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的時間在回退。

  就像是戰爭世界里巴里·艾倫截取了時間軸一樣,屬于梅森的個人時間在不斷向后拉扯,哪怕他在以光速向前奔跑,但奈何眼中的整個世界都像是電影倒放一樣。

  除非他超越光速跳入時間網絡中才可能結束這個窘境。

  可惜神速尾戒不具備這個功能,這玩意的信息標簽里已經明晃晃的寫了,該物品不能用于時間穿梭。

  于是下一瞬,他又回到了雨幕籠罩的紐約城中。

  還是熟悉的街口,還是熟悉的敵人。

  渣康已經力竭倒下,梅森的水分身不見蹤影,原地只留下了一地衣物和行囊。

  可憐的康斯坦丁好不容易下一次決心救一救朋友,結果他的絕命反撲沒能給對手造成任何傷害。

  他對雙方的實力評價非常精準,這是不可戰勝的對手。

  “我只是想問問題,我需要的只是答案。”

  眼前如傳說中的吸血鬼大公一樣維持著陰郁優雅的黑暗奇異博士懸浮在空中,他面無表情的對梅森說:

  “你和康斯坦丁的生命在我眼中并不是必要之物,滿足了我的好奇心,我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哦,您所說的‘離開’是指將我們獻祭給您的死對頭,那源于無光之海中的眼魔邪神‘舒瑪·哥拉斯’嗎?

  那和死有什么區別?

  不,那還不如直接死了呢。”

  梅森明知道打不過但依然沒有放棄。

  他握住了芬里爾戰甲的啟動密鑰,順便將超人藥抓在另一只手里,在一切都被暫停的街道上,他咬著牙對黑奇異說:

  “恕我直言,那是你們兩個大佬之間的恩怨,就別把我們這些異世界雜魚卷進來好不好?”

  “你知道的還挺多。”

  黑奇異來了興趣,他上下打量著梅森,說:

  “康斯坦丁沒騙人,他的隊長閣下確實是個博聞強識的智者,難怪能在那個被稱為‘群星會’的骯臟地方里做出如此事業。

  但往好處想想,梅森閣下。

  獻祭儀式只需要犧牲一個人,你有50%的幾率不會死,但如果你繼續反抗下去,那致死率就會變成100%了。”

  面對這威脅,梅森的反應是仰頭干了金色的超人藥。

  下一瞬就有大超的力量降臨,讓他仰頭射出兩道熱射線砸向黑奇異。

  后者身前浮動晦暗的符文化作護盾抵擋,隨后梅森雙拳緊握砸過來,蠻力匯聚中將黑奇異的護盾破碎,但后者不慌不忙的舉起左手,五根手指如神孽幻化成黑紫色的章魚邪神觸須,將梅森束縛在空中抬入半空又狠狠的砸在地面。

  一次撞擊將整個街區完全摧毀,以氪星人的力量也很難撕扯開束縛他的觸須。

  這玩意畢竟來自一位異維度邪神。

  但幸運的是,面對這種附帶神性的玩意,梅森向來不怵。

  “別他娘的睡了!干活!”

  他喊了一聲。

  左手上的紋身護腕一樣的黑死劍戰衣涌動著彈了出來,覆蓋在梅森身上幻化出生物利爪,扣住眼前猙獰的觸須里就開始大快朵頤。

  黑死劍戰衣+超人藥。

  這基本算是梅森現在能拿得出手的最強武裝,這個形態下不用偷襲干挺常態下的正義聯盟任何成員應該問題不大。

  被汲取神性的邪神觸須吃痛之下飛快的回收,讓黑奇異那總是面無表情的陰沉臉上也露出一絲驚詫。

  他本以為這手段已經可以摁死梅森了。

  “好吧,是時候施展點違規法術了。”

