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言川在樓下沙發上坐著，等了片刻，低頭看了眼時間。
八點半了，周漓還沒有下來，她平常下樓吃早飯的時間點差不多就在這個時候。
他擰起眉頭，又等了半個小時，周漓還是沒來吃早餐。
張姨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裴言川的背影，又看向桌上的早餐，都快冷了，于是她端起拿進廚房熱了一下。
等再次端出來的時候，張姨聽見裴言川開口：“你上樓去喊她吃早餐，如果沒醒的話就算了。”
男人斂著眉，淡淡道。
這個“她”不必多說，自然是指周漓。
張姨應了聲是，放下盤子上樓。
仔細觀察的話，裴言川的視線雖然一直停留在電腦屏幕上，然而那一頁已經好些時間沒有翻動過了。
不到五分鐘，張姨便下來了。
她朝裴言川搖搖頭，無奈道：“周小姐她說不吃早餐了。”
裴言川：“為什么？”
張姨：“沒說為什么，就是說不吃早餐。”
聞言，裴言川沉默下來，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張姨見此默默退到一邊去。
合上電腦，偌大的客廳內過于冷然，絲毫聲音都沒有。
此刻，裴言川已反應過來，周漓又開始避著他了，又恢復了以前的模樣，疏離冷漠。
這些時日，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消除了點隔閡，她也難得主動了那么點，然而一夕之間，便回到了最初點的冰點。
裴言川垂首不語，眸底的情緒變化莫測。
上午他跟合作方有個見面，余其到了時間點就準時過來了。
“裴總，我們該走了。”
沉吟片刻，男人薄唇輕啟：“推了吧。”
余其愣住，“可是這次見面很早就說好了，上次也推了一次，何總預約了挺久的。”
聽到這話，裴言川煩躁地捏了捏眉心，站起身往外走去，“那走吧。”
即將出門的時候，他想到什么突然停下，朝張姨道：“她有什么事的話立馬跟我說。”
張姨頷首應下：“好的，我知道了。”
周漓站在窗邊，拉開一點窗簾，臉色漠然地看著底下的勞斯萊斯緩緩駛出北山公館。
似有感應一般，裴言川忽然抬起眼皮往外看去，然而也只看見了被遮的嚴嚴實實的窗戶。
他收回視線，長直的睫毛垂下，在眼瞼下方落下一小片青黑的陰影，遮掩住眼底的一片晦暗。
余其余光透過后視鏡看了兩眼，心里暗暗猜測，怎么感覺這氣氛不太對勁啊？兩個人之間出什么事了？
裴言川垂眸思索了片刻，驀地開口問余其：“你女朋友生氣的話，你怎么處理的？”
余其：“……？”
我哪來的女朋友？
裴言川也迅速反應過來，隨即補充了一句：“假如你有。”
余其：“……買她喜歡的東西哄她，比如包包，衣服，飾品，女生應該都喜歡這些東西的。”
不過，按照裴言川這個提問，還是挺耐人尋味的。
這是在心里把周漓當成了女朋友？
余其不敢多加揣測，沉默地觀察著裴言川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