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透過窗戶，被厚重窗簾削弱的光線隱隱照了進來。
大床上躺著的女人睡顏安穩寧和，膚如凝脂，皮膚細膩的連毛孔都看不見，烏黑的秀發如綢緞般光滑，披散在潔白的床單上。
片刻過后，女人緩緩睜開眼睛，烏黑的瞳仁明亮中帶著幾分茫然。
隨后，她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周漓：“……”
周漓默默地轉過頭，并沒有在身邊看到裴言川的身影，而是看見了不遠處沙發上拱起的一團。
她眸光微動，緩緩掀開被子下床，悄聲走到男人身邊低頭看著他的睡顏。
周漓靜靜地端詳了他幾秒，正好對上了裴言川睜開的墨眸。
兩人皆是一怔，周漓略有些慌亂地避開視線，匆匆丟下一句“你醒了”就轉身要走。
裴言川緩緩坐起身，看著女人清瘦的背影眼神微黯。
他將被子放回原來的房間，然后去浴室洗漱。
出來的時候，虞佑宸正擦著眼睛往房間外面走。
同一時間，周漓，裴言川，虞佑宸三人面面相覷。
虞佑宸看了看周漓，又看了看裴言川，突然開口：“裴叔叔！你昨天晚上是跟媽媽在一起睡嘛？！”
周漓：“……不是。”
裴言川瞥了一眼周漓，道：“……咳，沒有。”
虞佑宸不相信，指著他們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可是你們的衣服都是一樣的。”
聞言，周漓這才看向身旁的男人。
果不其然，他身上的睡衣跟她的是同一系列的，都是黑色的。
她的這套睡衣以及其他的衣物都是余其派人送過來的，如此看來，也是裴言川的意思了。
虞佑宸又看向裴言川，委屈地扁了扁嘴，道：“裴叔叔，昨天晚上我醒了，你都沒在。”
裴言川啞然幾秒，只好溫聲跟他解釋：“那是因為昨天晚上裴叔叔去照顧媽媽了，媽媽身體也不舒服。”
虞佑宸慢慢地說了句“好吧”，然后由著裴言川拉著他去浴室洗漱去了。
趁著小家伙去找湯圓的時候，裴言川在客廳找到了周漓，問起了昨天的事情。
“還記得嗎？昨晚的承諾？”男人淺笑著開口，問她。
周漓神情微微僵了一下，隨后很快恢復自然，面不改色地回道：“什么承諾？我不記得了。”
裴言川挑了下眉，又問了一遍：“真不記得了？”
周漓眼皮子一顫，不動聲色地翻了一頁書，重復了一句“不記得了”。
見狀，男人微微往后傾，背靠著沙發，姿態慵懶閑散。
如深淵般的眼眸含著笑凝視著她，周漓莫名的從其中看出了幾分促狹。
裴言川似是早就預料到了她會這樣做，從容自若地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然后找到錄音，點開最新的一段不到半分鐘的錄音。
“那你想一個禮物給我？好不好？”
“我現在想不到，能不能欠著。”
“好，欠著。”
“可是，你忘記了怎么辦？”
“我不會忘記的。”
“真的？”
“嗯，真的，我答應了的事情不會反悔，你不信我？”
“不，我信你。”
“……”
錄音到此結束，周漓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堅定緩緩露出崩潰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