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修仙別看戲 > 第1章 千年鴻鈞觀
  自古問道尋仙,多是拋妻別子,斬斷俗緣,棄有情之心赴無情之道,孰不知仙也罷,俗也罷,無情無性,皆是孤寂落寞,悠悠長生與百十年光陰,并無二樣,這修仙不過修個寂寞,又有何趣?只是宇宙中一具化石而已。

  今有逍遙仙贊,方為正道之門。

  金風凋碧樹,綠水吻白蘋,

  黃云老鷗雁,濁士羈紅塵。

  舉杯嘯林月,彈劍歌長生,

  人間情已了,直上白玉京!

  人生百年,如彈指之間,雪泥鴻跡,似轉眼而非,儒釋面今世,道家問長生!是悟,

  情自瘋狂愛是癲,

  莫戀紅塵離恨天。

  爛柯山頭黃粱熟,

  我是人間逍遙仙。

  第一章

  千年鴻鈞觀

  熱浪稍退,紅日西斜,從老舊顛簸的中巴車里,張去塵擠了出來,像一只老邁的母羊肛門里拉出的一粒羊糞蛋,掉在路邊,中巴喘了幾口黑氣,掙扎著向暮色中遠去。

  張去塵放下肩包提箱,狠狠地呼出中巴車里餿酸的汗臭氣體,清空胸腔里的憋悶,深深地呼吸了家鄉略帶燥熱的草木清香,

  揉了揉有些微癢的胸膛,扯了扯被擠皺的襯衫,還有七八里路的機耕路,才能回到義父家中,得趕緊了,不然就要走個月上東山。

  義父家在上山村,上山村是青山鎮最靠近大青山脈的一個小村,也是最偏僻的,整個小村沿一條大青山發源的溪流,在山狹之中整出一百來畝田地,養活了近三百人口,八九十戶人家,也因此設立了一個簡陋的小學,青山小學。

  張去塵自幼生活在大青山中的鴻鈞觀中,直到六歲讀小學時,因鴻鈞觀離學校近二十里的山道,師父只得把他寄托在一處農家。

  農戶姓張,叫張義山,是個實在厚樸的人,妻子劉翠萍也是個善良的普通鄉間女人,當時兩夫妻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沒有生育,膝下尚無子女。

  師父帶他到張家說明來意后,兩夫妻很是高興,久婚不孕,對孩子特別喜愛,看到乖巧懂事穿著素凈道服的小去塵,一時間驚喜不已。

  又因張去塵當時沒有戶籍,也沒有姓氏,只有師父取了個去塵的道號,師父怕入學有困難,又知夫妻并無子女,就讓張去塵拜了張義山為父,隨他姓張。

  乖巧的小道士一聲爸媽,叫得兩夫妻熱淚盈眶,從此更是勝過親生子一樣看待,

  最可喜的是第二年義母吉星高照,晚年開懷,生了個女兒,取名張小薇。從此義父母喜得兒女雙全,幸福得不得了,做起事來也干勁十足。

  天色漸漸地昏暗了,機耕路一側的早稻一片金黃低垂的稻穗,散發著新熟的清香。

  張去塵肩挎背包,手提行李,健步如飛,走得很快,這得益師父給他小時候用中藥泡浴,強筋健骨。

  十幾年跟隨師兄們練功,這五六十斤的負重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七八里路還到一小時就到了。

  遠遠望見村口路邊,義父蹲在路旁抽著煙,義母握著雙手站在義父身后,眼巴巴地張望著。

  暮色蒼茫隔著一百多米遠,張去塵看得清楚,眼眶微濕,心中感動,這次離家四個多月,父母都快六十歲人了,不知又添了幾許白發!

  “爸,媽”

  張去塵大聲地招呼,舉手招搖,快步奔跑起來,張義山夫妻一聽,忙快步迎上來。

  張義山接過行禮箱,張去塵一把攔腰抱起劉翠萍轉了兩圈,

  “媽,我回來啦!您想不想兒子啊!”

  “想,想呢,好!好!快放媽下來,頭都被你轉暈了,這么大人了,還胡鬧,也不怕人笑話”

  劉翠萍喘氣笑罵道!

  張去塵放下義母,張開雙臂對張義山說:“爸,你也抱一個?”

  張義山也笑罵道:“去去去!滾一邊去,這小子!家里飯菜都涼了!還不讓我來接。”

  義父騎不了摩托,年紀又大,走路來接,還不如張去塵一人走得利索。所以張去塵就打電話不許他們接他。

  “爸,就這點東西,對我來說,輕如鴻毛。您知道兒子是練功夫的,這算得了什么?“

  張去塵得意地說,張義山看著兒子挺拔矯健的一米八多的身材!滿意地笑罵:

  “看把你小子能得!”

