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邊。
男人端坐在輪椅上，即便落到了這樣的境地氣質也不顯半分頹色，只是明眼人都能感受到，男人愈發沉默寡言，周遭的氣壓也愈發低沉，如果沒有人來，一整天幾乎都不會說話。
這時，齊遲走了進來。
話語絲毫不拖泥帶水，開門見山地說出裴言川讓他查的事情：“周漓外婆在路上突然暈倒，然后被送去了醫院急救，問了醫生，說病情不太樂觀，可能時日不多了。”
聞言，裴言川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指尖倏地一緊，黑眸的墨色愈發濃郁暗沉，臉色白了白，半晌，才顫著聲開口：“她……怎么樣？”
這個她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齊遲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卻也沒說什么，將了解到的實情全然告訴他：“不好，接二連三的打擊放在誰身上都承受不了，尤其”，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尤其這還是她最后一個在身邊的親人了。”
裴言川自然知曉，只是他沒有想到鐘文秦會突然病重。
得知這樣的結果，她如何受的住……
可是，他卻不能顯露一絲一毫的關心，怕一開口就覆水難收。
男人緩緩閉上失了光亮的眼睛，骨節分明的手攥的發白凸起。
“幫我給嚴老打個電話。”
齊遲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拿起他的手機找到嚴老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喂，言川？”
“是我，嚴老，有件事想麻煩您。”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在寂靜的黑夜里更是添了幾分涼意。
嚴老聽他這么說，也沒猶豫，立馬就應了下來：“什么事啊？”
裴言川將齊遲說的有關鐘文秦的情況仔細陳述了一遍，沉吟了幾秒，才問：“您主刀的話，還有希望治好嗎？”
嚴老思索了片刻，最后嘆了口氣，回道：“這不是主刀的問題了，是這個情況已經無法進行手術了，如果強行要手術的話手術途中可能就會發生意外，不手術的話還能多活一些日子。”
聞言，裴言川的心徹底涼了，緩緩沉入了無盡深淵之中。
他啞聲回了句“明白了”，隨后掛斷電話。
齊遲默默在旁邊陪他站了會，在即將退出去病房的時候，才聽見男人沉聲開口：“調兩個人過去幫她，就說是你請的護工。”
“知道了，你放心。”
……
翌日一早。
周漓就在鐘文秦的念叨下終是返回了裴言川所在的醫院，趁著還有點時間，她想交代裴言川一些話。
無奈之下，她只能答應下來。
在快走到裴言川病房門前的時候，周漓腳步緩緩停了下來。
門口依舊佇立著幾個人，只不過換了一批，氣場依舊冷峻嚴肅。
她要是走過去的話，依舊無法進去。
周漓眼睫微動，停了幾秒，想起鐘文秦望向她的懇切眼神，最終還是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只是這次出乎她的意料，門口的人沒攔她直接居然讓她進去了。
周漓怔愣了兩秒，很快回過神來。
他們既然這般做，肯定是得了裴言川的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