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周漓的身子輕顫了一下，裹緊被子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打開臥室的燈。
亮眼的燈光灑在身上，卻沒有感受到一絲溫度。
周漓微微垂下眼眸，遮掩去眼角浸出的濕潤，不知道裴言川是怎么了，或者說她做了什么惹他不快了。
緩了一會后，她慢慢地穿上自己的睡衣，然后蒙頭蓋過被子。
周漓無聲地滑下兩行淚，隨后立馬抬手揩去，表情卻如往常一般清冷平淡，如果不是潔白的枕套上的那一小片淚痕，根本不會覺得她哭過。
與此同時，裴言川開車到了江邊才停了下來。
他眼睛猩紅一片，顫抖著手點燃指尖夾著的煙，然后放到唇邊狠狠吸了一口，沉默地吐出青白的云霧。
眼尾飛快落下兩滴淚，他也絲毫不在意，過了會才隨意抬手抹了一下。
在拍開周漓手腕的那一時刻，他就后悔了。
她皮膚細嫩，握緊了都會留下紅痕，更別談他拍的力度有些大了。
只是每每想起那些令他痛徹心扉的資料和照片，裴言川就有些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
他這幾天的藥量都加大了不少，就是為了壓制住自己，等周漓回來的時候盡量不要嚇到她。
但還是做錯了。
車窗外的冷風爭先恐后地鉆進車廂，裴言川也好似絲毫感覺不到冷一般，一根煙抽完，他摁滅煙頭，就那么一動不動地沉默地在車里坐了許久許久，久到四肢都冷的失去了知覺他才緩緩回過神來。
想了想，裴言川還是拿出手機，盯著屏幕看了會才下定決心給置頂聯系人打了個電話過去。
鈴聲響了幾秒，就被掛斷。
周漓默默地盯著來電人，最終還是選擇任性了一回，不為所動地選擇了掛斷。
她不想接。
也不想聽到他口中傷人的話。
雖說裴言川可能沒這個意思，但她還是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裴言川看著恢復平常的屏幕，無聲苦笑起來。
斂好心神，他開車去了公司。
在這段時間內，他需要好好調整一下，不然對自己，對周漓都不好。
……
休息了一天后，次日一早周漓準時去上班。
在上班前，她將帶來的臨安特產分別分給了梁如幾人。
路文丹當場就抱住周漓，緊緊挨著她不放，“嗚嗚嗚漓漓你真好，我恨我不是個男的，如果我是個大帥哥我一定追你！”
周漓被她逗笑了，剛想提醒她時間到了該去開會了，抬眼便看見裴言川路過她們這邊。
兩人僅僅對視了一秒不到，周漓就迅速收回了目光，眸色沉了幾分。
等裴言川進了辦公室后，路文丹才后知后覺地搓了搓手臂，一邊小聲嘟囔：“我怎么感覺裴總剛剛看了我一眼，你看到了嗎？那眼神好嚇人啊，凍死我了。”
周漓淺淺彎起唇角，安慰了她一句：“沒有吧，我沒看見，可能是你看錯了。”
路文丹撅起嘴應了聲，“也是，估計是我過年看多了手機，眼睛度數又漲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