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不便多看,急忙背轉過身。

周圍的氣氛也忽然變得異常沉悶,仿佛時間都凝固在了此刻。

“這一路上,各州縣都在全力的鑿石修路,想必用不了多久,姐夫的第一個目標就能達成了。”

如心強裝鎮定的故意找著話茬。

之所以說是鑿石修路,主要是因為眼下水泥瀝青產出嚴重不足,不可能供應整個新宋的路網。

所以,才要先開山鑿石,然后用打碎的石子,把最難最耗時的路基打好。

而且讓各州縣同時動工,好處就是能將道路分成無數標段一起進行,這樣就能節約出來大量時間。

等隨后新的大型基礎工業園區建成以后,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水泥、瀝青等物,到時候再追補也不遲。

“是啊,只要先把最耗時的基面打好,以后再鋪墊上瀝青混凝土,就可以盤活主干道交通網,繼而使整個新宋徹底流暢運轉起來。”

柳塵也不無感慨的說道。

“嘩啦啦”一陣水聲響起,緊接著柳塵就感到背上一陣溫熱。

是如心在后面拿著布巾幫他擦背。

“妻妹,你……”

“別說話,讓我來服侍你。”

如心強忍著羞澀小聲說道。

又過不多久。

見擦洗的差不多了,如心這才緊張的后退了些。

許是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感謝如心,柳塵竟鬼使神差的說道:“我也來幫你吧。”

此話一出,頓時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起來。

“我,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那個,你……”

“嗯……”就在柳塵正后悔到語無倫次的時候,身后卻響起一聲輕如蚊吶的回應聲。

起初柳塵以為自己聽錯了,也沒敢隨便回頭。

直到過了一會兒,卻聽如心低聲說道:“再不來,水要涼了。”

柳塵喉間發干,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轉身。

而此時,如心已經背轉過身,同時將沾濕的披肩長發撇到了香肩一側,并露出光潔如羊脂般的肌膚。

柳塵有些手足無措,雙手握緊了又松開,想要釋放緊張的心情。

妻妹之美,百萬里挑一,肌膚之水彈白嫩,更是無可比擬。

但是……

就在柳塵正糾結到底要不要伸手過去的時候。

早已紅透半個身子的如心,卻忽然做出了一個讓柳塵僵在當場的舉動。

只見她在等了片刻之后,竟直接向后一仰,將整個身子藏進了柳塵的懷里!

嚇得柳塵趕忙張開雙臂,將無處安放的雙手抓在了兩側的木桶邊沿上!

如心的身子很輕盈,同時伴有陣陣淡雅體香。

柳塵內心天人交戰,捏著桶沿的手指關節亦開始有些發白。

終于,在經歷了這非常人能承受的折磨以后,他的右手還是不由得慢慢從邊沿滑了下來。

但是。

就在柳塵的指尖,才剛剛碰觸到她肌膚的時候。

一直在強撐勇氣的如心,卻忽然又像是受驚的兔子,冷不防的從水中站了起來,接著就用長巾捂著胸口,快速的逃離了浴桶!

柳塵僵在浴桶當中,右手也懸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的柳塵,才猛地抬起左手,然后“啪”的一下拍在了右手上,并且口中還不由訓斥道:“真不爭氣!”

“噗嗤”一聲羞澀的輕笑聲傳來,柳塵扭頭看去,卻見重新圍好長巾的如心,不知何時竟折返回來,正看著他失態的一面。

“我……我忘了把布巾放下了。”

如心羞紅著臉,將手中布巾拋回桶中。

濺起的水花,直接撲了柳塵一臉。

如心見狀,羞澀的吐了吐舌尖,之后那張宜喜宜嗔的精致小臉兒,就消失在了屏風邊。

柳塵無奈的抹了把臉,接著一臉苦笑的起身扭干布巾。

匆忙的擦拭一遍,就重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到了外頭,如心此刻正坐在餐桌邊,手托香腮望著窗外發呆。

感覺到柳塵走出來了,如心先是紅了紅臉頰,然后就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說道:“快吃些東西吧。”

柳塵見狀,不語點頭,之后就坐在桌邊悶頭扒拉起了米飯。

同時內心深處也不由稍稍松了口氣,既然如心不提剛才的事,正好也免得尷尬。

晚膳在一片詭異氣氛中吃完。

但是。

就在柳塵正準備和如心一起休息的時候。

樓下卻忽然傳來一陣吆喝聲。

這大半夜的。

猛然聽到有人吆喝,也屬實顯得挺突兀。

于是柳塵便和如心一同走出房間。

之后就見一名疤臉大漢,正大馬金刀的跨坐在樓下長凳上。

而店老板,則在一旁點頭哈腰,并不斷的從袖子里掏“五十文面額的交子”出來。

疤漢卻不理會,只是一直趾高氣揚的看著別處。

倒是他身后的四五個打手,卻在這時嚷嚷道:“你特娘的打發叫花子呢!疤大爺可是咱縣令的親侄子!你也敢拿這種小額交子來應付!”

店老板看幾個打手兇相畢露,嚇得當場跪地哀求道:“疤大爺,今天實在是交不出更多了啊,你行行好,再寬裕幾天,我發誓,一定湊夠保錢。”

疤漢聞言眉頭一皺,“你說老子都寬裕你幾天了?你還敢跟我推三堵四?不成!今天你必須把錢交了,不然……哼哼,我聽說你不是還有個孫女兒嗎?”

店老板趕緊說道:“疤大爺,不可啊!我孫女兒還小,你……”

不料沒等說完,疤漢直接一腳踹在他的心窩上,“我去你的吧!”

店老板身子單薄,又上了歲數,哪受得住這一腳,直接蜷縮在地半天喘不上氣來!

“老子告訴你吧,就算你拿你孫女兒抵債,都特娘的不一定夠!”

“咱們新宋什么不多,女娃娃多!價兒賤的很!就算頂了,也只夠個利錢!”

疤漢站起身看著蜷縮在地的店老板,嚷嚷道。

絲毫沒有一點憐憫之心。

“……”店老板說不上話,只是一味痛呼。

“還那話,明兒再來,不交錢就交人,少特娘的再跟老子廢話!”

疤漢囂張說道。

言罷,就準備轉身離去。

“站住!”走下樓的柳塵忽然喝住對方,“打傷了人就想走?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呀呵?”疤漢歪頭轉身,一臉囂張不屑的樣子,“誰家褲襠沒鎖緊,把特娘的你給崩出來了?咋的?沒人出頭,就顯你了?你特娘的算老幾啊!”

“你們幾個,給我揍死他!”

說話間,幾個喜歡逞兇的打手,就紛紛揮拳沖了過來!

柳塵眉尖一收,眼神轉冷,側身躲過一人的拳頭!

接著順手抄起桌上竹筒里的一把筷子,便迎面扎進了對方的眼窩里!

眼球里的明液混雜著血水瞬間溢出!

“啊!我……我的眼!我的眼!”

那人捂著眼睛倒地慘嚎。

而這一幕也著實嚇到了旁邊幾人!

顯然,跟柳塵逞兇斗狠,他們屬實選錯了對象!

“愣著干什么!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