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壽禮總共帶來了三百零二瓶標準裝國窖,算每瓶一斤純酒都有三百斤,足足裝了四個大塑料桶,多出來那兩瓶是十五年的陳釀,被挑出來放到了一邊。
這些酒說是征收來的,實際上都是卜院長地下室的存貨,他名字叫做卜壽禮,實際上不收禮才怪了,正好能用征收的名頭一次性把這幾百瓶酒全部換成現錢,那兩瓶陳釀就當是孝敬了。
如意算盤打得想,卜院長心里卻有些忐忑,他手上拿著一張單子和一支筆笑著往任兵面前湊上一步,低聲說道:“任總參,總共征用了三百瓶國窖,請您簽收。”
任兵望了一眼四大桶酒,接過單子很爽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伸手指了指那兩瓶沒開的陳釀問道:“那兩瓶為什么不一起倒進去?”
卜院長討好的笑了笑道:“那兩瓶是買酒時的添頭,我就一起給您拿過來了,都是十五年陳釀,實際上放了五年以上了。”
任兵也沒有多說什么,點了點頭道:“放著吧,待會天亮了還能就著包子饅頭喝一口。”既然是搭頭他也懶得多問,反正東西置辦好了就行。
程冬弈反手從腰間拔出龍淵劍,劍尖在串珠子的繩上輕輕一挑,在繩子斷開的瞬間捏住了所有珠子,然后對卜院長說道:“現在馬上叫人送十八雙長橡膠手套過來,要防水的,夠厚的。”
卜院長不知道程冬弈是什么人物,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向了任兵,在他看來這位總參才是領導。
任兵沉聲說道:“請全力配合工作。”聲音沉冷,臉色也跟著黑了下來。
卜院長肩膀不自禁顫抖了一下,腦門上剛隱去的汗水又冒了出來,不過這次冒出來的是冷汗,眼前這位任總參隨意一個不爽就讓人感覺渾身發涼,這樣的人無論無何都得罪不起。
“知道,我馬上叫人送過來,十八雙橡膠手套,要長的,要最好的……”卜院長點頭如搗蒜,一邊碎碎念著一邊轉身對身后的醫生們使眼色,有兩個機靈的會意,轉身拔腿就跑,對他們而言卜院長才是最高領導,只要領導一句話就是把自己變成一匹馬駒也認了。
程冬弈掃了一眼留下來的白大褂,約么還有二十個,人手倒是夠了,他伸手一指白大褂,沉聲對卜院長說道:“這些人你都認識吧?”
卜院長這回學了乖,滿是冷汗的胖臉上堆起了討好的笑容:“認不全,不過我可以叫他們報出姓名和所屬的科室。”他知道眼前這位年輕人惹不起。
程冬弈皺眉道:“很好,你叫他們過來十八個,登記每個人的姓名和科室,然后在我這里領一樣東西,很快就要派上大用場。”
卜院長連忙點頭,立刻點了十八個醫生過來,一個個報上姓名和所屬科室,然后走過去程冬弈面前領一顆珠子,等他們全部領完了程冬弈才簡明扼要的把珠子的用法介紹了一遍,現在只等橡膠手套過來就可以動手為士兵們祛毒了。
程冬弈吃不準這些酒母珠子是否還有效,但他覺得有必要嘗試一下,如果酒母已經失效就只有硬著頭皮繼續用軒轅天晶救人了,當時候只能撐到最后一刻。
很快兩個取橡膠手套的醫生跑了過來,手里各拿著一疊手套,沒等他們到近前,手持酒母的醫生們就上前領光了手套,他們倒是挺自覺的,戴上手套立刻開始照程冬弈所說的法子救人,這本來就是個契機,只要能參與到直接救人的行動中去,以后就憑這個都能獲得更多表彰升職的機會。
程冬弈上前彎腰抓起一瓶陳釀,揭開蓋猛灌了幾口下肚,他不是貪酒喝,而是心情實在緊張,如果這十八顆酒母沒有效果的話他就要親自擼袖子上了,至于會產生什么后果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百年酒母雖然化整為零了,藥力卻沒有減弱分毫,十八個醫生遵照程冬弈教的法子般昏迷不醒的士兵們祛毒,剛開始還沒感覺到有什么稀奇,到現在他們已經完全改變了,這珠子真能引出士兵們身體里的尸毒。
十八個醫生一次性可以幫十八名士兵祛毒,但相比起地上昏迷的士兵數量就差遠了。
一顆珠子貼在了士兵口鼻間人中位置,不到兩秒就見到有幾縷淤血從戰士口鼻中流出,附著在了珠子表面,負責祛毒的醫生反應極快,趕緊把珠子放到酒桶里洗了幾下,這才再次恢復了原樣。
十八個挑揀出來的醫生都是手腳麻利的主兒,很快就為上千名士兵解去了尸毒,原本白得透亮的酒水在反復洗滌珠子的過程中變成了淡綠色,酒香也變淡了許多。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續開始有解了毒的士兵從地上爬起來,有的大概是中毒太深,祛毒后并沒有馬上醒轉,只能等待。
百年酒母的祛毒功效好得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不管怎么樣這些士兵全有救了,程冬弈眼望著士兵們晃著腦袋從擔架上爬起,心里像大伏天吃了冰激凌般爽快,精神爽利手中的酒瓶兒一個勁的底朝上的掀,不知覺一瓶陳釀被灌了個底朝天。
“呼!好酒!”程冬弈伸手把酒瓶丟到一旁,準備去抓另一瓶,任兵眼疾手快一把將酒瓶抓在手上,雙眼一瞪,小眼鏢嗖嗖聲射了過來。
“你小子的份兒喝完了,這瓶哥還要省著就包子吃,滾一邊去。”任兵故作不悅的給了他個鍋底臉,把手中的酒瓶子往身后藏。
程冬弈嘿嘿一笑,恬著臉說道:“頭兒,你就不能大方點讓咱喝一口,就一口成吧?”說話時貓腰往前竄出,伸手一把搶下了酒瓶,把身子一轉揭開了瓶蓋,就在他仰脖子準備灌酒的當口,手臂倏然一僵,掄起酒瓶往前猛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