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有任何語言,能描述出此時景象萬一。
也沒任何一課,能比現在更具有教育意義。
人群自發性地朝院中央的箱子鞠躬,不少上了年紀老人家,是擦著眼淚走的。
眼下一切都水落石出,當時就有人扭著這對夫妻胳膊,要去錄口供。
周放夫妻雖然不是直接參與者,但也要被帶走接受調查。
寧思蔓被人控制時,一個勁的喊著冤枉,“這不關我事,我什么都不清楚,周放你快說兩句話啊!”
周放現在已經六神無主,他只知道他爸手腳不干凈,時不時會走私些東西,但這種殺人,年頭久遠的大事,他確實是不知。
被人推搡著往外走時,正好路過了江潮,他看著這個備受尊崇,嬌妻在側,事業亨通的老戰友,停住了腳步。
“江潮,看我下場凄慘,你是不是很得意?”
葉穗好不容易被他哄好,此時正小聲啜泣,怕她看見這個礙眼的男人,再勾起不好的回憶,溫柔將他攬入懷里。
這么一來,她就不必看見周放。
江潮一手攬著愛人的腰,一只手護在她脖子后面,保護意味濃烈。
見他現在還不服氣,沒多大感情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爸現在的結果,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是勝利者,現在說什么都行,周放心亂如麻,確實也不想再繼續看著礙眼一幕,腰板挺直往前走。
但剛走幾步遠后,江潮喊住了他。
“簫銳的死真是他疏忽,忘了還回去槍,還是他去還的時候,有人玩忽職守,早早就關了軍械庫大門。
事后又偽裝了值班記錄?”
突然提起這種陳年往事,葉穗也愣了下,他為啥這么說,是不是查出什么線索?
想抬頭看江潮表情,但腦袋被他按在胸口,無法掙脫。
簫銳她知道,當年江潮手下的一個兵,也是為了替他頂罪,江潮才被迫退伍。
當時周放好像擔任著軍械員,職責是清點檢查每日還回來的武器。
簫銳出事是因為第二天站崗時,忘記了第一天曾經給子彈上過膛,不小心走火死的。
但聽江潮的意思,好像另有隱情?
難不成不是小戰士的失誤,是有人工作疏忽導致的?
周放身子有一瞬間是僵硬的。
但他很快就恢復情緒,頭也沒回道,“那時候調查結果都寫的清楚,你還有什么疑問?
我知道你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難不成是看我爸出事,我家落敗,想要來個落井下石?”
江潮沒說什么,只是淡淡道。
“你爸二十多年前造的孽,今天仍舊大白于天下,更何況簫銳的死,只區區五六年?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真相,永遠不會掩埋在廢墟之下。”
周放冷笑,頭也不回地離開。
先前還是葉穗被人安慰,現在倒成她安慰愛人,江潮情緒起伏得厲害,她雙手在男人背后輕拍。
你說這世間事兒,該有多奇妙,那個英雄當年在大年初一死去。
現如今兜兜轉轉,報應不爽。
周銘竟然是在大年初一落的網,好像冥冥中,有人安排了這一切。
所以說,這世上還是有天理的。
后續工作有人收尾,而且時間不早了,他們也該回去。
葉穗想到手里那封信,猶豫半天還是到了所長跟前。
這封二十多年前,他留給愛人的信,雖不清楚眼下對方在哪兒,又從事什么職業,但這遲到了二十多年的信,也該送到目的地。
信上隱約留下的資料,查對方線索倒也不難查。
“您認識云岫嗎?”
所長微愣,似乎不懂她怎會說出這名字,葉穗猶豫再三,還是把信的事說了下。
“時光荏苒,這信算是他的遺書,我覺得有必要交給他的愛人,好慰藉未亡人多年苦楚。
不過此事隱秘,我覺得交給調查組的,太不近人情,您認識的人多,又是此次事情的負責人,所以就得勞煩下您了。
云岫這名字有些拗口,可能是人家真的名字。
另外一個可能,我覺得可能是他的表字。”
表字,是本名以外所起的表示德行或其它含義的名字。
他出生是在建國前,早年又出國留學,那封信雖是白話文,但多少也有些半文言在里面。
推算到他們的年齡,以及身處的年代,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何文縐縐。
再看通篇行文,人名極大可能用的是表字。
所長伸手接過那封信,看完后跟她一樣,眼眶里有水光出現。
“雖然這封信事關隱私,但也是此次案件的證物之一,信先放在我這,我會向上面申請,暗自調查。
等有結果的話,我再通知你。”
人家說得合情合理,葉穗也就放心的將東西給了他。
后面的事情有人來善后,就不用他們操心。
胡玉州跟他爸去送老爺子去公安局了,因為老爺子還想了解更多的案情細節。
江潮則是跟媳婦手牽手的回去。
以前他們從來沒在外面這么親密過,但那封訣別信帶來的后勁太大了。
眼下能跟愛人相聚,能時刻陪伴在他身側,是一件多幸運又幸福的事兒啊。
回家后,爸媽也做好飯在等著他們。
江耀安本來想吃個團圓飯離開,但這邊接到通知,早早吃過就走了。
那對兒父子又沒在,現在只有他們一家幾口吃。
葉穗回家后眼睛微紅,葉連山夫妻還嚇了一跳,以為他們出去拜年,路上又鬧別扭了。
好在江潮一番解釋,才清楚是場誤會。
當然,他們倆也跟著發泄了一番,說冥冥中自由安排,說胡玉州今天立功了,又罵周銘真不是東西。
他們說得火熱,葉穗卻沒參與,從外面回來,她就累得不行,隨便吃了幾口飯,興致缺缺的坐在那。
一會兒功夫,眼皮子就打起架來,但還是坐在那,好像在思考什么一般。
“困了就去睡會兒?”江潮彎腰抱起了人。
葉穗攬住他脖子,纖細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今天的事兒好像有點過分巧合,而且,好像我忽略了些什么東西。”
她眉頭皺起,十分苦惱。
“想不起來就睡醒了想。”把人抱到二樓,放她到床上,又給她蓋上被子。
等她再睜開眼時,窗外的天兒,已經暗下來了。
胡光華還沒回來。
中午沒吃多少,晚上食欲也不太好,聽人說今天廣場那邊有舞獅表演。
他們白天還計劃好,要去那熱鬧熱鬧。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著該怎么婉拒時,門外突然鬧出一陣不尋常的喧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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