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雞的那頭紅色雞冠頭，一早就被剃了個干凈，戴的是假發。
讓這小子從開始就擺了張臭臉，倒是挺符合角色。
沒了紅色雞冠頭，火雞自然也就不能叫火雞。
順勢也就叫回了真名，董昊。
這小子一直想讓大家喊他日天，被許華強強力鎮壓，改成了耗子。
“好，過！”
許華強看著鏡頭里長發飄飄的鄭義健，點了點頭。
劇組開機第一條鏡頭。
一般都選簡單的劇情，畢竟開機就喊卡的話，不吉利。
“文琦，拍的不錯，看來你不光拍女人有一手，拍男人也很在行啊。”許華強笑著夸道。
方才鏡頭里的陳浩楠，那股憂郁、冷酷的氣質，完全地展現了出來。
而許華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甚至有沒有演技都不重要，重要得是要酷、要帥。
“都是大佬教的好。”錢文琦嘿嘿笑道。
“你小子……”許華強無奈笑笑，喊道：“演員準備，下一條。”
————
一頭騷氣粉的陳曉春從夜總會走了出來。
左右兩側摟著小妞，煞是瀟灑。
看到陳浩楠和大天二朝自己促狹的笑容，頓時放開了小妞。
只是這一個鏡頭。
三人之間的默契就展現了出來。
“拜托，不要整天只顧著泡妞。”陳浩楠無奈道。
“沒辦法，我叫山雞嘛。”山雞攤開雙手，得意笑道。
“怪不得你老是被雞咬啊。”大天二冷不丁冒出來這么一句。
“去你的。”
山雞笑著打鬧了起來。
不得不說。
金像獎最佳新人，還是有一定含金量的。
陳曉春可謂把山雞的痞和騷，演得是活靈活現。
而鄭義健看似不顯山露水，實際上卻發揮相當穩定，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唯獨耗子，是徹頭徹尾的新人。
但許華強特意給其安排的性格就是不茍言笑的打仔。更重要的是耗子身上那股不服就干的氣勢，跟大天二人物性格完全相符。
“大佬，你挑演員的眼光是這個啊。”
錢文琦伸出大拇指，這次他是真心實意地夸贊。
除了這三個人之外，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香江還有誰能演這三個角色了。
就好像他們三個，本來就屬于這個電影。
尤其是鄭義健和陳曉春，一動一靜，都跟角色完美貼合。
“他們演的好。”許華強頓了頓，提醒道：“記住，不必要的時候，就不要打光，待會兒拍澡堂殺巴閉的戲，再安排一臺攝像機，用偷拍的角度。”
偷拍的角度？
錢文琦百思不得其解。
但經過發布會一事后，他對許華強的手段早已是心悅誠服。
當場就應了下來。
接下來陳浩楠、大天二與包皮，巢皮匯合。
扮演包皮的是四眼，巢皮是下面挑出來一個比較帥的弟兄。
“拍澡堂戲，把人清場。”許華強說道。
錢文琦屁顛屁顛就跑了過去。
他不光是攝影，還兼任著副導演。
反正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歸他來干。
沒辦法。
許華強手下實在沒幾個可用的人。
“義健，待會兒我希望你眼神兇狠一些，尤其是用電吹風勒住巴閉脖子的時候，你是抱著弄死他的目的，所以要足夠狠，明白嗎？”許華強說道。
“我到時候試著來一遍吧。”鄭義健心里沒底。
待到包皮將人引開。
整個更衣室內，只剩下陳浩楠和巴閉兩個人。
飾演巴閉也是商會成員。
別看長相兇狠，實際膽子小得一批。
當初加入商會也是不想被人欺負。
“華哥，我不會演壞蛋啊。”巴閉委屈道。
“我教你一招，無論什么時候，你眉毛都要擰著，嘴巴緊抿，說話給我從腹部發聲。”許華強循循善誘道。
巴閉按照許華強教授的方法，眉頭一擰，嘴巴抿住。
嘖……
丑到人神共憤。
這樣一張臉，說不是壞蛋，都沒人信啊。
而從腹部發聲，也讓他的聲音變粗了好幾倍。
“好，所有人就位，開始！”
話音落地。
鄭義健手里的吹風機砸在巴閉臉上。
緊接著就用電線，纏繞著巴閉了一圈。
鏡頭里，鄭義健咬牙切齒。
但看在許華強眼中，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卡！”
眾人心頭一顫。
這是開機以來，他們第一次聽到喊卡。
畢竟平常的鏡頭，只要沒有大差錯，許華強揮揮手就過了。
鄭義健更是臉色一白。
“演得可以，但沒有達到最好。”
許華強先安慰了一句，再把演員狀態搞崩，可就得不償失了。他可不是張墨鏡，拍一部戲能籌備十年。
“大佬，我實在找不到你說的感覺。”鄭義健苦惱道。
殺人的眼神。
他怎么可能會有體會？
許華強來回踱著步，陷入了沉思。
忽然。
他停住腳步，朝鄭義健招了招手，“你過來。”
鄭義健順從地走了過來。
下一刻。
許華強將頭湊了過去，死死盯住鄭義健的眼睛。
“你見過殺人犯的眼睛嗎？”
他指著自己的雙眼，“記住這種感覺。”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
無情，冷血，勢要致人于死地的瘋狂。
整個片場都陷入了寂靜。
頭一次見到，導演親身示范，演得比演員還逼真的。
等等！
導演他該不會……
“平時多看，多學，多練，很多紀錄片里都有的。”許華強解釋道。
大家都瘋狂點頭。
我信了，你說的都對。
許華強也很無奈，他是真的從日后紀錄片中看來的。
有一段時間，網劇市場當中關于犯罪題材的片子很是火爆。
類似于《法醫秦明》《白夜追兇》《狂飆》這些的。
許華強才搜集了不少資料，打算從這方面入手。
可惜沒等他接到活。
網劇也被河蟹大神給盯上整改了。
有了許華強這次示范，接下來鄭義健的表演很是順利。
只是原本偶有歡聲笑語的片場。
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許華強附近，方圓五米范圍內，可以說是空無一人。
“大佬，剛才澡堂里那一段我讓人都拍下來了。”錢文琦湊上前表功道。
他心里也慌，可想到自己能不能執掌導筒，就看許華強的了。
只能硬著頭皮蹭上來。
“繼續跟拍，等會兒街頭的戲份也拍下來。”許華強沉聲道。
劇組轉移到澡堂外的街道上。
而這一次，除了演員外，就只剩下扛著攝像機的錢文琦。
其他劇組成員，全部被許華強給驅散到了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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