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天一夜之后，黑珍珠號已經看到遠方陰沉天際之下的大陸輪廓。
風箏人在黎明時刻的海風中掠過低空，其身后小巧又靠譜的獵鷹背包以一個瀟灑的姿態收起機械飛翼，讓他精準的落在了心情不錯的梅森身旁。
“老大，巴博薩和幾個海盜王在港口迎接你的歸來。”
查爾斯眉飛色舞的對梅森匯報到：
“他們弄出的排場可大了，一個個穿金戴銀就像是打扮花哨的酋長一樣，不過他們之中有個女人很奇怪。
巴博薩說那是他‘御用’的女巫，但我懷疑那可能就是我們的要找到的人。
女海神科莉普索的人間體。”
“嗯。”
梅森點了點頭，瞇起眼睛看著前方已經能看到城市輪廓的碼頭，他想了想，扭頭低聲對風箏人說：
“你回一趟哥譚，查爾斯，把我的信帶給賽琳娜和伊麗莎白夫人，我需要她們去奧斯本塔幫我做點事。
之后你也不必過來這邊，去霍格沃茨禁林里陪著毒藤女。
如果事情走向不妙...
我的意思是，如果霍格沃茨世界也被沖擊影響到，那就把她和我們在那邊收割的資源都帶回哥譚。
這事很重要，我必須有個信任的人去做，你懂的。”
“好的，老大，我一定辦好！”
風箏人使勁拍了拍胸口，但隨后又小聲問道：
“只是你們幾個留在這行不行啊？如果沒有我的幫助...”
“你一個偵察者就算留下又能怎么樣？”
梅森眼神古怪的看著查爾斯，說：
“怎么？你準備轉行和二桶一起沖鋒陷陣？說真的，如果你真打算在一名神靈和一群清理者面前表現自己的神勇，那我也不介意給你個機會。”
“呵呵”
風箏人尷尬的笑了兩聲。
雖然經歷過很多次戰斗的磨練，但他深知自己的戰斗力在K小隊是完全墊底的。
尤其是在芭芭拉·戈登這個黑客姑娘加入小隊接管了無人機和火力壓制的重任之后，查爾斯就感覺自己日漸邊緣化。
多少讓人有些憂傷，但能力不足始終是個沒辦法解決的大問題。
盡管他自己并不討厭這種慢慢轉入后勤的安全生活，但偶爾還是要在老大面前刷刷存在感的嘛，自己畢竟是梅森·庫珀麾下的第一狗腿子啊。
在趕走了風箏人之后，梅森回到了船艙擼起袖子準備繼續搞一搞自己心愛的煉金術，他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有快要“突破”的感覺，這可容不得再浪費時間了。
“杰克，記住我昨晚告訴你的事，你代表K小隊去和巴博薩他們聊一聊。”
梅森拿出赫奇帕奇的金杯放在身前，一邊往其中加料，一邊對靠在門口喝著大酒的杰克船長說：
“我現在委任你為我的全權代表，不管他們提出什么要求都答應他們，盡可能的摸一摸情況，還有，我想近距離觀賞一下海神三叉戟。
看看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
“行。”
杰克一口喝干手中的酒壺，又擦了擦嘴，說：
“我懷疑科莉普索可能會拉攏我。你看，我老爹那樣的不死者都察覺到問題不對了，她一個正牌的海神肯定對危險有所預知。
沒準她會先下手為強。
梅森，我們得小心一點。”
“小心？為什么？”
梅森看了一眼放在桌邊的沙漏，那上面的砂礫已經所剩無幾，在航行完成之后距離沖擊到來只剩下了三天不到。
他搖頭說：
“不必有什么太多擔憂，杰克，如果她真的和這片大海一樣睿智，她就該知道她的麻煩另有其人。
我們甚至可以是她的合作者。”
“你開什么玩笑？”
杰克愣了一下，反問到：
“我們可是來殺她的！”
“不，我們的任務是確保她的神性不落入清理者手中，杰克，殺死她只是一種完成任務的手段而絕非唯一的手段。”
梅森停下手中切割草藥的動作，抬起頭很認真的對杰克船長解釋到：
“還記得科莉普索被封印為沼澤女巫的那些年嗎？即便沒有了神性，她依然能以凡人的姿態活著。
但如果她落在清理者手里...