  義母看到他起,眼睛就沒離開過張去塵,張去塵挽著義母的手臂一起朝家里走!

  張家就在這村頭,早兩年義父拆了靠山的舊房子,在村口路邊蓋了個兩層小樓,粗粗裝修了一下,就住進來了,

  還主要得益于張去塵,考上西京大學考古系之后,打了份健身教練的兼職,不但學雜生活費自理,每年還能給家里寄上兩三萬。

  張去塵是這里小山村的明星,也是張義山夫妻的驕傲。

  試想,一個只有兩個初中水平的教師的小學,能出一個重點大學的學生,是多么地神奇。

  當時以縣里高考狀元的身份張去塵本可以選清華北大,但他特喜歡古典的東西,又加上身在道教,所以選了西京考古系。

  西京考古系是華夏第一考古專業系,主要是西京是幾千年帝都,數代王朝的墓葬區,相對考古有獨得天厚的條件!

  西京大學同時也免了張去塵的學費,對當時的張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進得家來,小妹張小薇伏在作業上睡著了,嘴角流著口水,可能等哥哥回家一直沒吃飯,餓著了,夢里不知看到了什么好吃的!

  義母忙過去拍醒她“醒醒,你哥回啦!”

  張小薇一愣,醒過神來,看到正甩下肩包的張去塵,一把撲過來!淚眼婆娑地叫道:

  “哥!怎么才回來,想死我啦!”

  張去塵一把彎腰抱住,張小薇就摟著哥哥的脖子,把臉與哥哥臉上蹭。蹭著張去塵半臉的眼淚。

  張去塵很是喜歡這個妹妹,畢竟相差了六歲,一直都溺愛著這個瘦瘦的小妹,好吃的好玩的都給她留著。

  在村里在學校誰都不敢欺負她,因為他哥是張去塵啊,學習明星,武功王子!

  特別是張去塵讀大學這三年,從不要爸媽給她買衣服,買了也不穿,就賴著哥哥買的才穿!

  張去塵溫言軟語地把妹妹哄著下來,一把拉過肩包,肩包里一大半都是妹妹愛吃的零食,張小薇一邊哇哇大叫,一邊往懷里摟。

  張義山夫妻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兩兄妹鬧。包里給義父帶了兩瓶西鳳酒幾條煙,給義母買了一些保健品。

  “塵娃啊,咱農村人不費這些冤枉錢,又老貴的,媽身體好得很,”

  義母濕潤著眼晴說!

  “媽,這東西就似個飲料,要常吃常喝,調理一下,機器也還要費機油,何況人啊!并不怎費錢,你還不相信你兒子會掙錢嗎?”

  張去塵又從行禮箱里給妹妹買的兩套新衣服,張小薇毫不猶豫地丟掉零食抱起衣服跑進了房間。

  張義山笑罵道:“都快十三歲的女孩了,平時倒還有個人樣,你一回來,就變回六七歲了!”

  張去塵又從包里拿出三扎現金,交給義母,對張義山說,

  “爸,以后太重的體力活就別去做了,家前家后能忙活忙活就算了,小妹讀書和以后的事,我做哥哥的能幫上,不用您倆操心了!”

  “好好好,我兒有出息了!”

  張義山哽咽著停了一下

  “來來來,都餓著了,都來吃飯,孩子他媽,拿兩杯子來,今咱高興!”

  張小薇換好暗黃色的短襯衫穿著藍色背帶牛仔裙,穿著粉紅色的運動鞋,像蝴蝶一般從房間里飛出,在客廳里一連轉了幾個圈。

  “哥,哥…,好不好啊!好不好看嘛!”

  “嗯,太漂亮啦。小薇天生的模特身材,最捧的。”

  張去塵看著妹妹一米五尚未長開的身材,稚氣的大眼睛,秀氣而文靜的裝扮,將來肯定是個小美人兒,心中一陣暗嘆,這好白菜將來不知受用了哪頭豬!

  陪著義父喝了兩三杯,吃了兩大碗飯,喝著茶陪著父母聊了會大學里的事以及兼職健身教練的日常,張去塵洗了澡。

  妹妹過來吵著那與他一起睡,被他不知許了多少愿和借口,才打發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都是新的,六月的鄉村,白天也熱得夠嗆,晚上卻有些涼意,張去塵盤膝坐下,略靜了靜心,運起《歸元心法》。

  半刻之后,自嘲地笑笑,二個月前,也就再無任何進展,打電話問詢師父,師父在電話里說不明白,估計是要破境了,讓他回來再說!