  面對沖過來的梅森,黑暗奇異活動了一下脖子。

  手指捏出特殊法印,卡瑪泰姬秘傳禁咒艾克恩之形激發,讓他一瞬間長出四只手就如六臂納迦一樣。

  屬于自己的雙手繼續施法,名為賽托拉克的深紅束帶的禁咒激活。

  呼喚暗紅色的能量光束化作鎖鏈從大地與天空迸發,超過十二道魔法鎖一個瞬間就把光速突擊過來的梅森在半空拉扯纏繞。

  這一幕就像極了飛行的鳥直接撞進了網里。

  那些深紅束帶被拉扯的咔咔作響,但卻如蛇一樣纏繞在梅森的黑死劍戰衣之上,越纏越緊,甚至讓超人狀態下的他感覺到了窒息。

  這玩意是禁咒級的魔法控制手段,上手甚至封印了梅森水分子重組的能力,讓他只能維持著眼下這情況被動挨揍。

  而其施法原理讓身為四傳奇巫師殘魂匯聚的帽子連看都看不懂,更別說防御或者掙脫了,只能不講體面的連呼臥槽和666。

  它倒是對眼前這場爭斗的結果毫無興趣。

  它篤定梅森不會死甚至不會被折磨。

  因而老謀深算的它把這當成一場禁咒魔法的“表演秀”,這會正憋著勁打算從眼前的黑奇異這里學上幾手呢。

  “用點勁啊!沒吃飯嗎?”

  梅森一邊鼓起力量掙脫束縛,一邊對黑死劍戰衣大喊了一聲。

  后者也不是不出力,奈何之前一向斬敵如砍瓜切菜的黑死劍大佬這次也啞了火。

  眼前這個黑奇異已經比和黑死劍的上一任主人屠神者格爾更強,甚至可以和鍛造它的黑暗之神納爾碰一碰。

  所以,這不是能不能打過的問題。

  這壓根就不該打。

  “你手段盡出,所以該我咯。”

  黑奇異輕聲說了句,雙手操縱深紅束帶制住梅森,剩下的四只手扭成怪異的姿態。

  在類變化型魔法的催動下分別變成了羊、獅子和巨蛇的頭顱,最后一只手燃起烈火從其中涌出剛才被“吃”掉的那只火球龍的頭。

  四個怪物腦袋就像是四把能量炮筒子瞄準了被束縛成大字型的梅森,隨后以寒冰、烈火、毒素和聲波的四種攻擊同時錘在倒霉鬼身上。

  黑死劍戰衣頂了五秒就縮回了梅森體內,剩下的純靠臨時強化的氪星人軀體硬抗。

  但問題是氪星人這玩意它弱魔啊!

  眼前又是個明晃晃的超級施法者,這基本就等同于弱雞打野遭遇了滿級獅子狗,30級小號夜過荊棘谷看到了三季稻一樣。

  純純的白給。

  “噗通”

  深紅束帶消散成漫天飛舞的光羽,身上散發出烤肉香氣的梅森砸在了地面,要不是臨時強化的氪星之軀命硬,他這會就得被撒上蔥花細細切做臊子裝盤上菜了。

  更讓他生氣的是,他疼的呲牙咧嘴一扭頭就看到趴在那的渣康對他瘋狂的擠眉弄眼,示意該慫還得慫。

  顯然這家伙剛才的“力竭倒下”也只是一種示弱的姿態。

  “還要繼續嗎?”

  黑暗奇異倒是不惱,甚至還很有禮貌的問到:

  “你可以把你那臺機械搬出來再嘗試一下,反正時間暫停里的找死又不會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我認輸。”

  梅森果斷的舉了白旗。

  如帽子所說,在這樣一個家伙面前認輸不算丟人,就剛才那幾次交手對方展現出的力量層次,就算梅森原地召喚滅霸+達克賽德的超級組合,估計人家也不帶怕的。

  打估計是打不過,但也絕對不會輸。

  這已經是一個不能以常理論之的怪物了。

  梅森一邊爬起來,一邊乖巧的任由魔法鎖鏈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眼前的黑奇異揮手打開了一扇閃耀黑暗火花的圓形傳送門,目的地直通往他和渣康剛逃出來的那個黑暗領域。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躲在這個世界里?”

