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院里，燭火搖曳！
朱九靈幫青竹姑娘換了衣服后，陳夜也已經自己換好衣服。
擦干頭發，又生了一爐火，這才暖和起來。
把上次兩人感冒時弄的藥熬了一副。
陳夜把火爐弄到臥房，朱九靈也走到爐子邊，兩人坐著，一起烤火。
“她真的是青樓女子？”
“嗯，據說還是什么頭牌！”陳夜點頭。
朱九靈用古怪的眼神看向陳夜，說：
“你的一首詞，能把頭牌吸引下來？”
“額……雖然聽起來好像不太可能……但確實如此！”陳夜說道。
他雖然沒有太高的文化，但詩詞確實背過幾首，要模仿著寫一首詞，還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水準按理說是不會太好。
這頭牌啥沒見過？居然被一首稀松平常的詞吸引，確實有些顯得說不過去。
此刻，陳夜也才反應過來，覺得這事兒，恐怕不簡單啊。
眼看陳夜一副思考的模樣，朱九靈笑了，說：
“其實也沒什么奇怪的，你畢竟是舉人，做一首讓頭牌動心的詞，好像也說得過去！”
“不對勁……才子多了去了，我那詞，怎么就能讓她動心？”陳夜看著床上的女人。
這時候，藥已經熬好，床上的青竹姑娘，也幽幽轉醒。
朱九靈立馬去扶她，而青竹姑娘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里是陳夜的家，有些尷尬羞澀的同時，開口說：
“多謝夫人，多謝陳公子！”
陳夜微微點頭：“來烤火，順便把藥喝了！”
此刻的陳夜，似乎少了幾分之前的儒雅書生氣，而顯得精明一些。
“多謝……”青竹姑娘接過陳夜遞給她的藥，喝了后，看向朱九靈，說：
“夫人真美，讓奴家，自漸行穢！”
“姑娘過譽，對了，你餓了么？飯熱在鍋里的！”朱九靈心地善良，面帶微笑。
青竹姑娘一笑：“不餓……許是上京河的水喝了不少……”
朱九靈噗嗤一下，嫣然一笑。
陳夜卻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說：
“姑娘，我適才仔細想了想，這事兒蹊蹺，你應該不是因為我寫的詞，才選擇上我船的吧？”
陳夜這話一出，青竹姑娘面色一僵。
也正是因為她這個小動作，讓陳夜確定了心中所想，說：
“可否告知，真正原因？”
他已經不給青竹姑娘，辯解的機會！
“額……我……實不相瞞，是因為推官之子，李公子。他對我糾纏數日，一直想用他所謂的詩，來博得我的青睞。今日那般模樣，顯然是有些不罷休了。所以……”
“姑娘好算計，把在下推出來，當了擋箭牌了？”陳夜帶著淡淡的笑容，談不上生氣！
“奴家實在抱歉，只是，確實沒辦法了。不可否認，公子的詞確實很好。所以正好……”青竹姑娘臉很紅，顯然歉意十足！
“可如此一來，恐怕我的清白就沒了！”陳夜苦笑。
頭牌因為他的詩，入了他的畫舫。
通常，青樓頭牌不太會接客，一般都是以絕美的容顏和拿手的才藝來炒作自己。
這樣會引來無數文人才子青睞，大家寫詩寫詞給頭牌或者其它藝妓。
這樣一來，也相當于各種熱點和新聞，會繼續抬高這個頭牌或者藝妓的身價。
到一定程度，頭牌或者藝妓，會選擇一個才學兼優，品行端正，名聲不錯的才子，兩人擁有曖昧關系后，互利互惠。
才子為色，頭牌或者藝妓為了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古時候的頭牌藝妓這些，和后世的明星一樣。
而才子文人，在后世換成了媒體人。
給頭牌寫詩寫詞的人越多，這個頭牌人氣越高。
一首好詩詞，就好比一個好的營銷，可以最大程度成就頭牌的名聲。
