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許大茂嚇得一溜煙兒就跑了。
老頭找來小媳婦,讓她趕緊去跟唐英說。
這種事兒或許大,或許小。
真要是干這職業的盯上了紅星廠,有個知會也好。
要不然出了事兒,唐英還得找他。
等這邊兒報信兒的到了,那邊兒曹老大也開始跟唐英匯報崔大可自行車被盜的事兒了。
兩下兒一碰頭,把對方都嚇得夠嗆。
小媳婦兒想:這唐廠長廠里的效率還真快。
曹老大尋思:可別犯事兒,什么事兒都逃不過英哥的手掌心。
到了這時候,一問李老三,閻解成和崔大可的矛盾,也就浮出水面了。
崔大可這事兒辦的不地道,可閻解成就不單是不地道的事兒了。
往小了說,這是徇私報復,往大了說,這就是串通盜竊。
不僅如此,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人證物證形成了極其完整的閉合鏈條。
小媳婦兒走了。
曹老大撓撓頭:“廠長,您看這事兒怎么解決?”
“我去找許大茂,讓他把車還給崔大可。”
曹老大當然不服:“憑什么呀?那不是便宜他了。”
“一個部門,假設有二十多人,總有一兩根攪屎棍。一門心思就尋思不干好事兒。”
曹老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咱們覺得把攪屎棍攆走了,就能過上好日子,其實不是。
部門里不用進新人,還是真些人,不久之后,這些攪屎棍又會出現。
背叛、拉攏無處不在。有的甚至是因為他誤會你瞧不上他。”
“那怎么辦啊?”
“控制使用這些攪屎棍,你把口供錄好了,只要他許大茂還敢進咱們廠,咱就把他扭送了。”
曹老大還是有些不服:“那閻解成這悶虧,就吃定了?”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勾結外人,來自己廠里偷東西。
他的口供也要保存好。讓他簽字按手印兒。
就說是看在他琢磨為廠里賣手扶的面子上,暫且不予追究。如有再犯,嚴懲不貸。”
曹老大一邊兒走,一邊兒叨咕:“控制使用?就不怕人家坑你嗎?”
曹老大還沒進保衛科,就見許大茂尬笑在保衛科門口。
保衛科不在食堂樓上,而是在蘇家遺留的一排小房兒里。
不為別的,就為了讓唐英的辦公室安靜些。
曹老大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腦子進水了嗎?敢來我們廠偷東西?”
許大茂也很無奈啊?
他自信偷車的過程,從始至終,絕對沒人瞧見。
結果銷贓還出了問題。
這要是不及時補救,弄不好就得像何大清一樣,被送進去了。
到時候,別說吃飯、娶媳婦,這輩子就都毀了。
“我可沒偷,這是我撿的。”
曹老大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這許大茂要是本廠職工,那怎么也得給一面兒。
一個外廠的喪家之犬,跑這兒來裝,有能耐你別來呀?
“啊,對對對,是你撿的。人家閻解成都招了。”
正趕上婁曉娥穿得光彩照人的來上班。
如今她被父母磨得沒招兒,婁半城也是,為了自己的所謂安全。
連女兒的幸福都不顧了。
她一看許大茂被保衛科的小伙子們給圍了。
自然湊上前來看熱鬧。
曹老大見此更漲了行市。
一句一句釘得許大茂到底是無話可說了。
他本來也沒什么抵抗心理,就是想讓曹老大把他弄屋里審去。
誰知在人家眼里,他屁都不是。
“承認了?”
許大茂無奈地點了點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走,跟我進屋寫口供、畫押。”
一聽這話,許大茂立刻反悔了。
真要是簽字畫了押,那今后唐英讓他圓他就得圓,讓他扁就得扁。
不能折騰的人生是活著有什么意思?
到了這一刻,他和婁曉娥的婚姻反倒成了一種奢侈了。
一見許大茂反口,曹老大不但沒怒,反而露出了一臉真誠的笑意。
對付這種滾刀肉,他最在行了。
所有的反復無常,所有的翻臉不認人。
在曹老大看來,那就是一種人生常態。
這才是他所熟悉的人生啊?
曹老大也三十多歲了,連女孩兒手都沒拉過。
自從跟了英哥,一些半老徐娘也敢往他身邊兒湊了。
他唯獨看不明白,為什么英哥身邊兒就有那么多好人。
而自己身邊,無端聚集了一群無賴。
耍無賴是吧?
爺是耍無賴的祖宗。
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是真正的無賴手段。
“把他給我弄進去!”
保衛科的小伙子們,都是從一線調來的,身家清白、身體強壯的工人。
哪還容許大茂說話,三兩下把他推進一個一冬天沒人住的小屋子里。
這屋連窗戶都沒有。
大鐵門一關,從外面兒把燈一關。
那屋里跟老鼠洞似的。
許大茂立馬兒就慫了。
“我寫口供,我簽字畫押!”
別看有些人鬧得歡。
真把他鬧別人的手段,弄到他身上。
他就知道自己遇到的都是好漢了。
這樣的人,也有好處。
那就是絕不懂什么叫立場堅定、頑抗到底。
見風使舵、順風打旗才是他們生活的常態。
許大茂連人都沒出禁閉室,就開始在冰涼的鐵椅子上寫口供。
這椅子是工人們自己焊的。
靠背、椅子架都是角鐵,連木頭面兒都被焊在里面兒了。
椅子腿兒更是直接焊在地上,想搬都搬不動。
等寫完了口供,簽字按了手印兒,許大茂算是徹底服了。
他以為等待著自己的,是牢獄之災。
沒想到,唐英讓他就這么回去了。
許大茂不知道這件事兒的背后是唐英嗎?
他當然知道,可他也知道。
目前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臣服,等待機會把唐英弄下臺。
另一種是找準機會,直接把唐英弄死。
絕不讓他有機會,拿出自己的口供。
這一盤算,許大茂發現了,自己手里根本沒有那么多籌碼。
就連給大領導放電影兒,這唯一可以上達天聽的手段,也被唐英教給大領導的勤務員兒了。
沒辦法,臣服吧?
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人家利用的東西呢?
許大茂之前總以為自己是那個下棋的。
如今一看,當一枚讓人利用的棋子都費勁。
無非是一種想當奴隸而不得的狀態。
這樣一想,還真讓人頹廢。
怎么能討好唐英唐廠長呢?
一個人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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