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好熟悉!
唐昊驚愕之余,回眸一瞥,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人群讓開了一條通道。
五皇子秦蘇領著一隊人馬,面色凝重地朝著這邊走來,神情兇戾,威嚴畢露。
“當!”
秦蘇拔出的長刀,掃視著每一個大炎讀書人,呵斥道,“爾等聚眾鬧事,想要造反嗎?”
“朝廷自有朝廷的安排,你們懂什么?”
“大炎的律法,大炎的官兵,大炎的軍隊,還沒有死絕,什么時候,需要爾等來討回公道了?”
“你們,也配?!”
這蠢貨!
唐昊暗自攥緊了拳頭,如果說之前,他還存留著幻想,這一刻,他真的已經絕望了。
秦蘇這家伙,是擺明了一條道往黑走啊。
他就這么自信,他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嗎?
“都給老子滾一邊去!”
秦蘇振臂一呼,霸氣側漏,“相府的事兒,本王自會處理,現在,馬上給老子退下。”
“再有敢犯上作亂者,殺無赦!”
全場的氣氛,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別看這些儒生雖然一個個看似勇氣可嘉,不畏強權,可事實上呢?
那是他們知道,太子、大都督、相爺這類人,是講道理的,是蒙受過君子學問熏陶的人。
如果是換了一伙山賊,他們敢這么囂張嗎?
顯然,不可能!
而秦蘇,現在就成了這大雅之堂的山賊!
“你是何人?”
九三學社的社長寧書恒面露慍色,揮手斥問,“吾等為大炎讀書人討回一個公道,有何過錯?”
“朝廷要是在處理這件事,為何遲遲沒有下文?”
“憑什么讓我們相信你?”
“混賬!”
豈料秦蘇怒不可遏,反手就給了寧書桓一個耳光。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當朝五皇子,監國太子受命于陛下親封的御林軍副統領,炎陽太守!”
他惡狠狠地抓著寧書桓的衣領。
“現在,你還覺得本王配不配?”
“你,你……”
寧書桓被嚇得不輕,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你什么你?你是領頭的?”
秦蘇將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喝道,“老子問你呢。”
“我,我是……”
“那好!馬上讓所有的人都退了,國家尚且有法度在此,豈容爾等胡作非為?”
秦蘇理直氣壯,義憤填膺。
“一旦這事兒傳出去了,你們讓天下萬民怎么想?讓島寇和狼族人怎么想?”
“你們,難道想做大炎的罪人?!”
“一幫豬腦子!你們被人利用了。”
“夠了!”
然而此刻,太子秦政卻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秦蘇的臉上。
“哪來這么多的歪理邪說?”
“父皇平時怎么教育我們的?要禮賢下士,要與天下儒生相親相愛!”
“可你呢?”
太子秦政奪過他的刀,扔在地上,親自將寧書桓給扶起。
“剛剛得了點權力,就敢在天下讀書人面前耀武揚威,出言威脅,甚至還要動刀動槍?”
“如果,大炎的當權者,都像你這般,帝國還如何蒸蒸日上,快速發展?”
“五弟,你可知錯?”
太子秦政面色沉郁,目光陰鷙到了極點。
“而且,之前相府遭到襲擊,也與你這個負責治安的太守,有莫大的干系!”
太子秦政沖莘莘學子一拱手,道,“諸位有所不知,原來的皇都治安,是大都督的大公子賀晟負責。”
“他任都尉一職,總攬炎陽城的防衛與治安。”
“前段時間,賀晟受傷告假,無法短期內開展工作,本監國才讓五弟出任此等要職,沒想到,竟然釀成了這么大的禍端。”
他扶額低垂著頭,神情落寞,眼眶濕潤。
“相爺,是秦政治國無能,此事,究其根本,是本宮的責任。”
“本宮,愿意承擔任何的后果!”
太子秦政深鞠一躬,作勢就要跪下,這可把唐翦給嚇壞了。
他趕忙搶先一步,扶住了太子。
“殿下,萬萬使不得啊!”
“您是君,我是臣,哪有君跪臣?你是想讓我遭天譴啊!”
“可是……”
此時太子秦政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如今相府遭受了這么大的變故,本宮有何臉面面對天下讀書人?”
“本宮,該死啊!”
“戲精!”
唐昊面露冷笑,不屑地道。
或許,也只有這種心眼子,才能穩住權力斗爭的勝利果實。
反觀秦蘇那憨憨,一臉的不服氣,甚至,還在朝讀書人齜牙咧嘴,顯然是根本沒將此事當個二五八萬。
“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是跟我們站在一起的。”
“是啊!我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是我們儒生最大的依靠。”
“大炎能有此等儲君,是我萬民之幸啊!”
兩極反轉,短短的一刻鐘。
太子從萬人詬病,成了讀書人的新晉領袖。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竟讓秦政有些措手不及。
“學生知罪!”
寧書桓見狀,急忙跪地賠罪,“沒想到,一時沖動,差點就誤會了太子殿下。”
“看來,此事兒跟太子殿下無關。”
“是啊!殿下是站在我們讀書人一邊的,怎么會殘害相爺?”
“殿下,往后,我們儒生唯您馬首是瞻!”
太子秦政被圍聚在學子中央,享受著從未享受過的愛戴,儼然已經有了君王之相。
“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根本沒人再關注其他人。
可賀進,此時卻來到了唐昊身邊,低聲苦笑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難道,這就是你要看到的結果?”
“為他人做嫁衣?”
“回頭,讓他反咬一口,將老夫逼入絕境?”
“你不覺得,你的話有點多嗎?”唐昊凝眸,瞥了他一眼,“雖然吧,你是我的岳丈,但我還是覺得很煩!”
“裝淡定?哼!”
賀進憤然一甩袖,怒道,“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去,你那個兄弟,馬上就要背黑鍋了。”
“要你管?人家愿意,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是故意的?”
“什么?”
賀進頓感毛骨悚然,再結合往日唐昊的所作所為,不禁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后果。
“這主意,你出的?”
“哼!你們還真是豁的出去!”
“不是,還真不是。”
唐昊無奈攤手,他一臉純真地看著賀進,“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我們的確豁的出去,你的確已經老了!”
“神經病。”
賀進懶得再與他一般見識,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老夫就不該答應敏敏,與你好好商談。”
“你這種人,不配!”
“呵呵……”
唐昊笑而不語,沖老爹使了個眼色,唐翦微微頷首,輕咳了幾聲。
突然間,他色厲內荏地盯著五皇子。
“這么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無能?”
“哼!虧老夫還將你當成國家棟梁,現在看來,是老夫失算了。”
“大家還在等什么?”
寧書恒喝道,“如今我們找到了罪魁禍首,怎么能不讓他付出代價?”
“倒行逆施,暴力阻撓儒生發表正常意見者,勢必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中。”
“沖啊……”
憤怒的儒生們再次上演了全武行,只不過這一次的目標是秦蘇。
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被人打翻在地。
“傻缺!”
人群外圍,唐昊攥緊了拳頭,憂心忡忡,“他到底要撐到什么時候去?”
“再這樣下去,什么計劃都完不成,就先被打死了。”
“救?怎么救?”
誰敢去惹那些憤怒的暴民,無異于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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