  他問了句。

  黑奇異扭動法印將胸前的阿戈莫托之眼開啟,讓時間倒轉到眼前街區尚未被毀滅時的姿態中,又順手從旁邊暫停的雨幕下行人手中取下一支黑玫瑰放在手中把玩。

  他邁步走入自己的領地,頭也不回的說:

  “誰告訴你我是躲在這里的?

  我只是個囚徒,梅森·庫珀,這個無趣的世界就是我的囚籠,大光頭蛙圖惱怒于我不聽勸告一意孤行結果毀掉了我的位面世界。

  他責令我在此反省。

  這就是事情的全過程了。

  進來吧,還有點時間,我們可以聊一聊,我相信從你這里我將能得到更多關于外界的變化趣聞。”

  梅森聳了聳肩,彎腰把自己灑落的零零碎碎的全部重新裝起來,又踹了一腳還在裝死的渣康。

  后者拄著力量耗盡的珊瑚三叉戟起身,惡聲惡氣的對梅森說:

  “你個混蛋居然丟下一個水分身在這把我當炮灰?該死!枉我之前還打算犧牲自己給你爭取機會呢,你把我的感動還給莪!混蛋。”

  “多新鮮啊,你自己是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梅森翻著白眼說:

  “我不做點準備難道真留下等死?我要是跑不出去你也得完蛋!你這混蛋,我是為了保存希望才戰略轉進的,雖然也沒能保住。

  我好不容易逃跑一次,結果這家伙讓我輸的這么徹底!

  艸!”

  兩人這么互相抱怨著走入眼前浮動黑光的傳送門,在光弧跳動著消散的一瞬,這個被凍結時間的街區立刻恢復了正常。

  雨點打下,行人重新活過來。

  霓虹燈在雨中的折影也鮮活起來,并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十幾秒前魂歸地獄又被重新撈了回來。嗯,這種情況大概就可以被概括為“無知是福”了。

  ---

  “咖啡?茶?還是啤酒?”

  黑奇異以標準的施法者冥想姿態盤坐在自己的坐墊上,對自己眼前站著的梅森問了句,隊長大人聳了聳肩,從行囊里取出隨身攜帶的水晃了晃,說:

  “不需要,我自己帶著呢。我想問,之前三次沖擊都是你出面幫這個世界化解的嗎?是你吃掉了那些地球?”

  “我本以為該我先問問題的。”

  黑奇異瞥了梅森一眼,那怪異的眼神讓梅森的心都跳了一下,但這位施法者雖然黑暗且可怖,卻非常講禮節。

  面對梅森的問題,他閉上眼睛維持著冥想,回答到:

  “第一個世界布滿了喪尸,品嘗起來充滿苦澀,那是死亡被絕望浸潤的味道。

  第二個世界已成荒棄廢土,其上居民與生命被轉移,入口稍有咸香,大概是背井離鄉的淚水深入被愛的深沉的大地。

  第三個世界就有些意思...

  一群自稱為‘清理者’的生命在其中構建著巢都一樣的規劃,就像是忙碌而無腦的工蟻正在將星球武裝。

  那是鮮美多汁,但同時又惡臭無比。

  就像是明明被取走了靈魂只剩下行尸走肉的空殼本就寡淡無味,但糟糕的廚師卻非要里面再填充一些排泄物般的污穢思想。

  從它們被消化時的哀嚎中我知道了‘群星會’的存在。

  而命運是如此的鐘愛我,在那群斯庫魯人如蟲豸一樣闖入我的囚籠之后,它們便為我帶來了康斯坦丁。

  一個狡猾而又多變,外表已經腐爛但內在依然奇特的靈魂。

  正好給我解惑。

  可惜他也只能滿足我的一點點好奇,這讓我抓耳撓腮,輾轉反側...”

