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不都告訴你別弄這些了嗎？難道你今天不用去學校？”
“沒事的牧之哥，你就讓我干吧，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個屁，我讓你來可不是做保姆的懂嗎？”
王牧之穿好鞋子直接彈了趙美鳳一個腦瓜嘣，順手把洗臉盆接過來走到院子里開始刷牙洗臉，趙美鳳就在旁邊笑著一直看王牧之，看的他還有點不好意思。
趕緊隨便找了個話題。
“對了美鳳，你嫂子，淺淺他們呢？怎么家里面沒人？”
“嫂子和英子姐，還有春霞姐去了知青點，說是看看老朋友，淺淺和龍武哥去舊房子幫忙放羊，王爸爸和葉媽媽在老房子做油潑面，說你喜歡吃。”
“那你怎么不去上學？”
王牧之坐在小板凳上一邊刷牙一邊問道。
“我......我已經上完了。”趙美鳳顯得有些拘束，嘴唇囁嚅的回答道，眼神有些心虛，似乎有點不敢看王牧之。
“什么？”
王牧之還以為自己聽錯，仰頭看去，太陽正規規矩矩的掛在天上，正在散發著炙熱。
“美鳳，我還沒糊涂吧，這很明顯才是上午。”
“牧之哥，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學完了小學全部的課程，并且岳老師還教授了我一部分初中的課程，他建議我去縣里上學，可我不想去。”
“為什么？這可是個大好機會。”王牧之跟著笑道：“如果你擔心錢的話完全沒有必要。”
在這個上學只有幾十塊錢的年代，王牧之身上的錢足夠讓趙美鳳上到老。
“不......不是這個問題，我想......跟著你去燕京。”
“美鳳，你跟著我去燕京干什么？”
王牧之終于發現趙美鳳的情況有些不對，趕緊擦擦嘴坐在她身邊輕聲問道。
“我想賺錢，前幾天我爹過來找過我，說是家里面沒錢了，我要是不給他們賺錢的話，他們就把妹妹賣了，還說我在這里包吃包住很不要臉，是......是個賤女人，讓我趕緊賺錢還給你們。”
趙美鳳一邊看王牧之的表情，一邊結結巴巴的把這些話全都說出來。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王牧之看著恨不得把腦袋埋在地里面的趙美鳳，心中涌現出一股悲涼。
她明明才12歲啊。
卻硬生生被自己親生父親罵成這樣。
這是一個當父母該說的話嗎？
難道她父母的心真就是鐵做的不成？
“美鳳。”
“牧之哥。”
二人異口同聲，趙美鳳下意識的躲閃著王牧之的眼神，讓人心疼。
“你先說。”
王牧之摸摸趙美鳳的頭發，輕聲問道。
“牧之哥，我是不是真的是個賤女人？”
或許趙美鳳已經知道“賤”這個字的表面意思，可她卻不知道，這三個字組合起來代表著什么。
那是一種惡毒的辱罵和詛咒。
更讓王牧之沒想到的是這三個字居然能出自父親的口中。
這種來自家人的否定簡直比用刀子捅都更加傷人。
“不可能，美鳳我跟你說，你是個天才，你是個好女孩，你絕對不會跟賤這個字沾上一點關系，你乖乖聽話的去讀書上學，剩下的事情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