莪雖然不知道那些瘋狗會怎么對她，但我可以肯定一點，相比他們的手段，咱們這些人溫柔的就和沒見過女人的處.男一樣。
所以，大膽點，別怕。
我們都決定要救下你的世界了，也不差多救一個神出苦海，所以，主動權其實一直掌握在我們手里。”
“嗯，你這么一說我就懂了。”
大海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十幾分鐘后，黑珍珠號緩緩入港，杰克船長帶著自己穿著打扮非常“新潮”的船員們正在和碼頭上迎接他們的老朋友們吹牛寒暄。
沒有見到K小隊的成員讓巴博薩有些失望的同時又有些慶幸。
尤其是在神藥的交易已經完成的現在，在下一次神藥交付前，說實話他不想和這些神神秘秘的家伙有太多交集。
但梅森等人沒有出現卻讓人群中的黑發女巫很是失望。
而杰克船長在觀察她，雖然換了一副白皮紅發的少女外表，但那雙眼睛絕對就是當年和杰克有過一些“交集”的科莉普索的眼神。
如大海一樣深不可測，如風暴一樣陰冷無窮，如海潮一樣不可捉摸。
“喲。”
在隨后歡迎客人的宴會上，杰克船長和自己的“老伙計”們喝了一輪酒又抽空靠近了女巫，小聲說：
“我的隊長是個疑心病很重的家伙，或許在和他見面之前，你得先和我談一談，女士。”
“免了，杰克。”
女巫毫無興趣的說：
“趕在危險之前就逃離了這個世界的老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吧，我只和真正能拿事的人談話。你現在是狗腿子而不是船長了，舵盤可沒在你手里。
敢亂說話就等著和那些撅屁股擦甲板的水手一樣挨鞭子吧。”
“呼呼呼，真是好脾氣。”
杰克船長冷笑了一聲。
他低頭叼起一根絲卡香煙，說：
“但愿你被那些外來的瘋狗們找上門的時候也能這么硬氣，科莉普索，你不知道你會面對什么，但我知道，我親眼見過。
我在另一個末日里親自走過一遭，還從地獄里一路廝殺爬回了故鄉。
所以，現在要談一談了嗎？”
面對杰克的邀請，女巫猶豫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沒有星光和月光的黑夜天空，她眼中帶著恐懼，幾乎掩飾不住。
在海盜船長的等待與注視中，這位曾掀起海浪埋葬過無數艦隊和旅人的海神化身最終點了點頭。
她輕聲說：
“那就談一談吧，在你口中那些‘瘋狗’到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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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珍珠號還停在碼頭，船只已經被封鎖，數臺黑色的重裝無人機在船只四周來回飛行不許任何人靠近。
這曾經的傳奇戰艦已成了K小隊的下榻之地，大副吉布斯先生親自背著改造強化過的兩支AK47帶著人在巡邏，避免不長眼的家伙打擾到隊長大人的制造大業。
“搞定！”
在船艙里，梅森將最后一行金色銘文勾勒完畢，又丟下點金棒后退了幾步欣賞著自己剛剛制作出的第二套伊述先鋒甲。
黑色的盔甲在昏暗之地閃閃發光，其手臂，胸口和腿甲以及靴子上的蒼白光圈熠熠生輝，看起來酷炫極了。
“很騷。”
旁邊的渣康精準的給出了評價。
他這會披著那件被勉強縫合的魔浮斗篷，一襲大紅色的披風遮住他的身形讓他看起來非常有甘道夫的范兒。
他撇著嘴對梅森說：
“我可不要這東西，太閃亮了不符合我低調奢華的做人風格，你別給我做了。”
“你到想是想要呢。”
梅森哼了一聲，說：
“這是我給我自己做的，沒看到甲胄上預留的和動力甲鏈接的數據接口了嗎？不過你既然不需要，那你的裝備以后自己搞定哦，約翰。”
“別呀！”
渣康立刻跳起來嬉皮笑臉的哀求道：
“我一個可憐兮兮的三流施法者哪里去找厲害的東西嘛，我還指望你趕緊變成神匠幫我把長老魔杖修好呢。
