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親耳聽到高大山的鼾聲響起,震天動地。
臉上無比放松,就連臉色都比剛才紅潤不少。
“你還沒說,牧之真有點本事。”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這小子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我家那個整天也聊貓逗狗的沒個正形,要不也給他娶個婆娘?”
“小聲點,讓村長多睡一會兒,走吧走吧。”
“都走都走。”
看高大山呼嚕震天響。
眾人躡手躡腳地離開。
村醫馮軍還特地多看了兩眼王牧之,老臉有那么幾分臊紅。
這小子還真夠邪門,竟然真會點東西。
一個小時過去,高大山睜開眼。
只覺得渾身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太陽曬過,暖洋洋的。
“這一覺真舒服啊!啥也沒夢到,睡得很踏實。”
高大山伸了個懶腰坐起,美滋滋地吸了口旱煙后,就這么一眨不眨地看著王牧之。
“大山叔,你可別這樣看我,我有點瘆得慌。”
王牧之心中一震。
不愧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鐵血戰士,就這種目光,誰能撐得住?
“你小子要是心里沒鬼,慌什么?”
高大山在炕沿邊磕了磕煙桿,似笑非笑。
“自從上次,你小子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雖說還跟以前一樣膽大,可比之前機靈多了。
要不是老子從小看著你光屁股長大,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你小子跟我年輕時候比起來可差遠了,想當年......”
說起當年,高大山的話像是開閘的水龍頭,滔滔不絕。
在他的描述下,無數革命先烈前赴后繼地倒在進攻路上的畫面出現在眼前,各種為了勝利而付出的慘烈戰斗畫面變得清晰,說到動情處,高大山淚眼模糊,聲音不自覺地哽咽。
王牧之聽得入神。
再看著窗外安靜祥和的天空,頓時有種恍如隔世般的落差感。
當年先輩們從扛過槍林彈雨,血肉橫飛。才有了今天的安寧。
“臭小子,想什么呢?”
王牧之使勁眨巴幾下眼,紅著眼緩緩開口。
“英雄縱逝,浩氣長存!”
“說得好!”
高大山重重拍了拍王牧之的肩膀,大有引為知己的沖動。
一老一少又聊了會兒,眼看天色漸暗,高大山去茅房回來才發現地上的煙酒,納悶看向王牧之。
“臭小子,你這是做甚?”
“嘿嘿,大山叔,我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找你批塊地。”
“批地?臭小子,之前你爹挖渠的時候不在家。
你們家那二畝地全都是你娘和紅英給忙活的。
你根本就沒搭手,現在我就是批了地也是給你爹娘找罪受,趕緊滾回去。”
“大山叔,我是想蓋房子。
馬上娶媳婦了,我想風風光光地把恩惠娶過來,別讓人家受委屈。”
“這還像句人話。”
“不過我告訴你,就算批也批不了多少,現如今回城的知青不多,大多數都要留下。
所以上級前幾天剛開會研究此事,依我看,你還不如直接在你家院子里再蓋。”
王牧之對此話并不意外,早就想好了辦法。
直接拆開一盒煙笑嘻嘻地遞過去。
“大山叔,我知道咱們村的宅基地困難,但我要村東頭那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