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鄰居在跟鐘文秦說話，裴言川則自然地往周漓那邊靠近了一點，用另一只沒提著袋子的手輕輕碰了下她的手背。
很冰。
周漓立馬瑟縮回去，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眼神內含警惕。
裴言川卻不在意，淡聲開口：“怎么不多穿點？”
周漓：“我穿了很多。”
裴言川：“還是穿少了，這里不比京城室內暖和。”
周漓抿了抿唇沒說話。
主要是前面的鐘文秦結束了跟鄰居的聊天，周漓怕她聽出點什么來。
很快，三人進屋。
室內也很冷，周漓迅速打開客廳的空調，從廚房倒了三杯熱茶端出來。
“裴總，您坐。”她態度客氣又疏離，也很自然。
鐘文秦神情不變，朝裴言川笑道：“剛回臨安，所以只有熱水，希望別介意。”
裴言川簡略掃了一圈這個房子，大概八十平，很小卻很溫馨，這就是周漓的家。
聽見鐘文秦的話，他迅速收回視線，淺淡勾起唇角，“熱水就可以。”
周漓坐在一邊，聽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她工作方面的事情。
后面她便沒怎么聽了，因為她在想著等會去墓地的事情，還要去拜訪一下顧宜的父母。
本來都計劃好了，買完菜回來她就去墓地的，但沒想到裴言川突然來了，屬實是打亂了她的計劃。
但，不可否認的是，看見他的那一瞬間，有幾秒周漓清楚感受到了自己心臟的跳動聲，一下又一下，從沉穩到失了規律，然后逐漸恢復平緩。
“漓漓，漓漓？”
“嗯？”
“裴先生跟你說話呢，你在發什么呆。”鐘文秦歉意地看了看裴言川，然后對著周漓嗔怪道。
周漓哦了聲，將臉頰旁的碎發撩至耳后，抬起頭看向裴言川：“抱歉，剛才走神了，裴總說什么？”
裴言川忍住了輕笑的意圖，也就她在老板面前發呆還這么理直氣壯了。
他抿了口熱茶，道：“沒什么，外婆說你手藝很好，邀請我留下來吃午飯，你覺得可以嗎？”
周漓：“……”他怎么就叫上外婆了呢。
再者說了，她還能說不可以么。
那也太不給他這個老板面子了。
安靜了兩秒，她點點頭，想了想又笑著講了句場面話：“自然可以的，裴總留下來吃飯是我的榮幸。”
裴言川也笑起來，低低地嗯了聲。
他站起身，朝鐘文秦禮貌開口：“我還有個會要開，開完了我再過來，等會還要打擾您了。”
鐘文秦滿臉笑容，“不打擾，那你去忙吧。”
話落，她給了周漓一個眼神，示意她下去送一下裴言川。
周漓了然，默默地跟著裴言川下樓。
透過窗戶看著兩人般配的背影逐漸遠去，鐘文秦渾濁的眼睛里盡是笑意。
她自然看得出來，這位老板對周漓是喜歡的。
而且裴言川也沒有刻意掩飾，跟她說話的時候余光往周漓那邊掃了很多次。
但鐘文秦也很是擔憂，如果周漓有意的話，這也是件好事。
可是她聽周漓說過，她目前是在一家集團里當秘書，集團的老板那么有錢一個，身邊的女人又多得數不清，怎么可能會對一個秘書專一呢。
鐘文秦只希望自己的外孫女能平安快樂度過一生，不求大富大貴，然而照現在這個狀況，好像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了。
她心里默默嘆了口氣，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都是命中注定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