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晴捏了捏指尖，側頭的時候正好瞥到裴言川望向那個女人的目光。
隱忍，掙扎，卻又溫柔。
陳素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讀懂裴言川眼底的情緒，但她下意識地就這么覺得，也莫名的肯定。
怎么會這樣？
裴先生跟那個女人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么事情？
抑或是……偶然一次聽到裴先生跟她爺爺提及過的愛人就是她嗎？
陳素晴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但直覺卻告訴她事實大抵就是這樣。
她輕輕地喊了聲：“裴先生……”
但是裴言川并沒有聽見，注視了那個女人幾秒后他便黯然地收回了目光，眼簾低垂著，任誰也看不清猜不出他的情緒如何。
陳素晴咬了咬下唇，被他忽視了心里有些難過。
過了會，她又抬起頭看向周漓那邊，只見虞佑宸拉著她的手正央求著什么。
環境很安靜，除了他們兩方人偶爾有幾人走過，所以母子兩的對話很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媽媽，裴叔叔會跟我們一起去嗎？”
“裴叔叔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宸宸不打擾叔叔好嗎？”周漓耐心地勸說。
“可是裴叔叔不忙呀。”
小家伙很委屈，轉頭看了裴言川一眼，希望他能說一句。
裴言川了解他的意思，他抬眼看向他們，墨色濃郁的眸子在傅初霽和齊遲身上多停頓了一秒，最后目光落在了周漓身上。
霎時間，原本無波無瀾的眼里頓時蕩漾起了圈圈漣漪，冰冷的湖水乍然還春溫暖，笑意很淺，卻溫柔，也卑微。
“我不忙的。”
他希望……她能給他一個機會。
周漓眉頭微蹙，想冷聲拒絕，卻低頭看到了虞佑宸祈求的表情，一時竟也不知道說什么。
最后還是傅初霽開了口，不過語氣很涼就是了，不帶一絲溫度，對著裴言川那個方向淡淡道：“那就一起吧。”
他愿意讓裴言川一起嗎？定然是不想的，只是虞佑宸現在對他還有感情，周漓顯然不好拒絕。
索性，就讓他來開這個口。
話落，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一行人走進去，電梯空間很大，聚在一起也不會覺得很擁擠。
周漓淡淡地掠了一眼裴言川的腿，隨即就垂下了眼睫。
陳素晴貼在電梯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裴言川，欲言又止。
等電梯到了后，幾人紛紛上車，陳素晴加快腳步走到了裴言川身邊，既緊張又期待地問道：
“裴先生，我能跟您一起去嗎？”
她想跟著他一起去，不想一個人回去。
還不等裴言川回答，簡一璇就諷刺地朝這邊掃了一眼，道：“去唄，又不是見不得人。”
聞言，裴言川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眼神頓時冷若冰霜。
陳素晴還是頭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心跳都慢了半拍，饒是反應再慢也知道剛才那個女人針對的是她。
女人緊張地攥著裙子，即便覺得有些難堪，卻依舊沒有開口說自己不去。
裴言川沉默了片刻，應道：“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