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的雙月橋橋頭。

  雙月橋在本地算是一座有名的橋。

  橋兩端連接著東西兩個區域,在他們這里算是一個跨界的大橋。

  這座橋已經年代久遠,雙月橋車水馬龍,汽車從這里行駛,旁邊也有自行車和行人車道。

  到了晚上8點的時候,天氣的緣故,這里人少了很多。

  有下班的匆匆忙忙趕回家的,騎自行車的人和行人從這里路過,不過大多數行人都沒有。

  江陽站在橋中央的位置,靠著橋欄桿坐在那里百無聊賴地望著周圍。

  他現在的身份就是李成龍,而早就已經不用李成龍交代。

  時間地點他們都已經拿到,自己把李成龍引到河邊兒,只是為了做實李成龍的罪行。

  李成龍現在和他爹一樣,已經關進了拘留所。

  配合自己的那些公安便衣,零零散散的散在周圍。

  看著已經第n次騎著自行車從自己面前過去的便衣。

  江陽苦笑著搖搖頭,這樣的話很容易暴露。

  自己時間緊,任務重,容不得對方繼續隱藏在幕后,而李成龍今天算是引蛇出洞。

  江陽坐在橋頭的橋堆兒上,望著周圍的行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這會兒已經8:10。

  對方并沒有出現,因為橋上的行人看起來沒有他想象中那種特殊陌生人。

  電話那一端是一個男人,當然也許對方狡猾,會用一個女人出現,試探一下自己有沒有給他設圈套。

  不過江陽自信的是,也許對方可能沒有那么高的智商。

  這年頭兒七幾年,高智商犯罪還沒有達到那個水平。

  過了一會兒的功夫,果不其然,有一輛自行車突然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捏手剎的聲音讓江陽回頭側目。

  天色很暗,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頭上戴著鴨舌帽。

  明明天色已經很暗了,居然還帶著一副墨鏡,也不怕自己看不著路。

  天氣稍微是有點兒冷,但是這圍巾捂的嚴嚴實實,把下半部的臉全部都擋了起來。

  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不是啥好人,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看到江陽回頭,對方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到周圍并沒有其他人,似乎松了口氣。

  朝著江陽走了過來。

  “你是李成龍?”

  江陽點點頭,淡定的坐在那里望著對面的這位年輕人。

  露出來的那一副那個面孔看樣子是個年輕人,這會兒跟自己說話的口音倒是純正的京腔。

  并不是本地的方言土話。

  江陽心里有數,看樣子這位不太像是本地人。

  可是從打電話到現在,這么快就出現。

  讓人有些猜不透。

  “我是!你就是打電話的那位?”

  男子看了看周圍有些不安的說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跟我去其他地方。”

  江陽卻擺擺手,

  “這里正合適,周圍比較開闊,能看到四處的視野,不容易被人偷襲,我可不想跟著你,萬一喪了命怎么辦?”

  對方聽了這話,從圍巾里擠出了一聲冷笑,顯然是瞧不起江陽這副膽小怕死的模樣。

  “現在人已經見到了,只要你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就是有點兒奇怪,你跟張海洋家有仇嗎?

  一開始是要買他家房子,現在干脆要他們母子倆這小命。”

  江陽淡定的坐在橋墩子上。

  這一人就站在江陽的旁邊,壓低著聲音一臉厭惡地說道。

  “這事兒不關你的事兒,那是我和張海洋家的事情。

  你只做你應該做的事兒。

  這是3000塊錢,你拿好了,拿到錢之后七天之內必須把事情辦成,你應該知道我的時間有限。”

  “你以為我想問你和張海洋家什么關系啊?

  這事兒你倒是說的輕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咱倆這個事兒。怎么交貨?

  我拿了你3000塊錢定金,還不知道你是誰,你也沒給我個地址。

  到時候我把事情辦完了,到哪兒去找你?就憑那個電話?”

  “當然就是那個電話,你只要辦完了,打那個電話,我就讓人給你把錢剩下的錢送來。”

  男人有點兒不耐煩,眼前的這個小人物跟螻蟻一樣,而且貪心不足,口口聲聲離不了錢。

  顯然眼前的李成龍是生怕自己讓他辦完事兒之后不給錢。

  這種人分明就是又貪婪又心黑。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姐姐交代自己的任務必須完成,他不至于來見這樣的人。

  “你說的倒是輕巧。萬一到時候打電話,你人不出現了,我到哪兒去找你?

  就憑那個電話?

  我可沒那個本事能找到你。

  這事兒肯定不能像你說的那么簡單。”

  男人被江陽糾纏的有點兒不耐煩。

  “我不會因為這點兒小錢留下尾巴。

  到時候你辦完這件事之后,到河橋鎮的春風招待所去找201的客人。”

  “大哥,聽你說話不像是本地人。”

  江陽抖機靈的從懷里摸出了煙,抖出來,一根兒煙遞給了眼前的男子。

  男子看了看煙,居然是過濾嘴的,倒是高看了江陽一把。

  冷颼颼的天氣,他騎了好久的自行車才趕到這里,也算是精疲力盡,趁機歇一歇,再趕回去。

  好在眼前這小子基本上都鉆進錢眼兒里了,從話里話外都能看出來這小子就是要錢不要命的那一種。

  沒有提防的男子也坐在了橋墩上。

  同時解開了自己的圍巾,把煙放在嘴里,江陽拿了火柴湊了過去。

  一根火柴劃著,在火光映襯之下看出來這是一張保養的非常好的,五官從面色上能看出來,這人生活優渥,并沒有任何蠟黃之色。

  現在雖然能把眼前的男子抓了,可是江陽擔心的是這人背后還有人。

  他沒那個時間繼續和這些人兜圈子,最好是一鍋端。

  自己最多再有五天時間就要離開外事局,回縣里去。

  張海洋的事情必須這會兒快刀斬亂麻的處理完成,否則他離開心也不安,又不能時時刻刻跑到省城來。

  男子聽了這話,立刻有點兒警惕的拉開了和江陽之間的距離。

  “我的事情你少管,咱倆只是合作關系,我給你兩萬塊錢,你幫我把這件事辦成。”

  “大哥,你說的倒輕巧,咱倆這合作關系是一般合作關系嗎?您是給我2萬塊錢,可是這是殺人的事情。”

  “這可是兩條人命,您讓我幫您殺人,您總得讓我有安全感吧,我殺完了人,您直接不給錢,我哭著去找誰啊?”

  江陽兜兒里的錄音機還在那里錄音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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