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了，周漓與裴言川前三天都沒有聯系過。
聽見對面熟悉又清冽的聲音，周漓目光下斂，長睫毛微微垂下來，在眼瞼處落下一小片陰影。
“裴總，您是有什么吩咐么？”她問道。
裴言川喉結輕滾了兩下，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沒有”。
他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好幾天沒看見她，也沒聽到她的聲音，心臟深處好似缺了塊什么，空落落的。
他很想她。
然而，他卻無法訴說自己的思念，畢竟周漓不喜歡他，她聽見也只會無動于衷。
裴言川隨意找了個理由，回答周漓：“嗯，有點事，辦公室桌子左邊第二層抽屜里有一份合同，你把它拍給我。”
其實這份合同是復印件，原件已經被梁如帶過來了，根本不需要拍。
這只是一個他想多跟她說說話的借口罷了。
聽到這番話，周漓說了個好字。
本來她想掛斷電話，但裴言川說拿到合同后跟他確定完畢再掛。
周漓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拿著手機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隨之一陣有規律的高跟鞋聲在電話這頭響起，男人低垂著的黑眸稍稍泛起點柔意。
按照裴言川說的位置，周漓迅速就找到了那份合同，拿到手確認了一遍：“裴總，是跟海城的那份合同嗎？”
“嗯，是。”
“那我現在拍給您。”
話落，周漓剛欲掛斷電話，另一頭的男人就喊住了她。
在狹窄的車廂內，男人磁性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些許，帶著點繾綣的低喃意味。
“你……這幾天怎么樣？”
周漓眼睫顫了顫，莫名的有種直覺，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是什么。
她斂下眉眼，語氣平淡：“還好，公司事情不算太多。”
裴言川無聲扯了下唇角，還真是謹慎啊。
“嗯，我這兩天就回去，最快明天。”
“好的，我會將此事告知部門經理們。”周漓依舊秉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佯裝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本意。
裴言川也知曉，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因為一通電話，男人身上沉郁的低氣壓散了幾分，周遭的氣質都柔和了不少。
然而，這樣的變化還未持續半分鐘，裴言川回想起什么，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
注視著這一切的余其：“……”
裴總這變臉速度好像有點快吧。
跟他老婆的變臉速度有的一拼。
察覺到前排的視線，裴言川撩起眼皮，淡淡地睨了一眼過去。
余其：“！！！”
“有事？”
“沒、沒事，裴總我們現在去哪？”余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開口。
“你想去哪？”裴言川收回視線，沒什么表情地說。
余其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啊？我哪也不想去。”
裴言川：“那下車啊，問什么廢話。”
余其：“……”
默默扭頭看向外面的高爾夫球場，他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今天下午的目的地就是這里，還想去哪。
確實是問了句廢話。
余其沉默幾秒后，率先下車，拉開裴言川那側的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