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怡妃悠悠醒來，就看到柳塵正端著御寒的湯藥吹氣。
“我這是在哪？”怡妃昏昏沉沉的問道。
“在閻羅殿，你已經死了，然后我就下來想跟閻王爺談談，是不是該把你送去十八層地府。”柳塵沒好氣的說道。
怡妃聽后，小臉兒煞白，顯然信以為真了，但很快就又一臉哀傷的說道：“是了，原就該如此，臣妾的所作所為，本就應當受罰。”
看著面如死灰的怡妃，柳塵嘆聲說道：“行了，跟你說笑的，你被純妃救了，現在活的好好的，來，張嘴，把藥喝了。”
言罷，就手拿湯匙把藥遞到她的唇邊。
怡妃先是一愣，接著輕嘆一聲，便輕啟檀口乖乖的將藥喝了下去。
“不管以前發生過什么，你也算死過一次，權當是抵了罪過。”
喂過藥之后，柳塵一邊拿旁邊的絲絹幫她擦拭粉唇，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怡妃默然垂首，最后掙扎良久，才忽然說道：“王爺如果知道臣妾為何要投湖，大概就不會這么講了，甚至可能還要親自賜死臣妾了。”
柳塵不置可否的看著她，說道：“你既然自稱臣妾，那與我便依舊是夫妻，只要你還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我又為何要賜死你？”
“至于你為何投湖，具體的我不清楚，但也能明白個大概，無非就是因為你接到消息，讓你接應來行刺我的人。”
“但你不知道的是，刺客甚至都還沒進入莊內，就被外面巡查的莊衛給識破了。”
聽著柳塵的話，怡妃連忙問道：“外面的莊衛抓到那名刺客了嗎？”
“他服毒了。”柳塵答道。
“哦，是了，他們都在口中暗藏毒牙，一旦被查，就會咬破自盡。”怡妃點點頭，說道。
說到這里，柳塵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直接一把捏住怡妃的雙頰，然后用食指探入她的口中，開始仔細摸索起來。
她的唇瓣很嫩，很滑，香糯的小舌片，也十分溫潤、軟膩，但柳塵此刻卻沒心思體會這些，而是仔細的逐個檢查起她那潔白干凈的貝齒。
直摸到她香涎直掛，忍不住想要干嘔，才終于罷手。
還好，她沒有暗藏毒牙。
不過再轉念一想，自己也是多慮了，如果有毒牙的話，那一開始也就不需要投湖了。
“臣妾是沒有的。”怡妃知道柳塵的用意，于是小聲解釋道：“只有那些死士，才會替換槽牙，暗藏毒丸。”
柳塵點點頭，接著又忍不住問道：“其實有件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既然你跟那些暗殺者有關聯，那為什么不讓你直接動手？反而還要多此一舉，安排別的暗殺者？”
“畢竟不管怎么想，你動手的成功率，都要遠高于任何人。”
怡妃低頭說道：“臣妾原是伽色尼人，當年王爺西征攻遼，我與姐姐因為遼人身份幸存了下來。”
“而那些暗殺者，同樣也是伽色尼人，但屬于比較極端的一少部分。”
“他們成立了一個叫真神的組織，而組織頭目正是臣妾的姐夫。”
“原本姐姐是想帶著臣妾一起嫁給姐夫，跟他共同報復新宋，但臣妾并不喜歡姐夫的行事風格，反而一直深深仰慕著王爺你。”
柳塵有些意外，“仰慕我？”
“嗯。”怡妃羞羞的低著頭，“在姐夫的眼里，新宋是滅亡伽色尼的始作俑者，但臣妾卻不這么想。”
“你是怎么想的？”柳塵不置可否的問道。
怡妃低聲答道：“臣妾一直覺得，屠戮伽色尼的應該是遼國皇帝，帶領新宋覆滅遼國的王爺，反而是幫我們報了亡國之仇。”
“也是從那時候起，王爺就是臣妾心里的大英雄，并深深的迷戀著王爺。”
“姐姐后來知道了臣妾的心思，也就沒有強迫臣妾跟她一起嫁給姐夫，甚至還支持臣妾參加王府選秀。”
“而這，也是他們為什么沒讓臣妾直接動手的原因，因為他們知道，臣妾一直都深深的愛著王爺你。”
“他們害怕臣妾背叛，所以才不敢讓臣妾來做這件事。”
“直到今天傍晚，臣妾接到了姐姐的消息，雖然她沒有說明原因，只說讓臣妾接應一個人，但臣妾仍然能猜到，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邊是從小疼愛臣妾的姐姐，一邊是臣妾深愛的丈夫，臣妾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柳塵沉默了片刻，問道：“所以你就選擇了投湖？”
“嗯，因為臣妾真的沒辦法做出選擇，同時也不愿看到僅剩的伽色尼人，被盛怒中的漢人屠戮殆盡。”
怡妃紅著眼圈，悲傷的說道。
柳塵明白她的意思，確實，不管最終行刺是否成功，以如今新宋的能力，查到他們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如果到時候一旦知道是伽色尼人做的，那么想都不用想，早就憋著滔天怒火的女皇陛下，肯定也會第一時間下旨屠滅其整個種族。
當然了，就算退一萬步講，女皇陛下能忍著，但以柳塵在民間超越神的威望，新宋的子民也絕不會放過伽色尼人。
即便拼著觸犯王法，也肯定會把他們屠殺殆盡。
“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們伽色尼人是否全都加入了這個真神組織？”柳塵沉思片刻，問道。
“沒有！絕對不是這樣的！有九成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組織。”
怡妃激動的辯解道。
因為她知道，柳塵會這么問，就是為了把真神組織里的伽色尼人，和普通的伽色尼人區分開來。
也就是說，柳塵已經默許只追究組織，而不是直接滅了她的種族。
“好吧，我信你。”柳塵稍作停頓，說道。
沒別的，因為忠誠點的點數，注定她不會對柳塵說謊。
聽到這話，怡妃輕咬下唇欲言又止。
還有些話，她想說，但又不太敢說。
“你想問我，會如何處置你姐姐對嗎？”看她痛苦的模樣，柳塵隨口問道。
怡妃想否認，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柳塵見狀，稍微思索了片刻，“我可以給你三天時間，把她約到府上來跟我面談。”
“要是她不答應……”
說到這里，柳塵停頓了片刻，“那你就忘了你這個姐姐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