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仁府,位于汴梁東北方,毗鄰開封府。

此地在建立新宋之后,便被列為了最大的教化之地,主要由戶部撥銀,工部打造,禮部任教。

目的就是為了教化被允許遷入的外族移民。

在未完成教化之前,除了不能擅自離開興仁府之外,其余待遇均與新宋子民相仿。

居住在此的人也擁有臨時的土地和住房,同時興仁府內也有健全的流動商業。

等教化完成之后,這些人就會正式成為新宋子民,被分散到各地定居。

“王爺怎么想起來要去教化所了?”

車上,魚幼卿好奇的對著柳塵問道。

柳塵稍作考慮,說道:“我調查過那個龍清的底細,他原先不過就是個地痞罷了。”

“而那罌蒴果一直以來都屬于上流奢品,按說即便被阿拔斯人帶入境內,也依舊價格不菲才對。”

“可他一個地痞,卻能得到那么多,這就很不正常了。”

魚幼卿聽后,隨即問道:“王爺的意思是說,阿拔斯人正以低價外銷這些東西嗎?”

柳塵點點頭,說道:“是的,按道理講,給那些接受教化之人的待遇也不低。”

“而他們手里既然擁有那些奢品,正常應該會通過商業的形式高價出手,以獲得錢財才對。”

“可他們卻沒有這么做,而是以超低價流通到外面,這就很不正常了。“

魚幼卿一點即通,于是問道:“王爺是想說,如果不是逼的沒辦法,正常人應該都不會把貴重的東西賤賣才對,是嗎?”

柳塵說道:“沒錯,在豐衣足食的條件之下,卻還要這么做,這著實讓人有些在意。”

就這樣車行半個多時辰。

兩人很快來到興仁府,并將車停在一處驛站附近。

“前面就是濟陰縣了,那一整個縣就是教化所的核心區。”

沿路走了一陣,兩人很快來到一個縣城附近,魚幼卿朝前方城門一指,說道。

正說著。

城門里卻忽然傳出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之后沒等柳塵反應過來,一群人便騎著摩托從里面呼嘯著駛了出來。

這放在現代,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當然柳塵對此也并不排斥,只是讓他怎么也沒想到的是,這些人駛出城門的同時,后面竟然還用鐵鏈拖拽了幾個人。

隨著車子不斷加速,鐵鏈也不斷在地面擦出火花,伴隨的,還有被綁之人的慘叫聲!

隨后等拖拽了一陣之后,幾個車手才慢慢停下,之后從車座底下拿出一根根木棒,便開始對地上奄奄一息那些人,展開了一頓毒打!

并且一邊毒打,一邊怒罵:“連我們知縣老爺的兒子都敢惹!看今天不打死你個賤東西!”

直到那些人徹底失去氣息,車手們才意猶未盡的,用對方的衣服擦干凈木棒上的血跡,然后重新發動車子,將那些人再次拖回了城內。

柳塵沒有說話,只是沉著臉沿地上血跡一路走入城中。

進入城內之后,周圍多是一些異族女子。

當見到有柳塵和魚幼卿這兩個漢人經過的時候,他們多數也都會露出卑微害怕的表情。

而讓柳塵沒想到的是,在整條街最繁華的地方,柳塵竟還看到了一座六層高的青樓!

至于在欄桿處攬客的,也全都是異域女子。

并且還不止如此,在正門外的幾根柱子旁,還懸掛著幾座鐵籠,里面關押的也都是明碼標價,正準備向外出售的異域女子!

而在四周,則圍了不少富商,還有手握紙扇,頭戴綸巾,自詡風流的年輕儒生!

“李掌柜,上次不是剛買回去一個小娘子嗎?怎么?伺候的不舒服,就著急來換一個了嗎?”

“原來是孫員外,害,上次買回去那個,沒玩幾個時辰,就被玩死了,我找錢衙內退錢,他不退,叫我再免費挑一個算補償了。”

“那你玩的可夠狠的了,看來玩的時候沒少上物件兒吧?”

“要說玩的狠,那咱倆可比劉大人差多了,跟他比起來,咱倆才是小巫見大巫了。”

“兩位謬贊了,劉某那不過是消遣罷了,誰知道這些異域女子這么不禁玩,隨便幾下不是殘了就是死了,這么久了,想找個稱心的都沒有。”

人群中三個衣著光鮮,身材發福的中年男子,此時一臉陰笑的互相討論著“心得”。

完全不避諱周遭的人。

而旁邊那些人也都心照不宣的聽著,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只有籠子里吊著的女子,表情麻木之余,也隱隱透露著一絲仇恨!

此時再瞧柳塵,臉色也愈發的難看。

教化所,一般能在這邊定居的,可全都是禮部篩選出來的人啊!

這些人平常鉆研的,可全是禮儀道德!

但結果呢?明明號稱最知禮的人,卻做著最無恥的事!

“站住!別跑!”

就在柳塵這邊正憤怒的時候,不遠處卻忽然響起一陣呼喊聲!

柳塵扭頭一看,就見不遠處有幾個衙役正持刀追趕一名異域女子!

“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女子跑到人群附近之后,大概也用光了力氣,于是直接對著人群求助道。

周圍人見狀,卻一個個都無動于衷,全都冷眼視之,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跟期待。

很明顯,他們在期待那些衙役會怎么對付這名異域女子。

“你這賤人!竟敢撓花教化先生的臉!當真不知死活!”

衙役追上來之后,當即一腳踹在女子小腹上,并怒罵道。

“我……我冤枉,是他以私下教化為借口,把我帶到小屋要強暴我!我反抗的時候才不小心抓花了他的臉!”女子強忍著劇痛哭喊道。

“閉嘴!”衙役喝斥一聲,緊接著就是一耳光扇在了女子的臉上,“你們這些外域來的低等人!我們收留你們,你們就該感恩戴德了!”

“先生德高望重,愿意玩你那是你祖宗積德!你還敢反抗!”

說完,就要再踹上去!

“住手!”柳塵表情冷漠的走出人群,接著漠然說道:“她們是接受教化之人,而并非犯人!將來也會成為我新宋子民,你們為何要對她拳腳相加!憑什么!”

“而且根據朝廷律法,若那教化先生真的強暴女子,便已經可以不再視其為人,莫說撓花他的臉,就算剝了他的皮,那也是他活該!”

見柳塵出面指責,衙役眉頭一挑,“呀呵?有小半年沒在這條街上見到強出頭的人了,你特娘的算哪根苗?敢跟我們叫板!”

柳塵冷聲說道:“我哪根苗也不算,但你們也沒什么了不得!別以為穿著官服別人就都怕你們!遇見不平事,該叫板時就叫板!我不信你們還能把天給遮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