這種營銷下，比較出名的有宋朝的李師師，連宋徽宗都為她沉迷。
而李白為楊貴妃寫的《清平調》，則很大程度讓人知道了楊貴妃的美，和李白的才！
言歸正傳！
這青竹姑娘急匆匆的選擇陳夜，無疑，是為了擺脫李公子。
因而，大家都會覺得，無論如何，陳夜和青竹姑娘肯定都發生了什么。
而李公子，也就自然沒戲了。
“陳公子，實在抱歉，奴家真不知道，你已有家室！”青竹姑娘說道。
然而朱九靈卻笑道：“不礙事，你的遭遇，我理解，她幫你躲過一劫，也算是做了好事！”
陳夜苦笑對朱九靈說：
“你倒是大方！”
三人都笑了！
隨后，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陳夜摸了摸鼻子，說：“今晚姑娘……”
“陳公子不如好人做到底，這大半夜的，外面極冷，若是出去……”青竹姑娘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口了。
陳夜無奈，說：“那我去打地鋪！”
說著，他轉身離開！
“夫人命真好，有陳公子這樣的夫君，相比過的是極為快樂的！”青竹姑娘羨慕的對朱九靈說。
朱九靈笑了，道：“這倒是不可否認，相公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有時候雖然聽他說話有些奇怪，但他真的很好，很好的那種！”
“可惜，像我這種青樓女子，雖然只是賣藝不賣身，也潔身自好，可終究身份卑微。對于平常人的生活，通常是不敢想的。
只求哪天，為青樓媽媽賺夠錢，又有一良人愿意為我贖身。那怕做個小妾，也是極好！每日里不用以技藝而活，過個平常生活，便就滿足！”
青竹姑娘說著，嘆了口氣。
她口里，那平凡至極的生活，在她看來是可望不可及的。
如她這般當紅頭牌，價值不知幾何，哪個青樓媽媽愿意松手？
朱九靈生在天家，何曾想過這時間女人們都無奈？
她拉住青竹姑娘的手說：“可惜，現在的我，沒辦法幫你！”
“夫人有著好心，奴家萬分感謝。這事兒，需奴家自己攢錢，希望哪天媽媽愿意放我……”青竹擦了擦眼睛，露出笑容：
“不說這些，今日總得來說，我還是很開心的。起碼，擺脫了一個討厭的人。”
朱九靈點頭：“就是！”
陳夜走進來，在地上鋪了地鋪。
干燥又干凈的地上，其實打了地鋪，也會睡的非常舒服。
把地鋪鋪好，陳夜對青竹姑娘說：
“地上畢竟還是冷，你晚上要蓋好被子啊？”
青竹姑娘和朱九靈都是一愣。
隨即兩人異口同聲：
“她睡地鋪？”
“我睡地鋪？”
陳夜眼睛一瞪：“昂？不然呢，要是覺得太硬，可以再加一床褥子，現在我家也不貧窮了！”
青竹姑娘懵了，朱九靈苦笑搖頭，說：
“你忍心讓人家一個嬌弱女子，睡地鋪？”
陳夜：“難道你忍心今晚不跟我一起睡？或者我們倆睡地鋪？”
青竹姑娘：“你們倆忍心在我面前秀恩愛？我睡地鋪還不行嘛？”
……
皇宮！
御書房里！
“父皇，母后，這個陳夜才識過人，確實不錯。”
朱厚照對陳夜頗為賞識，只是不敢把陳夜將頭牌藝妓抱回家這事兒說出來。
弘治帝說：“朕早就說他不一般。”
皇后聞言，說：“既然你們父子，都覺得不錯，那就安排他入官場吧。”
弘治帝點頭：“這個事情，朕已經吩咐吏部把候選官員名單和職位安排的冊子拿來看過。
并且朕已經暗示了吏部尚書，讓他安排舉人陳夜，做這順天府的推官。
順天府原推官，正在被錦衣衛調查，估計問題不少，很快，要將之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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