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周漓的回答，路和稍微有點點失落，眼里迅速掠過一抹黯淡。
在繳費口排隊的時候，周漓這才拿出手機，關閉了飛行模式。
一恢復正常，她便看見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分別達到了幾十個，其中，裴言川的尤為多，幾乎一大半都是他打過來的或者發過來的消息。
周漓一一往下翻，眼中的情緒翻騰復雜，整顆心臟好似浸在了汽泡水里一樣，又酸又漲。
【漓漓，你去哪了？】
【怎么不接電話？出什么事了？】
【漓漓，回一下我好嗎？】
【我昨天不該不理你，對不起，漓漓，你可以生氣，但不要不回消息好嗎？】
【求你。】
【你去了臨安是嗎？看見的話能給我回個電話嗎？】
【……】
看完最后一條消息的時候，裴言川的電話正好再次打了過來。
周漓捏著手機的指尖緩緩收緊，轉身拜托路和幫她繳一下費用，待會她再轉給他。
路和：“好，你去接電話吧。”
周漓很快道了聲謝，然后摁下接聽鍵，加快腳步走到外面安靜的地方去接裴言川的電話。
“喂。”她率先開口。
裴言川本都不抱有希望了，但還是一遍又一遍如同毫無生氣的機器一般撥打著她的電話，只希望她能接一次。
但還好，他這次的運氣不錯，周漓接了他的電話。
一聽到手機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裴言川繃緊的脊背驀地松了下來，劇烈波動的心湖也漸漸平復，泛白的臉色也恢復了幾絲血色。
“喂，漓漓。”
“嗯，是我，我外婆出了點事所以我趕回了臨安，事發突然沒來得及跟你說，手機靜音沒有看到消息，抱歉。”
想了想，她又說了一句話：“讓你擔心了。”
聞言，男人的心才緩緩安定下來，冷峻的目光中稍稍露出一絲暖意，聲音帶著一股被沙礫蹭過的低啞，低聲道：“你沒事就好，我以為你出了什么事。”
周漓低垂眉眼，氣質溫婉清冷，無聲彎了彎唇角，語氣很輕，似安撫他：“沒有的。”
裴言川：“那你外婆還好嗎？需要我幫忙嗎？”
周漓：“腳扭傷了，養幾天就好了，不用麻煩了。”
聽見“麻煩”這個字眼，男人眉心緊了緊，頓了兩秒，沉聲開口：“不是麻煩。”
周漓一怔：“什么？”
裴言川：“有關你的事情不叫麻煩，如果有什么事，記得跟我說好嗎？我想幫你。”
他用的是“想”，而不是“會”，可見姿態之卑微。
周漓眼睫微顫，嘴唇微張，不同的話語在嘴邊皆生澀地滾了一圈后便又吞咽了回去，最后只輕輕回了個好字。
裴言川：“你今天會回來嗎？我去接你。”
男人捏著手機的修長指骨因用力而微微泛著白，語氣聽過去帶著幾絲小心翼翼，以及不安緊張。
周漓看著醫院墻外不遠處的樹，眸光溢出幾縷不甚明顯的柔意，淺聲回道：“我還要在臨安待幾天才能回去，到時候再跟你說好嗎？”
“好。”裴言川低聲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