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悄然無聲，或許是過了十分鐘，又或是二十分鐘半個小時，周漓才聽見浴室門口傳來的輕微動靜。
裴言川沉默地盯著周漓很久，凌厲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冷，頭微垂著，身子也有些向下弓，臉部半明半暗，黑色碎發散在額前，神情晦暗不明。
半晌，他才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內再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周漓緊閉著眼睛，小臉發白。
很快，男人就出來了。
關了燈，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躺到床上。
周漓身體瞬間緊繃僵硬起來，紋絲不動。
裴言川察覺到后，心臟不禁泛起一陣陣酸澀。
他本來想說點什么，但想了想，她肯定是不愿意聽見他的聲音的，畢竟自己這么令人討厭。
過了一會，周漓的狀態依舊沒有怎么變化。
裴言川看著她的背影靜默了很久，不久，輕聲起身，走出房門。
門被關上的瞬間，周漓緊繃著的身體倏地松了不少，她扯著被子，緩緩蓋過頭頂。
不多時，樓下便傳來了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是裴言川開車走了。
周漓強撐起酸痛的身體，緩步走到樓下將兩人的痕跡清理干凈。
屋外，夜色如水，彎月如鉤，漆黑的天幕點綴著顆顆亮眼的星星，整座北山公館，再次歸于寂靜。
……
翌日。
周漓下樓的時候，正好碰見端早餐出來的張姨。
她看見周漓，立馬綻放出和藹的笑容，“小姐醒了，早餐做好了可以吃了。”
周漓輕微地扯了扯唇角，點了點頭，“好。”
將粥放在周漓面前后，張姨剛轉身，就想起一件事又扭過頭來問周漓：“周小姐，我昨天中午的時候小孫子發燒就請假回家了，實在是抱歉一下子急著忘記跟你說了，你昨晚吃了飯嗎？”
聞言，周漓稍愣了一下，隨后頷首應道：“吃了的，沒關系，您孫子好點了嗎？”
張姨：“哎，好多了，小孩子嘛病的快去的也快。”
周漓嗯了聲，沒再繼續說話。
拿起勺子輕輕在碗里攪拌了一會，等它涼了點后周漓才舀了勺粥遞至嘴邊，默不作聲地小口喝著。
張姨余光打量著她的神情，隨后走進廚房拿出手機給裴言川發消息：
【裴總，周小姐看過去臉色不是很好。】
裴言川那邊過了幾分鐘就回復了：【知道了，這幾天多燉點湯給她補補。】
張姨立馬應了下來。
另一邊的裴言川看著這條消息，眸色不由得又暗了下去。
九點半。
周漓準時到崗，這還是她兩年來少見的踩點到。
路文丹坐在工位上，好奇地往她那邊張望了兩眼。
等忙完了到飯點的時候，路文丹才走到她旁邊，逮著機會問了她：“你今天睡晚了？怎么比平常晚了不少。”
周漓隨意嗯了聲。
路文丹：“最近事情確實挺多的，要安排凌總來京城的事情，對了，今天不是還挺熱的嗎，你怎么穿的這么厚？”
周漓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身上的高領毛衣，輕聲道：“是嗎？我還有點冷。”
路文丹覺得她今天有點怪怪的，但又講不出來，畢竟是人心情都有不好的時候，她也沒好多問，便轉移了話題：“走，吃飯去？”
“我不吃了，你去吧。”周漓回道。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