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前進像是想起什么，趕緊道。
“你說的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誰能知道她會不會考上，而且我們已經受了對方八十八塊八的彩禮，要是反悔，我們得退還雙倍！”
“村長，王同志，我們家的事就不用你們操心了，錢我們已經收了，打算留著給兒子娶媳婦。”趙前進婆娘撇撇嘴：“我兒子快要娶媳婦兒了，這事不能耽誤。”
王牧之瞪眼，一股怒氣在胸腔中來回涌動。
“八十八塊八，為了這八十八塊八，你們就要斷送一個孩子的未來？你們就是這么當父母的？”
“我們怎么當父母關你什么事？”
趙前進婆娘不服。
“你們當這么多年的父母，連八十八塊八都攢不下來，還要靠賣女兒給兒子娶媳婦，你們難道不該臉紅？”
面對王牧之的質問，趙前進確實有點臉紅，可趙前進婆娘卻梗著脖子怒喝。
“我們家怎么過跟你有關系嗎？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你放屁！”
趙大忠一拍桌子發出一道巨響，村長的架勢一擺，直接把趙前進婆娘的囂張氣焰蓋下去。
“前進家的，你怎么跟牧之說話，你那張嘴是風糞坑啊！
人家牧之大中午頂著太陽過來難道是跟你吵架來了？人家是關心孩子，關心你們整個家的發展，你這是什么態度？
給我道歉！”
“我就不！”
“來，你今天不道歉試試，老子還管不了你們了！”
王牧之攔住怒發沖冠的趙大忠。
他算是看透了趙前進這家。
絕對是重男輕女晚期，而且在來之前趙大忠就介紹過，這兩口子是村子出名的好吃懶做，就指著賣閨女這點錢給兒子娶媳婦。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趙前進看似還有點自尊心不肯接受趙大忠村長的支援。
其實就是一種自我欺騙。
以為這樣就是個男人。
其實。
狗屁不是！
房間里的氣氛有些低沉，旁邊的趙美鳳就差把自己縮進墻角，無聲落淚到抽搐。
王牧之心疼的蹲在她面前。
伸手擦掉她的眼淚，聲音柔和。
“美鳳，告訴哥，你喜歡讀書上學嗎？”
“咳咳。”趙前進婆娘干咳兩聲。
下一秒。
王牧之冰冷直射人心的眼神射過來，伴隨著低沉的怒喝。
“你在咳嗽信不信我能讓你家沒飯吃？”
趙前進趕緊沖婆娘翻了個白眼。
別人不知道，經常混跡酒局白嫖喝酒的他可知道王牧之的厲害。
王牧之加上村長，真的能讓他吃不上飯，在村子徹底混不下去。
到時候餓死是遲早的事。
看她安靜，王牧之這才扭頭看向趙美鳳，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迎著王牧之真摯柔和的眼神，趙美鳳說出了改變她命運的兩個字。
“喜歡。”
“那哥哥送你去讀書好不好？”
“好，可我很笨，我怕我讀不好。”
趙美鳳兩只手使勁拽著衣角，右手大拇指死死扣住食指，直到指甲發白卻由不自知。
“美鳳，哥跟你說，讀書不是最終目的，人生的最終目的也不是讀書，而是讓你開闊眼界，讓你認識這個世界，選擇一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走下去。
再說你很聰明，你要是讀不好書，那天底下就沒人有資格讀好了，無論什么時刻都要相信自己。”
這段話趙美鳳似懂非懂。
可與生俱來的超強記憶力已經將這句話深深印在腦海中。
時隔多年。
每當身居高位的趙美鳳想到這件事的時候，都會感動的熱淚盈眶。
“好，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王牧之再次擦了擦趙美鳳的眼淚，站起身來回頭。
銳利的目光猶如利劍穿透趙前進兩口子的內心。
讓他們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