  這《歸元心法》是鴻鈞觀秘傳內家功法,自三四歲略懂人事就修煉起,一直都是三師兄教授,師父指點,從未停息。

  按三師兄所謂,《歸元心法》大體分為四級,以天地玄黃而劃,每級而分三期,張去塵約摸自已己是玄級后期巔峰了。正臨晉級關頭,破境在即,沒有藥物輔助,修行停滯也在情理之中。

  一時意趣闌珊,浮想聯聯,想起自已身世,不由一聲長嘆。

  七十年前,師父玄元道長年方三十,已深得師祖定相衣缽真傳,偏偏處于抗日戰爭時的亂世。

  其它幾位師兄弟,被師父派遣出外救世行醫!僅僅留定玄元道長侍奉,留守道觀!不料想定相師父年壽已盡,未久逝去。

  玄元道長正為師守喪,某一天,觀內不想一下來了十余位傷患病人,都是戰場上受傷的戰士。

  好在鴻鈞寺傳承久遠,丹丸膏散,中草藥物貯存不少,同時輕傷的當助手,玄元道長衣不解帶,食不就餐。

  三天三夜,把傷病患者處理一遍,硬是將十三位傷病一個不拉地救起。

  輕傷的十天半月傷愈便追尋大部隊去了,重傷的在鴻鈞觀住上了近一年才陸續離去。

  其中有個十三歲的孩子兵,原是團長牽馬養馬的,因大腿受傷,在觀中觀中時日較長,與玄元道長甚是相得。

  師父玄元也傳授了一些功夫于他,二人亦師亦友,直得后那孩子兵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中立下了不少功勞,開國受勛時也授了一個少將軍銜。

  再后來,全國成立宗教協會,國家感念鴻鈞觀玄元道長有救死扶傷之功,又加上當年那一批受傷戰士中,有不少身居高位影響非小,玄元道長作為先進宗教人士,被當選為西南宗教協會副會長。

  又加上四鄉八路百姓多承鴻鈞觀玄元道長恩惠良多,口碑如鐵!所以玄元道長成為全國宗教代表也順理成章!

  這個代表雖然只是個榮譽職稱,可初期宗教界為整頓牛鬼蛇神,大會小會不斷。

  玄元道長是個純粹的道士,對于開會的熱情是半點皆無,只為響應號召,也無可奈何。

  深秋的山林,如火如丹,薄霧輕籠的早晨更是如仙如幻,石塊疊徹的狹小山路更是落葉如氈。

  玄元道長多年修習道家功法,年雖八旬有余,依然體健身輕!行至暮云亭坪,便遙遙可望那鄉間早起的炊煙如柱!

  忽然,左側山林一陣烏鴉鼓噪,抬頭看時,離路不遠之處,一株落光了樹葉的枯樹上落滿了黑壓壓的烏鴉,見到玄元道長,“轟”的一聲,騰空而起,望空飛去。

  玄元道長大奇,忽又聽一聲低沉的虎吼,轉頭看時,一只黃黑條紋相間的斑斕母虎從樹下翻身而起,向對面山嶺跳躍而去!

  玄元道長大吃一驚,又仔細近前看那樹下,只見厚厚的枯葉之中,一赤身裸體剛剛出生未久的男嬰。

  這是誰家孩子?虎叼來的?,忙走近捧起來看,男嬰并無傷痕,身體溫熱,只是沒有呼吸!不!只是幾乎感覺不到呼吸。

  不好!玄元道長忙將隨身衣袋中針囊摸出來,探針在嬰孩人中扎下,入針一分,輕輕拈動!

  一兩分鐘,男嬰如同熟睡中醒來!睜開黑溜溜的雙眼,也不啼哭,舞動小手腳,睜著眼睛直瞧著玄元道長,

  道長心尖兒一顫,這是什么貴人降世?烏鴉圍蓋,黃虎為防!

  卻又遭受此遺棄之厄!

  玄元道長顧不上開什么代表會,一路疾行上步回山!

  回到觀里,吩咐大弟子去凡到鄉鎮上打電話,回復自已染病,不能去京赴會,并買上奶粉奶瓶回來!

  幸好嬰兒別無他礙,待得大弟子去凡買得一應嬰孩用品回來,泡上奶粉,這男嬰吃得喝得拉得,也不甚勞煩,鴻鈞觀四個大男人雖忙得不亦樂乎,卻很是喜歡。

  男嬰有驚無險在四個大男人呵護中愉快地成長,玄元覺得這孩子與自已甚是有緣,于是不顧年高,收為關門弟子,道號去塵!

  盡一切辦法關愛這個奇怪降臨的孩子,從小中藥湯泡澡,自幼教授道家內功心法,與其它三個弟子習學道家法門,從五歲讀書起,寒暑假在道觀學習頗多!

  這便是師父與張去塵緣法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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