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的憤慨,柳塵始終不以為然。

他們也不敢動手,只能過過嘴癮,這樣很快堅持到學塾先生到來,所有人也立刻各歸其位。

但仍舊會有人時不時投來厭惡和鄙夷的眼神。

“你難道都不著急嗎?”趙水柔小聲問道。

“沒做過的事,有什么好著急的。”柳塵不以為意的笑道。

“但是他們不相信啊。”趙水柔說道。

柳塵則低聲回道:“那是他們蠢,且不談什么證據,只用稍微動動腦子也知道不可能。”

“試想一下,我身邊就有一個如此精致的大美人,而且還近水樓臺,擁有著大把的機會。”

“所以我就算要偷褻衣,也肯定偷你的啊,干嘛舍近求遠,去偷一個遠不如你漂亮的女子呢?”

“你這人……”趙水柔羞紅著臉嬌嗔一聲。

柳塵則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我也確實不好解釋。”

“因為晌午的時候,我曾被人騙去了學塾先生那邊,但去了之后才知道,先生根本沒找過我。”

“然后等我回來以后,這件事就發生了。”

趙水柔一聽,也跟著說道:“你這么一說,我今天中午也被人騙了,妹妹根本沒來學府找我。”

“那看來這確實不是無意的栽贓,而是真的有人在故意針對了。”柳塵想了想說道:“畢竟咱們這兩天一直形影不離,如果不分開,就沒辦法誣陷我。”

“而現在,誰也沒辦法證明我去過哪里了。”

“誰這么無恥!”趙水柔氣憤的說道。

柳塵聞言稍作思索,心里也基本有了答案。

就這樣一堂課很快結束,不出意外的,學子們很快就又圍了上來,誓要把柳塵趕出去為止。

不過這一次,沒等他們開口,趙水柔卻忽然站了起來,然后深吸一口氣,說道:“這褻衣,是我的。”

眾人瞬間驚住,就連一直對此不以為然的柳塵,都忍不住詫異的看向了她。

“水柔妹妹!你可不能胡說!這關乎清白啊!”李泰二話不說沖上前說道。

“我沒有胡說,這是……是我昨夜贈予他的。”強忍著羞澀與難堪,趙水柔堅持說道。

言罷,所有人的目光,便瞬間轉向了那個叫玉珠的女學子。

“這分明就是我的!”玉珠急忙辯解道。

“怎么證明是你的?”趙水柔問道。

“這……”玉珠一時頓住。

這東西,隨便找個女服店就能買到一大堆同款的,誰也說不好究竟是誰的。

“水柔師姐一直很重名節,應當不會拿這種事說笑。”

“是啊,這兩天也確實見師姐和他出雙入對,說不定真的已經私定終身了。”

“唉,沒想到師姐竟然有意中人了,時不與我……”

“可是玉珠師妹的褻衣又去哪了?”

“這誰知道,也許是別班偷的。”

一時間,議論聲紛紛響起。

“不,這就是玉珠師妹的,你們相信我,這真是她的!”李泰不死心的喊道。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表情古怪的看向李泰。

不是因為他的態度,而是因為很多人都不明白,李泰為什么如此肯定這是玉珠的褻衣?

要知道,這可是女子的貼身衣物,不是非常親密之人,根本難窺其全貌!

眼瞅著要引火燒身了,玉珠這時也顧不上別的,趕忙擺手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好像的確不是我的,是我看錯了。”

開玩笑,要是真讓謠言傳起來的話,那她跟李泰就真的不清不楚了。

李泰也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竟還是出了岔子!

甚至還間接幫柳塵和趙水柔推波助瀾了一把!

如今,大家都知道趙水柔已經跟柳塵私定終身了,那就算是假的,恐怕倆人以后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李泰眼冒火光的看向柳塵,卻見他此時也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不由更加惱火,“姓柳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分明知道這不是水柔妹妹的,卻還是要讓她一個弱女子來替你背負污名嗎!”

柳塵聽后,則立刻一臉無辜的說道:“我跟柔兒兩情相悅,這怎么能算是污名呢?還有,那個褻衣是我們兩個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該還我了?”

“你!”李泰怒火中燒。

但他又沒辦法反駁,只能恨恨的將手中褻衣摔在桌上,然后目光陰冷的盯了柳塵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本以為此事一了,李泰能消停兩天。

可沒成想。

到了傍晚時分。

趙水柔和柳塵剛一到家,就看見一支鑼鼓隊停正在門口。

并且還帶著不少食盒禮品。

“你們是誰?為什么擋在我家門口?”趙水柔不解問道。

“喲,這不是咱們的公主殿下嗎?”一個頭戴小紅花,大約五十來歲的大娘忽然扭著腰湊了上來。

“你是……”趙水柔面露疑惑。

“姐!她是媒婆,過來給你保媒的,我們沒讓她進屋,你也甭搭理她就是了!”

二樓窗子被三妹趙洛雨推開,并解釋道。

聞聽此言,趙水柔立刻面帶不悅的說道:“請你馬上離開這里!”

“喲,這話說的,你難道不想知道是哪家公子差老奴來提親的嗎?”媒婆陪笑道。

“不想。”趙水柔答道。

不料媒婆卻像沒聽到一樣,繼續說道:“差老奴來的,可是咱陳橋鎮有名的大戶李家,李家主特意讓老奴為他家公子李泰來提親。”

“不瞞你說啊,這李家,財大氣粗,有使不盡的金銀,吃不盡的珍饈,穿不完的綾羅,使不完的丫鬟,還有啊……”

“滾開!”不等媒婆說完,趙水柔便直接呵斥道:“回去轉告李家主,我與李泰,只是學塾同窗而已,從未想過嫁入李家,還請自重。”

媒婆聞言,還想再勸,“你這又是何必呢?你……”

“住口!你再不走,我就報官說你滋擾住宅了!”趙水柔氣憤的打斷道。

媒婆接連碰壁,也不禁來了點脾氣,“得意什么啊,不就是個前朝舊公主嗎?還是個外宗,你當這是前朝呢?只要報官,人家官府就圍著你轉啊?”

“再說了,有道是落了難的鳳凰不如雞,李家家大業大,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也忒不識抬舉了。”

“還有,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奴大小也幫人保過不少媒,這十里八村的,誰見了不得叫聲孫媽媽。”

“你一個沒錢沒勢的窮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的小賤人,也敢如此無禮?我看你真是……”

“啪”的一聲脆響!

沒等媒婆啰嗦完,一個大耳刮子就直接扇了過來。

直接把她打蒙在了原地。

“你……你敢打我?”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媒婆,怒視著打她的柳塵。

說話間,又忽然猛的坐在地上,然后如喪考批般,拍著腿哭喊道:“哎喲出人命嘍!打死人嘍!嗚嗚嗚,大家來看!天殺的小雜種打我孫婆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