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漓將東西放到工位上后，踩著高跟鞋往裴言川辦公室走去。
敲過門后，聽見里面男人清冽的聲音，周漓推開門進去。
“裴總。”
裴言川大概是一晚沒睡，臉色有些疲倦，眼瞼下淡淡的一片青黑，指腹不停地摁揉著太陽穴。
見她來了，他才停下動作撩起淺薄的眼皮看向她。
“來了，昨晚的事我知道了，張紹我已經派人處理了。”男人的話語無波無瀾，仿佛只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這樣平常的事一般。
周漓心一跳，“處理？”
裴言川：“嗯，沒死，就是讓他受點苦頭而已。”
周漓聞言輕抿了下唇，裴言川口中的受點苦頭而已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況且，張紹還那么菜。
沒聽見周漓的聲音，裴言川再次抬起眼望著她，俊逸的面龐上表情稍稍變化。
“你——”他頓了一下，打量了兩秒她的神色，見一如既往的平常，喉結輕滾兩下，又接著往下說：“昨晚去哪了？有沒有吃晚飯？”
周漓微微蹙起細眉，有些不解地看著裴言川。
她本來都做好了準備，還以為他要開口質問她昨晚為什么沒回去，但沒想到卻是問她有沒有吃晚飯？
“吃了，吃了粥。”周漓中間稍頓，然后補充了一句。
裴言川嗯了聲，喊她：“過來。”
漆黑的瞳仁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卻不似之前的冷意慍怒，而是溫和，以及眸底隱隱閃爍著的希冀和期盼。
周漓默了兩秒，抬腳走過去，在他面前距離兩米的位置停下。
裴言川見狀，嘴角驀地勾起一道苦澀的弧度，嗓音喑啞：“我就看看你，不碰你。”
即便裴言川都這么保證了，周漓依舊未動，還是站在那里。
她手指緊了緊，神情略露出幾分嘲諷，不碰她？
呵，她在他裴言川眼里算得了什么，不過如同路邊的一株野草罷了，想摘就摘了，他只要想的話就能碰她，不顧她的意愿，就像前幾天那樣。
那樣噩夢般的劇痛，傳遍身體的每一處，直達內心，她真的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裴言川也察覺出來周漓由內而外透露出來的抗拒、不信、厭惡等等情感，他看著她這樣，被刺痛了眼，微垂下頭，嗓子眼發澀。
“漓……”
男人才堪堪發出一個音節，就被辦公室外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裴總，有份文件需要您簽字，我能進來嗎？”是梁如的聲音。
倏地，周漓從情緒中迅速抽離出來，恢復了一如平常的疏離淡漠。
“裴總，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得到裴言川的回應后，周漓毫不猶豫地邁步離開。
在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她恰好與梁如撞上視線，梁如愣了一下，周漓朝她打過招呼后便側身讓她先進去，之后才關上門回到秘書室。
梁如眼底閃過一抹飛快的驚詫，轉身的時候就立馬收斂回去了。
等裴言川簽完字后，她掃了眼男人的領帶，狀似無意地提起：“裴總的領帶好像沒弄好，周秘書領帶打得很好看，我待會叫她進來幫您整理一下？”
聞聲，裴言川輕挑起眉梢，兩人之間似乎形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想法，男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應了下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