  人家這番如評點世界滋味的“星球美食家”的話都說到這里了,梅森再沒點表示就真的顯的情商太低。

  不需要大佬多說,他立刻遞上自己從不離身的日記。

  那是源于波特先生饋贈的魔法筆記本,梅森將自己加入群星會后遭遇的一切以及自己的猜測全部寫在上面。

  如果這本日記也有一個名字,大概會被叫做《毛人老K與群星會的兩三事》?

  “內容詳實,情節有趣,更難點一點都不水。”

  黑奇異翻看了幾頁便來了興趣,他瞥了一眼梅森,說:

  “看在這日記的份上,你想問什么就問吧。”

  “你的世界...我是說被你毀掉的那個世界,它消亡的時間是在沖擊之前,還是之后?”

  梅森小聲問了句。

  黑暗奇異博士哼了一聲,用洞悉人心的聲音說:

  “你真正想問的是我為什么要毀掉它?真是個機靈鬼,還懂得旁敲側擊,但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我失去了我的愛人,我想救回她。

  于是我一次次的嘗試。

  我成功了,也失敗了。

  整個位面從時間線層面的完全崩潰只是那場失敗的贈品,而你所見的這片領域就是我的世界在多元宇宙中最后的殘跡。

  它會隨著我一起走入宇宙崩潰的末日,就像是其他世界一樣被作為紀元新生的薪柴與祭品。”

  梅森心中一動,看來眼前這位不可名狀的黑奇異的經歷就如他腦海中所知的那個故事,他想了想,又問到:

  “蛙圖應該控制不了你吧?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不是他囚禁了我。”

  黑奇異翻看著梅森的筆記,頭也不抬的說:

  “一個沒有克里斯汀的世界或者宇宙對我而言也不過是更大的囚籠,待在這里和待在外面沒什么區別。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梅森·庫珀。

  但放棄吧。

  斯庫魯人的入侵乃至外界的存亡我并不關心,這個世界確實也有克里斯汀,但她不是屬于我的那個。

  我這個人在這方面向來挑剔。”

  “但我很關心斯庫魯人的命運。”

  梅森攤開雙手說:

  “我是肩負著任務來的,我希望這個世界能在接下來的沖突與戰爭中幸存,好給我的小小計劃再添一分勝算。

  我可以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在我說完之后,我能離開這里去繼續我的工作嗎?”

  “哦,梅森,我多么想告訴你,你可以。”

  黑奇異嘆了口氣,將已經看完的筆記還給梅森,他搖頭說:

  “但實際上你不能。

  你們在這個世界的活動已經大大的干擾了它本該遵循的時間線,你之前對皮姆一家采取的行動已讓這個世界失去了通往未來的一種可能。

  觀察者蛙圖對此非常不滿。

  他要求我將你們留在這,以此來保證他的觀察可以繼續。”

  “這種觀察有什么意義?”

  梅森反駁到:

  “蛙圖那種高維生物可以看到未來和過去,他那根本就不叫觀察,他只是在確保他想看到的事情能繼續發生。

  那個大光頭就是個教條主義的傻逼...

  但你不一樣,博士。

  你已經知道沖擊的存在,因而這個世界能否按照它固有的時間線走下去一點都不重要!它最終會毀滅的。

  即便不毀于沖擊,也會毀于群星會的入侵。

  到時候連你也會被卷入沖突里。”

  “說得好!”

  黑暗奇異博士拍了拍手,又搖頭說:

  “但還不夠好。

  外面的世界毀掉了也不會影響到這里,反而是你們兩個若是一直留在這里,那個給你們種下靈魂詛咒的魔鬼也無法再傷害你們。

  我可以確保我的小領域能夠一直存在到這個宇宙紀元結束的那一天。

  反正也不會太遠了。

  而在真正的宇宙末日到來時,我們三個還能一起歸于虛無,路上也有個伴。

  哦,不對!

  不是三個,是兩個。

  九天后的獻祭必須進行,你們兩個有一個要當祭品,所以你現在最該說服的不是我,還是想辦法讓康斯坦丁主動英勇就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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