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一行,總歷時半年時間。

才終于根據重生前的記憶,將國內礦產點走了個遍。

然后將所有能勘察到的資源點,盡數囊括,并取樣保存,以便往后分派到各地開采時,能有參照。

而等到柳塵回到皇都汴梁的時候。

這里已經一改過去頹廢,重新變得繁榮富饒。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的青樓雅舍,如今也都被關停,并改造成普通茶館客棧,當然也包括其中的賭坊,以及發放高利貸為主的非法錢莊。

并全部由新宋銀莊取代。

女皇還特意撥出十億貫錢,做為各地銀莊的基礎金,以鼓勵民間貸款創業。

至于利錢,也只照“每日千取一”的額度執行,即千文取一文,照比過去民間“每日十取四”或“每日十取六”可要少了太多太多!

而按照新的物價來算,一文交子,大約就相當于柳塵重生前的一元錢。

另外。

自從女子取仕開科以后,執政者也出現了女子的身影。

雖然數量并不多,但也足以見證新政進展頗為順利。

當然還有一項值得一提的政令,則是女皇頒布的“召回令”。

即,凡是原先被戰爭迫害,不得已南遷之子民,皆可憑借戶籍記錄返鄉,并恩賜田畝。

但有一點,就是田產不再私有,也不得買賣兼并。

所以,過去地主鄉紳之田產地契,也會統統作廢,不予返還,同樣按照普通子民的份額,每人可分兩畝責任田產。

死后若有子女,則可永久繼承下去,無子女者,則重歸朝廷進行分配。

而所謂的責任田產,指的是必須種植的田產,若荒廢兩年或以上,朝廷則有權立刻收回。

這個政令,對于地主鄉紳很不友好,但對于當年辛苦種地,卻勞無所得的貧民就非常友好了。

但新宋朝廷并不在乎這些地主鄉紳會不會不高興。

因為打從一開始,新宋的政策就是剿滅所有地主鄉紳,還田于民,他們要是不高興,就別回來,誰也沒求著他們。

畢竟,古時候之所以歷朝歷代都不得不留著這些人。

甚至捧著這些人,給很多特權,無非就是因為,過去通訊不暢通,加上路網不健全,導致朝廷在很多事情上都鞭長莫及。

朝廷那邊,小事懶得管,大事的話,如果大動干戈,就要靡費大量人力財力。

所以,地主鄉紳的存在,就能更好的幫助朝廷管理和約束最底層的人民。

但現在新宋成立,各項基建都在進行,用不了多久,朝廷就能借助發達的路網和通訊網,直接統管地方。

過去想要去遠地方剿匪平叛,動員幾千幾萬大軍前往,可能光是走在路上,就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這中間靡費的錢財糧草卻是個天文數字。

等到了以后,人家可能也早就跑了,你還得從頭探查,然后開始追著人家屁股后頭跑,這樣又是數不清的錢糧。

而以后,乘坐火車,一天就能到。

甚至連輜重都不必帶。

當天有反叛,當天就平叛!

連回去吃晚飯的時間都不耽誤。

或者就算有什么緊急要務,也不用八百里加急跑好幾天。

直接借助通訊網,就能即時傳達到朝廷那邊!

那么自然而然的,那些號稱“地方土皇帝”的豪紳惡霸,就再也沒有用武之地了!

……

皇宮內。

柳塵不宣而入,直接來到女皇的御書房。

此時的趙福金,還正身著皇袍,坐在御案前批改奏章。

見到柳塵回來,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難掩驚喜的起身說道:“你這人,總算舍得回來了!”

那神態,倒不像是君臣了,反而更像是妻子迎接久歸的丈夫。

柳塵見狀也是一笑,接著揮手屏退了左右執扇的宮女,然后將隨身攜帶的地圖,鋪在了御案上。

“敘舊的話過會兒再說,我這次游遍全國各大州府,已經將所有資源點標記好了。”

“接下來,我打算在這三個州府,也設立一些大型水泥、化肥、煤炭、玻璃、制鹽、原油、造船及冶鐵廠。”

“還有,為了不被泄密,我打算派遣柳家莊的莊丁,采用軍事輪調制管理。”

“另外,還有公路和鐵路的規劃……”

柳塵滔滔不絕的講著。

趙福金則認真的聽著。

到最后,聽完大概的她,則干脆說道:“你就說需要朝廷撥給你多少錢吧。”

“嗯,我簡單估算了一下,目前各地基建的花銷,大約需要兩億貫。”

柳塵思索片刻,說道。

兩億貫,換算就是兩千億交子,大概是現代的兩千億元。

“這么多?”趙福金有些詫異。

“要是朝廷一時拿不出這么多的話,可以暫時先擱置一些廠區,比如玻璃、原油和造船廠。”柳塵想了想說道。

趙福金聞言連忙擺手解釋道:“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以前朝廷用度,一次過百萬貫,都算是重大支出了。”

“如今突然告訴我,一次要用掉兩億貫的支出,倒也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

“不過你放心好了,之前抄家得錢二十億貫,金人擄掠的十多億貫,也有足足三十多億貫。”

“雖說重建家園支出數億貫,外放銀莊十億貫,如今朝廷存款也仍舊有二十億之多,所以,國庫現在還是很充裕的。”

柳塵聽后點頭笑道:“嗯,你放心好了,這些建設其實都是盈利項目,未來價值不可估量,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趙福金點頭說道:“你不必說這些,就算不盈利,給你也就給了,我這就擬旨給你。”

言罷,就準備幫柳塵擬旨。

然而,就在準備坐下的時候,卻忽然又勾起唇角俏皮一笑,接著將期待的目光轉向柳塵。

柳塵先是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

直到她開口說了句:“這破龍椅,坐的真不舒坦。”

柳塵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感情又是想要他充當坐墊。

于是忍不住一臉汗顏的說道:“我說你現在好歹是女皇陛下,一國之君,難道就不能矜持一點嗎?”

趙福金卻挑眉說道:“兩億貫哦。”

柳塵一聽,瞬間沒了脾氣,誰讓人家財大氣粗呢!

無奈之下,只能轉身坐了下去。

趙福金一臉得逞的樣子,傲嬌的坐在柳塵懷里,之后便開始親自擬旨。

不過,在最后蓋玉璽的時候,卻又忽然停了下來,接著不無感慨的說道:“兩億貫,才買這一會兒的坐墊,真不劃算。”

“別鬧了,我還等著快點回去忙正經事呢。”柳塵無奈說道。

不料趙福金卻沒有聽他的,反而舒服的向后一靠,直接把嬌嫩的身子藏進了柳塵懷中,“不管多著急,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吧。”

“……”柳塵苦笑不語。

之后,兩人也不再說話,只是各自享受這片刻的安逸。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趙福金才忽然悠悠說道:“對了,最近掌管禮制的大臣上奏了一件事,叫我十分頭疼,不知該如何決斷,你幫我出出主意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