你制作的那些重力戒指和耳環也不錯的，趕緊好好練習，我這輩子算是賴上你這個手藝人了...呃？
有人要過來了！”
他諂媚的話還沒說完立刻就扭頭看向船艙盡頭，被強化了魔力操縱的他清晰感覺到了時空擾動，正準備施法封閉卻被梅森伸手摁住。
年輕人說：
“沒事，是朋友來了，你先避讓一下，不管來的是誰，接下來的談話我覺得你最好都參與。這個給你，去岸上找幾個人試試藥。”
梅森將幾瓶血色的液體交給了渣康，叮囑到：
“這是昨晚我用伊述人的生物科技調配出的‘獸化’藥物，分別是米諾陶斯牛頭怪和蛇人樣本，你自己千萬別亂喝，效果還不穩定呢。”
“誰會喝這種一看就來歷不明的東西？真以為我是你啊？和你一樣什么玩意都敢往自己血管里丟。”
渣康撇了撇嘴又翻了個白眼，叼起香煙很風騷的一揮斗篷，讓那還殘留著難看的縫補痕跡的魔浮披風拖著他從原地起飛，晃晃悠悠的去了船艙之外。
這有心眼的家伙還不忘將艙門關上。
而就在他離開的幾秒之后，那引而不發的時空擾動飛快的化作一道銀色流光綻放，隨后獵手便從其中走了出來。
“你好，獵手先生。”
梅森也不裝了，起身以夸張的姿態開口歡迎到：
“恭迎尼弗迦德的公主殿下、辛特拉的‘幼獅’、凱爾莫罕的吉薇艾兒、白狼之女、希里雅·菲歐娜·艾倫·麗安倫殿下駕臨黑珍珠號。
您的到來讓這艘破船蓬蓽生輝。”
獵手先生剛想說話呢，就被這一長串夸張到龍媽看了都要直呼內行的頭銜鎮住了，隨后她就有些氣急敗壞又有些無可奈何的跺了跺腳。
完溜。
身份漏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她也沒浪費時間，伸手握劍又一身寒氣，直接了當的問到：
“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老K？”
“其實是杰洛特閣下托夢給我的，就在我進入群星堡的那一晚。”
重新將金杯洗刷干凈準備下一輪制作的梅森頭也不抬的信口胡謅說：
“那位以五美德贏得了湖女圣劍的老獵魔人還專門叮囑我，如果他女兒變成了那讓人厭惡的雜碎獵犬，就讓我替他好好罵你。
最好能罵醒你。
瞧瞧，這么多災難在我們眼前發生。
我們有能力就得介入其中，如果我們坐視不管，那這么多被埋葬于末日之下的鮮血就會臟了我們的心。”
“別傻了，梅森。”
希里沒有在意梅森的信口胡謅，什么托夢之類的話簡直是無稽之談，她親眼見到她的養父母被放逐到破碎世界隨著世界之核一起死去的場景，在那種情況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東西殘留下來。
但她來這里不是和梅森爭執這些的。
她說：
“昆特會7號成員，也就是剛剛加入的諾曼·奧斯本向高層匯報說你派人去奧斯本塔聯系他，讓他準備好接納一百萬人左右的難民。
這件事兜兜轉轉又回到我這了，他們讓我來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沒有轉移之門不可能趕在沖擊到來前把這里的人都送過去，要么是你在故作姿態，要么就是你得到了未知的幫助。
以我對你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她盯著梅森，非常不爽的說：
“有人在暗中幫你？而且不是我們的人，你呼叫了正義聯盟？”
“你猜。”
梅森咧嘴神秘一笑，氣的希里恨不得拔劍砍死這昨天和她打啞謎差點氣的她七竅生煙的家伙，但最終她壓住了火氣。
說：
“我這次的申請通過了，他們臨時同意了你的行動，我帶來了轉移之門的組件。”
“不必了。”
梅森擺手說：
“把它帶回去給更需要的人吧，這邊我已經搞定了。我不需要昆特會的幫助，自己也能完成這件事，所以他們永遠別想像控制你一樣來控制我。”
“砰”
一個魔法袋子被砸在桌上，希里摘下面具露出滿頭銀發，她惡狠狠的盯著梅森，咬牙切齒的說：
“你別太過分了，梅森！別口口聲聲說的我好像是個被帶上鎖鏈的提線木偶，你現在說的話很欠揍，你知道嗎？
