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念從未忘記，第一世活生生地被車輪一遍遍輾軋得粉身碎骨的痛，從未忘記顧婉婉坐在昂貴的豪車中，得意洋洋的笑容。
穿越一世，她有無數手段讓人毫無察覺地要了顧婉婉的命而不讓人懷疑，可那么毫無痛苦地讓顧婉婉死去，又怎么及得上被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的撕心裂肺。
加上再世重生后出現的功德簿，讓她知道功德福報不是傳說。上天讓她穿越，許是對她慘死的彌補。
她能重回第一世，也可能是她雖然以超然世外的心里去看原本處于小說中虛幻的人物，卻以所學醫術救人無數的功德，給她重生的機會。
便是因此，她也不會在顧婉婉現在尚未為惡之時殺了她，為自己平添罪孽。
但若是顧婉婉率先出手，她的反擊也不違因果，不添罪孽，天道也怪不得她。
現世有法規，以顧婉婉的心性，終究有一天她能名正言順地將她送進監獄。
眸中血色一閃，眼底近乎實質的恨意和殺氣被顧云念壓了下去。
卻沒注意，她與顧婉婉眼神的交匯，眼底的陰暗與刻骨的恨意，都落入了慕司宸的眼里。
他微蹙眉，看了顧婉婉一眼，沉默了。
這會兒不是詢問的時候。
顧婉婉要維持自己溫柔善良的形象，店內有這么多熟識的人在，她艱難地壓下想要尖叫的想法，殺了顧云念的沖動，轉過身拉住李春花，虛弱地靠在她身上。
“媽，我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回去吧。”
李春花才如蒙大赦，勉強地跟眾位夫人打招呼，唯獨落下云水謠，跟顧婉婉快步離開。
如此行徑已失了氣度，可顧婉婉此刻心神打亂，自顧不暇，哪兒還管得了李春花。
母女兩人離開，才有認識顧勇夫妻多年的人略顯八卦地問道：“云經理是顧副總經理的弟媳，怎么這么多年我都沒見過你。”
她們可是沒少見過顧勇的母親和弟弟妹妹。
云水謠淡淡一笑，微微斂眸，云淡風輕中暗藏這么多年的心酸與艱難。
“亡夫在小女剛出生就犧牲了，這些年忙著工作照顧女兒。”
說完，又接著李春花之前，聊起的話題，在場的人聽著，心里卻有了了然。
八月天熱，下午的人少了不少。
云水謠才有空過來問顧云念今日的銷售情況。
顧云念拉開抽屜，“今天早上來的人幾乎都辦了會員卡，一些是預存現金，一些是買滿了金額。”
云水謠看到那厚厚的一疊現金，起碼有四五萬。
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晃了晃連忙撐著前臺。
“讓我緩緩，我有些頭暈！”
她以為今天的銷售額，有一兩萬就不錯了。
云水謠的反應逗樂了顧云念，莞爾地翹起了嘴角。
過了幾秒，云水謠看看時間，跟慕司宸說道：“小宸，你跟念念先走，趁著銀行還沒下班把錢去存上。”
她可不敢讓這些錢在店里過夜，也不敢全都拿回去。
“好的，云姨！”慕司宸答應下來，正想找機會單獨跟顧云念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