音在蒼羽耳邊響起。
蒼羽臉上一疼，瞬間猛倒抽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直憋著氣。
如果不是她手快一點，撐住了暖椅的扶手，就差點軟倒在對方身上。
她大口地呼吸著，面紅耳赤地不敢看面前的人。
“殿殿殿殿殿殿……。”
“殿下？”唐圣寧似笑非笑地挑眉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兒。
蒼羽點頭如搗蒜，漲紅著臉：“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在干什么？”唐圣寧心情很好地靠在凳子上接過話。
她這次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不不不不不不……。”
“不妥？”唐圣寧撥了撥她前胸有些凌亂的衣襟，微笑。
他怎么那么喜歡看著面前的‘少年’這副刺頭全不見，像被他捏著三寸軟處，腰都直不起來的樣子呢？
她面紅耳赤地換氣了好一會，終于能說句囫圇話了：“殿下……您……您……我這是冒犯……無意……我無意……冒犯您。”
雖然她說話磕磕巴巴的。
唐圣寧發現面前的‘少年’還沒有意識到‘他’這單手撐在自己身邊兩側，將他半圈在懷里的姿態也相當冒犯。
他瞇起眸子，睨著她的臉。
面前‘少年’原本白皙的臉紅粉似嫩桃兒，一雙總是盈著狡黠或者銳利光芒的桃花眼此刻因為羞窘，隱著一點被嗆出來的淚光，看起來異常的柔潤。
她烏黑眼瞳中那種濡濕軟糯的光澤，莫名地讓他覺得有點心癢，想要讓對方一直維持這種奇妙狀態。
他眼底閃過自己也沒有留意到的幽暗焰火，凝視著她柔潤的睫羽和唇。
忽然起了一點惡劣的念頭，他替她整理起了下衣襟，悠悠地道：“那就是本宮冒犯你了？”
蒼羽再次撥浪鼓似地搖頭，三連否認：“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你是說本宮瞎說？”唐圣寧慢條斯理地替她整理完衣襟之后，順手輕拍了拍她胸前上不存在的灰塵。
蒼羽呆了片刻，等等……
她瞬間更被蜜蜂蟄咬了一樣，彈了起來，退后了好幾步：“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張小的臉色在蒼白和通紅之間來回徘徊。
剛才，好像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好像被吃豆腐了？！不，不對，殿下也是女的，那么就是會不會被對方發現什么問題更要緊！
蒼羽的臉色最終還是定格在蒼白上，她盯著唐圣寧，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么端倪來。
唐圣寧看著她奇怪的動作，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忽然慢慢地瞇起眸子：“你……。”
她渾身一緊，但許是剛才呼吸不順，腦子卻在這個時候轉不動了，竟不知作何反應，只在腦中拼命地想自己到底有沒有穿束胸。
應該是有的……
……
唐圣寧白皙的拇指和中指輕搓，隨后輕嗤了一聲：“想不到，你這般單薄的身子，倒是胸肌健碩。”
甚至比他的身材還要‘好’些。
他隨后又似有些嘲謔地淡淡道：“也難怪，你這一身力拔山兮的怪力，身上肌理若都是纖細的，倒才出奇。”
蒼羽：“……。”
胸肌……健碩？，沒錯，她可真是胸肌‘健碩’！
蒼羽暗自苦笑了一聲，但終歸還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看向面前的人，試探又恭敬地問：“殿下，那個……您剛才對在下……那般，可是有什么用意？”
她從未見過那樣的定國殿下，仿佛從清冷到無情的九天仙，化作勾魂攝魄的妲己，全不似一個人。
不過這話，她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