尤其是在我幫了你之后。”
“我道歉，我的上司，千萬別氣壞了身體，我只是開個玩笑。”
梅森立刻起身，笑瞇瞇的搬來一把椅子請獵手閣下坐下，又為她奉上一杯熱茶，但希里狐疑的看著這玩意。
自從上次被梅森用昏睡針弄暈之后，她現在對梅森送上的任何東西都帶著警惕。
誰知道這個瘋狂的年輕人會做什么？
這家伙的膽子簡直比傳說中的鯨鯊都大。
梅森眼看希里不喝也沒浪費，他自己端著茶杯靠在一邊，幫自己的上司分析到：
“這轉移之門不是他們拿來幫我的，希里，他們在接到諾曼的報告時就意識到我已經不需要他們了，但他們需要我腦子里的伊述圖紙，所以趕緊派你給我送來轉移之門試圖挽回一下。
你清醒一點吧，希里。
這事能成不是因為你求了他們兩次，這是咱們還有價值，他們無法冒著離心離德的風險放棄我。
你能這么容易的帶來轉移之門說明他們完全有能力做這件事。
但他們根本不想做。
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你和我的想法，而你之前還覺得你對他們很重要...聽我一句勸，我的上司，你真想給養父母和自己的世界報仇，真想搞垮群星會就得和我一起干！
我們得靠自己。
那些別有用心的混蛋信不過。
而現在你該走了，一位大導師突然來到這里會引起很多人的關注，我也是昨晚才意識到，有人在監控K小隊呢。”
梅森將桌子上的魔法袋子拿起來，塞進希里手里，對她說：
“別多想，你依然是K小隊值得信賴的朋友和好上級，這事不會影響咱們之間過命的交情，但以后他們讓你干什么之前先和我商量一下。
你這樣子很缺一個‘外置大腦’，而我很樂意毛遂自薦。”
獵手希里低頭帶上了面具，梅森的這一番話雖然簡短，但完全是掏心窩子在說了，而他指出的一些細節確實讓希里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她不是沒意識到這些細節，她以前只是沒往這方面想過。
于是她猶豫了一下，小聲說：
“他們決定要把你提升為B級人員，我之前只覺得這是因為你帶回了金蘋果的獎勵...”
“他們在收買我，或者試圖警告我這個不太安分的小家伙。”
梅森眨著眼睛說：
“如果我沒記錯，晉升B級需要過一個非常困難的任務，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平安通過，對吧？
先別聲張，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繼續扮演好你的提線木偶角色。
這些麻煩的事我來搞定吧。
但這件事完了之后，我們需要談一談。”
梅森對希里說：
“你和我，就我們兩個人！你得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只有這樣我才能縱覽全局，當然，你也可以告發我。
選擇權都在你。
他們只想利用你但我就不一樣了，我親愛的上司，就像是哥譚市的大壞蛋們在落入麻煩的時候，都知道該找誰求救一樣。
你看我連這樣一個殘破的世界都不愿意放棄，這充分證明我的人品堅挺。
因而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我也會和幫助這個世界一樣去竭盡全力的幫你，所以不如回去泡澡的時候好好想想吧。
到底誰才是你的朋友，誰又是你的敵人。”
目送著沉默的獵手希里消失在船艙中，梅森扭頭看了一眼金杯中的第二鍋藥物已經沸騰，他走到船艙的窗戶邊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海盜城市，發出兩聲得意的鼻音。
他說：
“如果你們都能活下來，記得感謝梅森大人的仁慈，蠢貨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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